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霜霜的直覺,絕不相信他所說的只是小傷。霜霜努力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蕭亦宣見狀,也趕緊坐起身扶住她,「霜兒,不想躺著嗎?」
霜霜沒有回答他,而是趁此機會,咬牙,猛地伸手拉開他的衣服,露出他受傷的肩膀,滲出的血液染紅了雪白的紗布,霜霜怔怔看著,心猛地一疼,眼眶酸澀不已。
她仰起螓首,忍住眼淚,聲線顫抖的問他︰「這就是……你說的小傷嗎?亦宣,你是因為我受的傷對不對?所以你才會瞞著我,對不對?你為我吃了很多苦,是不是……」
話到最後,她已經哽咽得無法再繼續。
在她毒發之前,他就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她甚至不敢想象,在她昏迷的這些天里,他一個人是如何度過的。
蕭亦宣心疼的將她摟在懷中,柔聲安慰道︰「霜兒,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去為你找解藥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劃傷而已,很快就會痊愈的。」
她好不容易才醒過來,最需要的就是靜養,他不想讓她情緒起伏太大,也不舍得她再流眼淚,只好撒了個謊。
可霜霜又怎會相信?
她緊咬住下唇,眼淚大顆大顆的跌落,胸口急劇的起伏著,眸色在不斷的變換,詭異的暗紅時隱時現。
蕭亦宣看著她這樣,顧不上驚訝,慌的握住她微涼的小手放在心口,豐潤的唇貼在她的額頭上,「霜兒,你先冷靜,我全部都告訴你,好嗎?」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如實相告,若是再繼續隱瞞,他不敢估測後果。
霜霜听到他這麼說,才終于穩定下心緒,手指輕輕撫著他肩上的紗布,苦笑︰「原來我真的猜對了。」
她低聲喃呢,帶著濃濃的鼻音,蕭亦宣溫柔笑笑,攬過她的細肩,讓她靠在他未有受傷的肩頭,溫暖的大手與她的十指相扣,「昨天晚上,我去後山為你找配制解藥的綺夢花,不小心和一頭覓食的惡狼遇上了,估計它是還沒有找到食物,所以,就想把你夫君我當晚飯吃掉。」
蕭亦宣盡量用輕松的語調為她解釋,霜霜靠在他懷里,很認真的听著,蕭亦宣繼續道︰「當時我急著去找綺夢花,一時大意,就被它偷襲成功,在我肩上咬了一口,所以,就有了這個傷口。」
他垂首,與她對視,溫潤如玉的眼眸沒有一絲撒謊的跡象,「我承認,那時候流了不少血,而且很疼。不過已經上過藥,現在沒有大礙了,休息幾天就可痊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知道嗎?」
「對不起,亦宣。」霜霜哽咽道,然後在他錯愕的目光下,她傾身,吻上他受傷的肩膀,溫熱的眼淚浸濕了傷口處的紗布,灼痛了蕭亦宣的心。
「傻瓜,我說過,你是我的妻,為了你,無論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蕭亦宣笑意溫柔,手掌輕輕拍著她單薄的背脊,溫聲安慰她。
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在他身邊,受傷流血又算得了什麼?
霜霜使勁吸吸鼻子,這才勉強對他露出個淺笑,「亦宣,謝謝你。」
「我們是夫妻,說什麼謝謝?」蕭亦宣真有些無奈。
霜霜直起身,柔女敕的掌心貼著他英俊的側臉,「亦宣,有句話,我早就想對你說了,可惜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那一天,當她以為自己快要死去時,那麼的想要對他說出心中的愛,但老天卻不給她機會。
此刻,知道他為自己受了那麼多罪,霜霜更加想要對他說出那句話。因為她不知,她能做些什麼來回報他的無悔付出。
「想說什麼?」蕭亦宣溫柔的看著她,墨色的鳳眸瀲灩惑人。
霜霜深深凝望著他,一字一頓,「亦宣,我愛你。」
我愛你。
他終于等到這句話了!
蕭亦宣眸光閃爍,高興的不知該作何反應。盡管他與她,早就明白彼此的心意。可當听著她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抑制不住的狂跳。
「我也愛你。」蕭亦宣緊擁著她,像個樂壞的孩子,「霜兒,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霜霜害怕會牽動他的傷口,也不敢在他懷里亂動。鼻息間都是他身上好聞的蓮香,暖暖的,很安心。
「亦宣,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對不對?」她從他懷里仰起小臉,眸光柔柔的與他相望。
蕭亦宣俯身在她的唇上啄吻,「是的,我們永遠都不會再分開了,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已經錯過一次,代價太沉重,他絕不會讓他的霜兒再次遭受那樣的痛苦折磨。
「嗯。」霜霜彎唇一笑,縴細的手臂環抱著他的勁腰,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她很慶幸自己能夠活下來,能夠繼續陪在亦宣身邊,能夠繼續和他相愛相守。
「對了,這里是什麼地方?我們現在不是在王府嗎?」霜霜這才注意到,他們現在所在的房間很陌生。
「嗯,我們現在已經離京城很遠了,這里是無憂谷,你的解藥也是在這里找到的。」蕭亦宣簡單的為她解釋。
「離京城很遠了?那我是昏迷了多少天?」
「也就三四天而已。」蕭亦宣說得很輕松。可實際上,這短短的三四天有多難熬,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霜霜看著他明顯消瘦的臉龐,沉默了一陣,「這幾天應該發生了不少事吧?」
蕭亦宣想起冷若言和玲瓏,便笑道︰「是啊,有不少趣事。」
「嗯?」霜霜挑眉,「趣事?」
「是啊。」蕭亦宣揉揉她的臉蛋,「是和若言有關的。」
「若言?」霜霜越听越糊涂了。
好像這幾天真的發生了不少事啊?!
蕭亦宣抱著她躺下,柔聲道︰「嗯,說起來有些復雜,現在時辰還早,你听我慢慢說,若是累了想睡,就告訴我一聲。等你醒了,我再繼續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