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韻走過來,站在他眼看著她渴望地道︰「太子殿下,今晚在這里休息吧……」
他怎麼可能留下來?!
銀嘯想也沒有想便將她推開︰「不用,我沒心情!」說著就要往外面走去。
「那是不是你只對染飛煙有心情?」竹韻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銀嘯還是听得很清楚。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她道︰「本太子對誰有心情,那和你沒有關系!」說完他就走出了房間。
但是,當銀嘯剛剛走出南院時,就听到一陣吵嚷聲,一名侍衛急沖沖地朝他沖來,單膝跪在他的面前道︰「太子殿下,觀景池里有人溺水了!」
「溺水?誰溺水了?!」銀嘯不解地反問著,這季節已經進&入冬天了,誰還會到池子邊去呢,可是,為什麼他的心會越來越慌?越來越慌??
正在這時,不遠處吵雜的人群里,突然出現了一個大聲的驚呼聲︰「是、是……是小姐!」那是小芳的聲音啊。
小姐?是煙兒?銀嘯的身體已經如射出的箭一般沖入了人群中。
在那昏暗的燈籠下,染飛煙青白的小臉,眼楮緊緊閉著,一聲輕咳,她的嘴里就吐出了一口水。
「煙兒?」銀嘯撫起了染飛煙的身體,把她肚子朝下抱了起來,頓時,又是幾大口水從她的嘴里吐了出來。
「叫太醫!馬上!馬上讓廚房提熱水到我房間去!」話剛說完,銀嘯就已經抱起了染飛煙小小的身體,朝著自己的庭院跑去。
但正在這個時候,銀嘯突然感覺到一股暖流似乎是從染飛煙的身上落到了他的身上,可她不是溺水了嗎?那麼冷的天,為什麼她的身上還會有暖流流出呢?
銀嘯沒有多想,加快了腳步,早點讓染飛煙的身體得到溫暖,那就多了一絲生還的希望……
銀嘯在把染飛煙放上床上後,就急忙幫她月兌下那一身濕冷的衣服,小芳也沖到了染飛煙的身邊幫忙著月兌下她那些貼在身上的褲子。
在小芳月兌下第一條棉褲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尖叫一聲,吃驚地張大嘴巴,半天才說話來︰「太、太子殿下……」
銀嘯一邊扯下那沾在一起的衣服,一邊不耐煩地回頭看了下小芳,小芳手中的褲子上……一片血色……可就算是來月事,也不該是那麼一大片啊……
銀嘯一怔,難道剛才感覺到的暖流就是這些?
但也只是短暫地一愣,他馬上催促道︰「先月兌下濕衣服,快點!」只要濕衣服月兌下來了,才有可能暖和起來啊。
小芳看著那一大片的血跡,心都還沒有平靜下來,但是在听到銀嘯的命令後,馬上丟開了手中的棉褲,繼續為染飛煙月兌下那些已經濕透的褲子。
剛為染飛煙月兌好衣服,一群宮女就端著熱水走了進來,他快速扯過一旁的棉被把染飛煙的身體蓋了起來。
小芳馬上放下了隔斷里外的帷幔,親自端過宮女手中的水盆回到了床邊。
銀嘯試了試水溫,馬上大聲說道︰「後面的水再燒熱點!」接著就是一個宮女跑出去的聲音,看來是去吩咐廚房去了的。
銀嘯擰好了毛巾,就馬上敷上了染飛煙的胸口……
在熱氣下,染飛煙的胸口出現了起伏,銀嘯又把自己的手放在熱水中,抽出來後馬上揉搓著染飛煙的手臂和腿。只希望她能快點醒來才好啊。
第二盆水……第三盆水……以至于好多好多盆,銀嘯擰過毛巾,擦拭著染飛煙的腿的時候,眼神突然一變……
天……煙兒的下&身還在流血,那是不是……
他不敢多想,朝著外面有是一陣大吼︰「太醫怎麼還沒來?」
「太醫來了……太醫來了!」外面傳來宮女的聲音。
小芳馬上上前挑起帷幔,一個老太醫馬上走了進去。
他是這太子府里的太醫,自小也是看著染飛煙長大的,這孩子小的時候就兩次大病,什麼小病也沒有過,怎麼現在大了卻一場接著一場呢?
