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該處理的急件也都熬夜批閱了,銀狐心安理得地帶著流香偷渡出宮。
這還是她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出宮散心,在跨出宮門的那一刻,她從未覺得宮外的空氣是那麼清新芬芳,那麼香甜。
她想,她已經是被困太久了,渾身的筋骨都快要散架了。
流香對京都倒並不是特別熟悉,不過這並不要緊,銀狐只是想要隨便轉轉,並沒有明確的目的。
兩個人到了城門附近的驛站,租了輛馬車。
銀狐坐在車廂里,很是愜意地斜倚而臥,一手支著腦側,一手拎著一串方才路上買來的新鮮葡萄,舌尖不緊不慢地勾起一顆,緩緩地品嘗。
而流香則認真地為她**著肩膀,手法細膩到位,別提多麼舒服。
微風掀動窗簾,揚起了她耳側的秀發,吹動著她潔白的衣角,靈動輕揚。
馬車在城外小道上倚道疾馳著,銀狐一路賞閱著美景,又有如此可口甜美的水果,這滋味真是非一般的享受。然而就在這麼愜意的時刻,馬車卻驀然地緩速下來。
銀狐以為只是停緩些許,可沒想到,漸漸的,馬車便穩穩地停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前進。
她頓感困惑,正想問是什麼情況,卻見車簾被人掀起,車夫的腦袋探了進來,擠眉弄眼地對銀狐道,「官人,前面有輛馬車擋住了去路。」
這條路並不是特別的窄小,然而無奈是對面那撥車隊的陣容太過龐大,想要同路並行而過,是完全不可能的。
銀狐聞言,懶洋洋地挑眉斜睨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這事還不好辦?叫他們閃開便是。」
話雖這麼說,車夫轉過頭,看了看那氣勢極為壯觀的豪華車隊,再看了看那隨行護衛健壯的體格,頓時蔫兒了。
對面的車隊出來了一人,穿著一身黑衣,面色不苟,沉聲喝道,「對面速速將道讓開,我家主子急著趕路,莫要耽誤了我們的時間。」
車夫躊躇許久,憋著一股膽兒醞釀了半晌,終究又很是沒出息地縮回了車廂,可憐巴巴地瞅著銀狐,小聲道,「官人……我看,還是我們讓路吧。」
「嗯……嗯?」銀狐驀地揚眉,抬起頭來,頹簾半睜的眼眸懶懶地打量著她,困惑地問,「為什麼?」
「他們陣勢那麼大,看起來不好惹啊。」
銀狐一手勾起窗簾,向窗外瞥了一眼,唇角不屑地勾起,敢情這老古董真是一土鱉,這點陣勢就嚇得腿軟了?那若是叫他看一個軍隊追在身後的場面,豈不是要嚇得死去活來?
一眼望去,估模也就那麼十幾個傻大個兒,拖著那麼一輛馬車,同樣都是四個 轆,憑什麼他們要讓出路來?
銀狐很鄙視地瞟了車夫一眼,不耐地道,「你怕是什麼勁兒,他們又不是豺狼虎豹,會吃了你?」
車夫呆了。
銀狐接著道,「時間趕緊,本大爺可是要趕在天黑前回城的。你出去和他們說了,給我們讓個道,好省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