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秦夏出訪,南國都是盛席款待,以示熱情。安靖賀蘭提出了一些方案,無非與現代社會差不多,諸如精心設宴,喊幾個舞娘跳幾支舞呀,拉一個絲竹吹拉彈唱呀,唱幾支小曲呀,以求博個樂子。
之後,就由南國的外交大臣帶著秦夏的王公貴族與出訪使節南國三日游啊,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預算下來的經費,倒是很可觀。
銀狐不樂意了,要她的錢,心中絞肉般的痛啊。她忿忿的想,自己都是皇帝老子了,手上就是沒有銀子花,憑什麼就給秦夏那麼好的招待?
這有的大臣就說了,人家牛逼啊,人秦夏是超級大國,咱得恭維著人家,給伺候好了。這個大臣又舉出了過去南國在秦夏那兒吃過的虧,一番大肆說辭。
銀狐听了,半晌憋出一句話,「秦夏有什麼好怕的?不都是人麼,不都是一雙耳朵一雙眼楮,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一張臉麼,難道人家還是三頭六臂不成?」
安靖賀蘭還要說什麼,銀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就按普通家宴款待,國庫本來就不充盈,日子過的那麼難受,還死要面子撐場面,真無趣。」
說著,她便站了起來,「散會散會,有什麼要緊的事明天再說。」
銀狐說罷,大搖大擺地離去,留下了一眾面面相覷的大臣。
*
下朝後,銀狐想起了昨日受了重傷的流香,還未有時間去探望。
雖然銀狐一直自認自己從來沒什麼良心,但是人家畢竟是為自己受的傷,于是她決定去看望看望。
繞了路,御駕向流香居住的府上行去。
銀狐並不知道,後宮中,除了風輕,容軒,柳下月待遇比較好之外,其他**則並沒有太多自由的領地,並不是誰都能夠像風輕那樣擁有整座南上宮的。
流香平日里也受公主疼愛,住的宮殿環境倒也雅致。
銀狐免去了通報,徑直進了別院,推開了寢宮的大門,然而方才跨進去,便看見一個她從沒見過的美男便這麼坐在床邊,穿針引線地刺著繡,當時便震驚了。
男人……刺繡?
這不是女人做的活麼?
銀狐愕然地眨了眨眼楮,似乎意識到動靜聲,美男抬起頭,一見是銀狐,絲毫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她,一時也愣了住。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銀狐看到了他眼底里的防備與疏離之情。
「公主?」
流香錯愕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時動作太過猛烈,不慎牽動了傷口。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坐在床邊的男人忙是關心地扶住了他的肩膀,擔憂地問,「流香,**了嗎?」
「咳咳,我沒事。」
寒……
一陣雞皮疙瘩。
銀狐望著眼前曖昧的一幕,怎麼都覺得自己就像是回家的妻子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另一個人擁抱在一起,而這個人還是個男人。
天哪,該不會是基佬吧?
銀狐不由得胡思亂想。
「公主怎麼突然……」流香顯得有些錯愕,過去公主從未來過他的居處,如今怎麼……
銀狐回過神,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徑自坐在了床邊,笑著望著他說,「我是來看望你的,手臂的傷好些了嗎?」
「昨日,公子便為我上了藥,因此,並不多嚴重了,想是歇息兩天就能好了。」
銀狐小心地托起了他的手臂,望著被細心包扎的傷臂,皺了皺眉,問,「這樣會不會留下疤痕呢?」
「會是會,不過不會太深,公子特意為我配了藥。」
風輕配的藥?銀狐狐疑地挑眉,不是毒藥就感恩戴德了。
在流香的寢宮坐了一會兒,銀狐便打算回宮了。
回寢宮的路上,銀狐無精打采地坐在御駕上,望著窗外沿路的風景。
這段日子,她過的很是頹廢,宛若行尸走肉,漫無目的。整日又被這些所謂大臣實則無非就是幾個無所事事的糟老頭纏著,毫無自由。
這麼些破事兒自個兒想辦法解決不就成了麼。
御駕拐過一處小道,銀狐瞟了眼窗外,卻忽然看到一名侍衛抱著一只雪白雪白的小家伙匆匆路過。她連忙喊了聲「停車」,提起裙擺跳下了御駕,叫住了那個侍衛。
侍衛聞言便站住了腳步,轉過身,恭敬地行李。銀狐走過去,邊問道︰「你手上抱的是什麼東西?」
「哦,這是一只是容軒從雪靈山帶回來的雪狐。」侍衛模了模雪狐柔軟的鬢毛,說道。
銀狐饒有趣味地揚眉,「哦?那你這是要送去哪兒?」
侍衛回答,「雲言公子說,這雪狐身上有股妖氣,怕是狐妖,于是命令卑職將這只妖狐送去斬殺,做成狐絨送給陛下。」
妖氣?狐妖?
銀狐聞言,唇角一抽,這些老古董還真是迷信的很啊,腦袋里都裝了什麼呀。
她瞅了瞅這只小狐狸,饒有興致地湊了過去。
狐兒小小的身體蜷縮在侍衛的懷里,一對尖尖的耳朵高高豎起,轉而又無力地搭了下來,小小的臉埋在他的胸前,磨蹭了幾下,耳朵動了動,煞是可愛。
一條漂亮的尾巴無精打采地垂落,看這小模樣,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又好似襁褓的嬰兒。
銀狐以前曾經飼養過狐狸,目測下來,這只幼狐不過方才滿月,雪白的毛發卻是那麼漂亮,尤其是小家伙的鬢毛,宛若圍了一圈雍容的貂絨。
她伸手模了模它的腦袋,小狐狸尾巴忽然翹了翹,小腦袋轉了過來,水靈靈的大眼楮里滿是惶恐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