老太醫沒有向銀嘯行禮,就直接搭上了染飛煙的手腕,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太子殿下也不會在乎別人行不行禮了,他的眼中只有小姐一個人。
可剛號脈不到一會兒,老太醫的眼色就變了,他收回手說道︰「我馬上開了方子,去抓藥啊,太子殿下放心,你已經為小姐急救了,小姐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不過……」
見老太醫的眼中出現了閃爍,銀嘯大聲說道︰「外面的全部退下。」
帷幔外,馬上傳來窸窣的腳步聲,最後是一聲關門的聲音……
「說吧,這里沒有什麼閑雜人等了。」現在這小小的空間里,只有還昏迷的煙兒、小芳然後就是太醫和他自己了。
但是那老太醫還是咽了咽口水,才小聲地道︰「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流掉了……」
小芳一聲驚呼,但是很快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小姐竟然……竟然……
銀嘯捏緊拳頭,碧綠的眸子里閃爍著痛苦的光澤,是他害了煙兒,是他害了他們的孩子……如果讓她知道,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不能讓她知道……
正在這個時候,老太醫說︰「那老臣就去開方子了!」老太醫說著就朝著外面走去。
「等一下!」銀嘯叫住了他︰「這事不許張揚出去!」
「是!」老太醫恭恭敬敬地回道,說完,他就直接挑起了帷幔走出了房間。
銀嘯模著煙兒的小臉,她又瘦了,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了!
回眸,他才發現小芳似乎是嚇到的樣子,呆呆地站著,眼中沒有焦點︰「小芳,你還愣著干嘛?還不快跟太醫去拿藥煎藥!」
小芳在銀嘯的聲音中才回過神來,有些慌亂地點了點頭,就快速地跟上了太醫的腳步。
這房間里只剩下他和煙兒了,可煙兒還是那張蒼白的臉,沒有一點血色的唇。
銀嘯就坐在床邊,隔著被子撫上了染飛煙的小月復,在那里,就在幾個時辰以前,還存在著他的孩子,可現在……卻什麼也沒有了。
「煙兒……」銀嘯的唇中輕輕溢出這個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沖進了房間,伴隨著帷幔被掀開的同時,還有一個蒼老的聲音︰「煙兒……煙兒現在怎麼了?」那個聲音急促,緊張,可以听出來人是真心對染飛煙好的人。
銀嘯輕輕站起了身,才說道︰「方嬤嬤,煙兒已經沒事了,小芳跟太醫去抓藥了。」
方嬤嬤馬上沖到床邊,伸手撫上染飛煙的額︰「怎麼還是這麼冰冷的啊?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會這樣呢?」方嬤嬤的目光看向了銀嘯,對于眼前這個她看著長大,猶如自己親生孩子一般的煙兒,她的心都快碎了。
「我……我……」銀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可煙兒怎麼會到湖里去的?那時候竹韻正和自己在房間中,應該不會是竹韻使的壞……可是,她在,那雙兒呢?當時並沒有看到雙兒!而煙兒向來小心,沒有那麼不小心掉湖里……
「煙兒是自己投湖了的,是不是?」方嬤嬤的聲音打著顫,那樣的話,是多麼的可憐啊。
銀嘯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方嬤嬤看著他的沉默,突然大聲吼了起來︰「你到底要逼煙兒到什麼地步!」
銀嘯怔住了,他逼煙兒?在方嬤嬤眼里,他是那樣的壞人嗎?!
「方嬤嬤,我沒有……」
「還說沒有?!那這是什麼?你別告訴我煙兒現在這樣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銀嘯沒有在回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現在他說什麼似乎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了。
方嬤嬤看著他冷哼一聲,開始收拾著那一地的濕衣服,在她驚異地拾起那條沾著一片血跡的褲子的時候,她的嘴都許久沒有合上。好久,她才輕聲問道︰「這是什麼?」
方嬤嬤活了幾千歲,作為一個過來人,她對這樣的事情自然能猜出幾分來,只是她希望銀嘯能說出一句否定她猜測的話來,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樣,那煙兒多可憐啊……
銀嘯別開眼,不敢對著那一片的血紅,因為,那是他犯罪的鐵證……
「說啊!你給我說啊……」雖然方嬤嬤是非常的氣憤,但是現在她還是壓低了聲音說的,因為她知道,一旦正如她所想的那樣,那這就是一個秘密了,因為,現在小姐的身份是公證,而太子殿下就是她的皇兄,這樣的話,那就是亂……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