她不知道他給她用的是何種藥,效果如何,她自然不了解。
夜輕柔地幫她裹著紗布,手指不經意間會觸踫到她光滑的肌膚,他心無旁騖地回答道︰「傷口比較深,估計要等幾天你才能下地。」
聞言,霜霜蹙著秀眉,粉拳不甘地砸著被子,「照你的意思,我還要在床上躺個幾天?」有沒有搞錯,她只不過是被人割了條口子,流了點血而已,又不是斷腿,有這麼嚴重嗎?
夜點點頭,他不再戴著面具,平凡的臉上沒有說笑的意味,「這也是為了你好。」
他沒有說實話。
如果是用上好的金瘡藥,她的那點傷只要兩天就可基本痊愈,可他沒有這麼做。她的心思,他捉模不透,這幾天,是他和她最後能在一起的日子。所以,他想就這樣陪在她身邊,待到將來回首往事時,會有這麼一段美好的回憶。
當然,前提是他能活到那個時候。
「可我不想像個殘廢一樣躺在床上。」霜霜坦白道。
夜遲疑,他想了想,提出建議,「那,我帶你出去,可好?」
「只要不是把我騙出去賣了,一切由你安排。」她無所謂地回道,夜笑了笑,有些痞氣,他一手模模下巴,打量著她,「你身無幾兩肉,真要拿去賣,還不夠我喝碗酒的錢。」
對于他的暗喻譏諷,霜霜眼波淡淡,卻是凌厲如刀,「嘖,我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豬也會喝酒啊。」
「……」唇邊得意的笑僵住,夜唇角抽搐。
想在口頭上佔她便宜,看來還不容易。
「別在這兒磨嘰了,再不走天就黑了。」霜霜可不管他心情如何,不耐煩地催促道。
夜起身,「你先等我一下。」說罷,就出去,過了一小會兒才回來,手中拿著一條白色紗巾,「你長得太漂亮,如果不遮一下,招來蜜蜂蝴蝶一大堆的話,就別想清靜了。」
皇帝重金懸賞她的下落,這里距離京城雖有些遠,他也不能掉以輕心,在這幾天里,他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的發生。
霜霜也沒拒絕,一手將面紗接過來,「那是本小姐魅力無窮,你以為都像你啊,走出去都沒個回頭率。」
她喜歡損人,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可以極度的打擊你的自尊心,讓你羞愧欲死。
夜勾唇淺笑,如黑曜石的眸子里流溢著淡淡的寵溺之色。
也只有她敢在自己面前這般囂張,偏偏他還很喜歡。
一抹黯淡從眉間掠過,他的心驀然下沉幾分。
當時間一到,他真的還能放手麼?
☆☆☆
湖水澄澈,倒映著藍天白雲,一葉扁舟緩緩在其中行進,夜一身白衣立于船頭,手中一只竹竿,隨著他一下下的動作,水面上絲絲漣漪蕩漾開來,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冬日里的風幾分冷冽,霜霜坐在船尾,白紗遮面,掩去她傾城絕世之姿,一雙盈盈美目閃耀著瀲灩神采,靈動卓然。暖暖的陽光灑落在她素白的長裙上,她懶懶地半闔著眼眸,如同午後休憩的貓兒。
四周群山環繞,環境清幽寧靜,偌大的湖中,只有他和她兩個人。夜凝視著對面的霜霜,眉宇間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矛盾。
「你再這麼盯著我看,我會懷疑你對我心懷不軌。」霜霜單手支著頭,晶亮的眸子閃過戲謔之色。
他們已經差不多到了湖中央,夜將竹竿橫放在船頭,幾步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笑容些許曖昧地湊進她,「你可真是冰雪聰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她玩味的挑眉,似笑非笑地睨著他,「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可要想清楚後果。」
他肆無忌憚地大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如果能與你共度良宵,死有何懼?」
比功夫,霜霜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她現在腿腳還不利索。
霜霜回他一個醉人的笑靨,身子忽然朝他微傾,縴細的柔荑撫上他的頸間,若有似無的游走,她低聲在他耳邊喃呢,「這樣麼,那……我現在就送你去閻王那兒報道,如何?」
說話間,她的五指猝然一收,扣住他脆弱的咽喉。可夜的動作迅速甚于她,他勾唇一笑,率先一步鉗住她的手腕,胳膊稍用力,霜霜就被人拉到了懷中,他身上的蓮香撲面而來,擾亂了她的思緒。
夜一手環住她的細腰,眼底閃爍著邪肆的光芒,霜霜猛地抬頭,不經意間,紅唇擦過他的唇瓣,雖是隔著一層薄紗,可對方的溫度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夜笑得更歡樂,他舌忝舌忝唇,頗具情——色意味,「原來你喜歡主動啊,我還真沒看出來。」
「你妹才喜歡主動!」霜霜眸色惱怒,她掙扎著要起身,可夜就是不松手。小小的船只因為兩人的「互動」跟著搖晃起來,隨時有翻船的可能。
「喂,你要是再亂動,我可不敢保證不會出事。」夜忽然出聲。
「我不怕!」她以為他口中的出事是指翻船落水,身為游泳健將的她當然不把這放在心上,心里還想著︰不會游泳你活該,最好淹死你!
她月兌口而出的三個字讓他的眼神炙熱了起來,噴在她耳際的呼吸也有些沉,他拉過她的手,朝自己身上某個部位一放,那里的觸感和溫度無比清晰地傳到霜霜掌心里。
就像觸電似的,她猛地想收回手,但他的力道反而更重,他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兩人嘴唇的距離只有幾厘米,他邪氣地問︰「真的不怕麼?」
彼此的呼吸膠著在一起,瞳孔中是對方的樣子,霜霜直直地望進他深邃的眼眸中,腦海中,驀地出現另一人的眼楮。
那雙溫潤如玉,總是漾著柔情笑意的眼眸。
不知道,蕭亦宣他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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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姑娘都在猜夜的真實身份,那個,關于他到底是誰,今天就會知曉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