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那個錢員外就是林碧玉的舅舅,她的母親閨名錢多寶,是錢家的大小姐,那時林大學士本是一名窮困潦倒的書生,空有滿月復文采卻窮得連上京趕考的路費都出不起,最後淪落到街頭乞討為生,幸而遇上了前去京城的錢大小姐,大小姐愛才,便贈與盤纏,而林大學士則不負眾望,頭得狀元,他知恩圖報,上書陛下迎娶了錢員外的千金,成了當時的一段佳話。」
朱雀對林碧玉的家史倒是了解甚多,娓娓道來,「其實啊,這都是虛構的,事實是當初錢家小姐像是施舍乞丐般施舍了林學士,林學士忍辱負重拿了銀兩上京赴考,最終中得狀元,錢家又以報恩為由,逼迫林大學士娶了錢家大小姐。那錢家大小姐也並非善者,婚後對夫君多加打罵,更凶悍的不許林學士迎娶家鄉本都就定親的未婚妻為妾,偷偷派人追殺那女子,可憐吶那女子當時已經身懷六甲,生的一子後便因失血過多而死,林學士一直追尋那孩子的下落,可惜最後也沒能找到,這件事一直成了他的心病。」
「外面傳他們多恩愛,其實,林學士恨林碧玉的娘,恨到了骨髓里。那個林碧玉骨子里也遺傳了她母親的性子,平日里囂張跋扈,狐假虎威,京城里討厭他們的人大有人在,可惜了林學士一世英名都被這母女兩給毀了。」
「你這些八卦倒是知道的很多……」風無雙一邊參觀坊內的擺設,一邊欣賞自己設計的衣裳。
這些衣裳都被朱雀仔細分類,一一挑出精品讓俊美的男子穿上,站在坊間的各個位置,或看書,或舞劍,或品茶,倒是生動的很。
故而也吸引了很多客人。
「那里,其實這些事都是從父皇那里得知的……」朱雀說著拿起一件衣裳,「父皇暗地里培植了一批的死士,專門到各重要的官員府中探听消息,玄武便是這批死士的首領。」
「這樣……」風無雙眯眼,模了模下巴,「你說那個下落不明的孩子是男孩?」
「是啊!所以林學士才那般的在意,他年紀那般大了,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卻失散,你叫他能不催胸頓足麼!」
「那孩子有多大?」
「嗯……」朱雀想了會兒,「如果那孩子還活著,應該和白虎一般大!」
「哦!」風無雙揚眉一笑,「有意思……」
朱雀先是一怔,隨即回過神,「大小姐你……」
兩人正在前邊說著話,後邊林碧玉迎了上來。
「朱雀公主,這位是花殿下,他遠道而來,想結識公主……」林碧玉開門見山,直接將花非花引薦給了朱雀,也不管朱雀是否喜歡,她便自顧自地介紹起來。
「花殿下,這位是大楚國的朱雀公主,公主可是我們大楚的明珠,更是我們皇上的掌上明珠。」
朱雀見了她的嘴臉就厭惡,不等她說完便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蘭陵王妃,我們走吧,這里的蒼蠅太多,改日要讓店主清潔下,順便在門口放點藥,省的讓那些個蒼蠅臭蟲的隨便亂飛,打攪了這里的生意可就不好了!」
「你……」林碧玉被她說得氣的滿臉通紅,她竟然將自己比作蒼蠅臭蟲,這個朱雀仗著自己是皇上疼愛的公主便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貶低,這口惡氣不除,她咽不下這口氣。
「看來,這位朱雀公主的性子倒是有些硬。」花非花倒也不在意朱雀之前的話,那目光在朱雀和風無雙之間來回掠動,似乎在謀算著什麼。
「哼,再硬也不過是個女人,遲早都要嫁人,花殿下若是真心喜歡,大可向皇上請婚,皇上會看在兩國建交的份兒上,點頭答應,只要皇上一點頭,那麼你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林碧玉得意地笑著,眼里閃過一抹陰冷。
花非花斜睨了她一眼,「林小姐倒是急于促成此事,不知為何?」他可不願被人當槍使。
林碧玉忙斂起冷意,笑道,「花殿下多慮了,我只是希望兩國能建立友好的聯盟,雖然我不是男子,但也希望能為國分憂。」
「哦,如此甚好,那麼多謝林小姐,若是此事促成,那麼本殿下一定會好好感謝林小姐!」花非花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眼前的女人的確心思縝密,且為人歹毒,但不管如何,她的話的確有理,自己若是能與皇上攀上親戚,那麼又為自己奪得火麒麟多了一份的勝算。
且剛才他發現,風無雙對朱雀公主的態度甚好,如此看來兩人的關系非同一般,他也可以借此來探得對方的虛實,真可謂一舉兩得。
樓上朱雀招過伙計,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你記住,不許賣東西給下面的兩人!」
「可是……」伙計有些為難,對方一看就是來頭不小的人,他怎敢得罪。
「可是什麼,這里我才是老板,你照做就對了,有事我扛著!」朱雀實在討厭林碧玉那陰冷的性子,還有花非花那似笑非笑的眸子。
如果有掃把,她肯定直接將他們兩掃地出門。
風無雙見伙計一臉的為難,她忙道,「好了朱雀,別胡鬧,我們打開門做生意,哪里有據客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
「你且下去,他們要什麼你盡管滿足,但價格翻三倍,就說是新款!」
「這……」伙計為難地看了朱雀。
朱雀朝他擺了擺手,「就照王妃的意思做!」
「是!」伙計暗中擦了把汗,雖然王妃的提議也挺駭人,但總比老板娘的提議強,不過是宰豬宰羊,他就當樓下的兩人是兩只任由主人宰割豬罷了!
「大小姐,你剛才說什麼甚好?」
伙計走後,朱雀忽然想起之前被林碧玉打斷的對話。
風無雙喝了一口茶,笑道,「沒什麼,只是個想法……」她低頭看向一樓,卻見花非花正朝樓上看來,他的目光落在了對面的朱雀身上。
她一笑道,「看來,改日我們要到林學士府上一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