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夏埋著頭出了房間,悶悶不樂來到草地上,閑散的帕森一見到她就奔了過去。
「帕森,我不開心。」坐在地上,摟著帕森龐大的身軀,惜夏將頭輕輕靠在它的身上,小臉糾結皺成了一堆。
帕森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問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著墨津修就很不開心。」胸口堵得厲害,惜夏摟著帕森,繼續自言自語著。
身後,一道頎長的身影慢慢走向這邊的一人一獸,踫巧听到她最後一句話的墨津修輕抿薄唇,淡淡問道,「為什麼?」
「我很煩,你就別再問了!」惜夏煩躁得慌,想著之前墨津修的反應,心里就更難受。
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這麼影響自己情緒了……
「那就全都說出來!」身後,沉穩的聲音繼續說著,在他的聲音過後,一道驚呼緊跟響起。
「啊———」惜夏驚恐望著突然出現的墨津修,臉一紅,顫抖得語不成調。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都和你說了好幾句話了。」半蹲,黑眸緊逼著她的眼,不肯放過她任何一個慌亂的表情。
「……」惜夏擦了擦自己流著冷汗的額頭,想側過頭,雙肩卻被他霸道禁錮住。
墨津修俊美的臉湊近她,低沉的聲音帶著命令,「說。」
什麼都埋在心底的她,讓他非常不爽!
霸道的口氣讓惜夏心底一股火氣上升,本就不好的心情在他的話後更糟糕了,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騰地站起身,清澈的眸光含著委屈看向他。
「為什麼一定要和我結婚?」
「為什麼我到了挪威都不肯放過?」
「為什麼要時不時對我流露出溫柔?」
「為什麼把我帶到這個以別的女人命名的莊園?」
「如果有喜歡的人,那就直接找她結婚,不要來干澀我的生活!」
一大堆的問號像是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每說一句,惜夏臉上的怒氣就加重一分。
「如果找到了她,婚禮就會取消對不對?」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惜夏頭垂得很低很低,貝齒將下唇咬得緊緊的,腦袋有幾近空白的感覺。
心里,隱隱有點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周圍的空氣在她的話後凝重了幾分,墨津修幽深的黑眸緊鎖著她的眼,微怔了一會兒,隨後,像是醒悟了什麼,一抹淺笑在冷漠的俊臉化開,薄唇也跟著上揚出迷人的弧度。
她在因他不開心麼?
她在吃醋!
一種過分的沉默彌漫在兩人之間,沒有得到他回答,惜夏心情更糟糕了,埋著頭正想離開,肩卻被一雙大手攬住。
「染是我母親,你婆婆,墨染。」背對著她,磁性的聲音夾雜著笑意響起,落在她肩頭的手稍用力,她的人輕易被拉到了他身前。
惜夏身體微顫,抬起頭,不可思議看向他。
墨染……
「我沒有在找染,我們的婚禮,一定會進行!」靜靜看著她的臉,他認真說著。
不管有多少人阻攔,也不管她怎麼逃避,都會照樣舉行,他認定的東西,絕不會改變!
惜夏沒有說什麼,腦袋悶悶垂下,只覺得囧到了家。
她都做了什麼蠢事?
不過,心情在這一刻突然好了。
管他到底在找誰,只要不是喜歡的人就好!
「染一直喜歡寧靜,自然的環境,與世無爭,這座莊園是一個男人送給她的禮物,供她閑暇之余來這里散心。」見她沒說話,他繼續說著,只是,提到那個男人的時候,眸光劃過一絲冷冽。
惜夏垂著頭認真听著,冷不防插了一句,「那男的應該很愛你媽咪吧?」
「是嗎?」一聲冷嗤從薄唇逸出,墨津修臉色陰沉了幾分。
這些事情,他從不曾對人講過,甚至連跟著他那麼多年的伯格了解得也不是很多,除了南優。
皇室的秘密,在她到來後重新開啟。
覺察到他話語中的不對勁,惜夏抬起頭,怔怔看著他,隱約中,似乎看見了他心底的悲涼。
這里面有故事?
「墨津修……」揚起甜甜的笑臉,她輕喚著他的名字。
墨津修回神,不解看向她。
「我們去湖上劃船吧?」清甜的笑聲響起在安靜的莊園,不等他同意,惜夏輕盈的身影往月牙湖奔跑了過去。
眉心緩緩舒展開,墨津修唇角微揚,跟著走了過去。
「這湖是誰設計的?好美!」惜夏跳上旁邊靠著的小木舟,由衷發出感嘆。
「染。」拿起一只漿,他淡淡應著。
惜夏沒再繼續追問,她知道,讓平時一向惜字如金的墨津修說出這麼多話,已經是破天荒了。
拿著漿,兩人默不作聲劃動著,誰也沒再說話。
夜幕在不知不覺中降臨,銀白的月光靜靜撒落月牙湖,微波粼粼的湖面綻開一朵朵迷糊的光暈,為這里更添了一層神秘的美。
坐在對面的墨津修眸光始終是落在惜夏臉上的,不經意間,將她的每一次展眉,每一個笑顏,全收納入了眼底。
在他面前,她很少笑得這麼開心。
怔怔看著那張笑顏,長臂不自覺向著惜夏縴細的腰伸了過去……
「啊———」腰突然一癢,惜夏整個人往後一跌,船在她的晃動下也跟著搖晃了起來。
「別亂動。」沙啞的聲音響起在耳邊,擁著她,他嚴肅警告,涼薄的唇輕輕劃過粉女敕的臉頰,落在腰間的手微微收攏,簡單的動作,引得惜夏全身輕顫。
「墨……墨津修,你干嘛呢?你別……穩住……船要翻了……啊……」身體本來只是小小顫抖了下,但一感覺到左右搖擺不定的船身,惜夏慌了,人也跟著船劇烈顫抖了起來。
「什麼……別穩住?」耳邊,沙啞的聲音滿是戲謔,刻意加重的後三個字怎麼听都別有深意了。
「船———啊———」一聲驚呼劃破染莊園安靜的夜空,隨後……
「噗通———」
兩道落水聲緊接著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