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雙心中暗道,臉上卻並未過多表現,畢竟她的目標是雪域,此刻與蓬萊翻了臉,倒不是好計策。
鳳清歌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點了點頭,「也罷,既然島主游玩至此,本王也不便多留,島主的美意本王和王妃收下,尤力送客!」
那一番話,卻也夾雜著一絲的不快,話音剛落,那頭他便擁著風無雙進了船艙。
錢玉鳳見島主也在,便也不好再尋水無痕,只好咬牙作罷,心思著這水無痕定是躲到鳳家堡去了,改日再去鳳家堡尋他!
冷夜皇微微側目,簾帳的那一頭,那身影如磐石,紋絲不動,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一道冷厲的如刀鋒的光芒微微從自己身前閃過,直逼風無雙而去。
那目光中隱隱含了一種殺意,隱約如水波,一閃而過。
若不是他站得近,又觀察細致,恐也難發覺。
他心下一端,這位新島主何時對風無雙產生了如此深的恨意,他若沒記錯,這位島主之前並未見過她,照理說他們之間並無過節,為何他單單就記恨上了風無雙?!
這邊的冷夜皇還在暗自揣測,端不知,那邊的鳳清歌和風無雙早就覺察到剛才從帳後朝他們投來的那一記帶著殺意的目光。
「娘子,他何時記恨上了你?」
剛進船艙,鳳清歌便問道。
風無雙一聳肩,尋了個位置坐下,端起一杯茶,徑直喝著,她沒有沒回答鳳清歌的話,是在思慮,就因為那一雙眼,她總覺得似曾相識,究竟是那里見過?
「娘子,莫非想到了什麼人?」鳳清歌見她這般模樣,心知她定是想到了什麼也不急著要回答,也端了杯茶在一旁坐下。
葉天秦正巧也一起走了進來,听到了鳳清歌的話,微微一怔,隨即笑著道,「既然賀禮送到,那麼本王也先行告辭……」說著他看了一眼一旁悠哉喝茶的風無雙,「改日,本王再親自上鳳家堡恭賀。」
恭賀?
鳳清歌暗中譏誚,他之前不是送了賀禮來恭賀,怎麼地轉眼又要再親臨鳳家堡恭賀,這個葉天秦說白了就是想借機和他家娘子套近乎,可是,他家娘子……他轉頭看向風無雙,卻見她眉頭微蹙,他微微一愣,莫非葉天秦和他家娘子私底下又有什麼交易,令葉天秦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顧。
風無雙似乎感覺到了鳳清歌的疑惑,抬頭朝他看去,又看了一眼離去的葉天秦,笑道,「夫君我不是說過,唇亡齒寒,既然我們與蓬萊和雪域都不能和好,那麼大楚將是我們唯一的聯盟!」
「我想秦王殿下也必定知道這一點!」
風無雙的一番話,倒是令鳳清歌感慨,「娘子說的對,大楚將是我鳳家堡的唯一聯盟!」
雪域包藏禍心,如今他拒絕了顧雙城也等于是拂了雪域的面子,而蓬萊島,今日見過新任的島主,鳳清歌直覺這個蓬萊島島主定不是善類,而縱觀天下,能與之並駕齊驅卻又不包藏禍心的,便是大楚。
若是之前的天煌,鳳清歌或許會有擔憂,但如今是葉天秦,他倒是不甚憂慮,畢竟他了解葉天秦,這個男人不似他父皇那般的心胸狹隘,為人處事的確有著一種寬容與大度,行事手段雷厲風行,若是他作了大楚的皇帝,的確能為鳳家堡帶來好處。
這也就是他家娘子一早就想到的。
想到這里他不由側目,看向風無雙,眼里帶著一種莫名的明快與歡喜。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風無雙被他這麼一瞧,倒有些莫名的心跳,臉微微發燙。
她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不解道,「莫非,我的臉被那人的一雙眼剜出了洞?」想起之前蓬萊島主的那一道殺意騰騰的目光,她倒是有那麼一刻的心驚。
那種寒意怵怵的目光,饒是身經百戰的她,也不免一驚。
未見人,那目光便已如此的懾人,那蓬萊島主的真人又會是如何的令人畏懼。
「噗嗤!」鳳清歌忍不住笑了出來,倒是屏除了他作為鳳家嫡長子的一切莊嚴,露出了作為鳳十三時的頑劣與孩子氣。
「我家娘子何時變得這般膽小,可不像當初的樣子!」想當初他初見她時,她那副處變不驚,一副冷傲的樣子,才是令他深深記住的原因。
美女他見過無數,但唯獨她,他忘不了,竟然冒險在夜里與她相見。
「我不是膽小,是謹慎,你也見到了,他雖未新任,但那氣勢已經如大風隱隱壓來,連冷夜皇都要仔細拿捏三分小心應對,看來,那人的確不容易對付。」
風無雙雖認識冷夜皇不久,但也對他的心性模了七分熟,冷夜皇是服侍前任島主,對于這位新任島主他大可以元老自居,但今日他卻在不卑不亢中,隱隱透出了一種畢恭之勢,這勢頭並非他刻意為之,而是被那位新任島主的氣勢所震懾住,不自覺間的一種表露。
「是,娘子說的很對,看來雪域之行,我們必須提前!」鳳清歌絕對不允許雪域與蓬萊聯手,故而他必須先一步將雪域鏟除。
「鏟除雪域勢在必行,卻不急于一時,以目前來看雪域和蓬萊未必真能走到一塊,我們且走且看。」風無雙說道這里,忽然有些好奇地看了鳳清歌一眼。
「娘子為很這般看我,為夫臉上可沒有什麼疤痕!」鳳清歌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朝她眨了眨眼。
風無雙一笑,「我一直好奇,你為何用娘子稱呼我?」對外他稱呼自己王妃,對內他可以稱呼自己夫人,卻獨獨用了民間普通夫妻之間那親切的稱呼。
鳳清歌听了,眸色微微一沉,那一剎,似乎有種哀傷淡淡流過眼底,風無雙一驚,莫非自己又戳中了他的痛楚。
正想著要不要開口,那邊鳳清歌卻幽幽一嘆,「其實,這是我娘在生前最大的心願……」
風無雙一怔,「你的娘?」
鳳清歌抬頭,眼里卻是化不開的痛,「我娘她只希望能像尋常百姓家的夫妻般,得爹一聲親昵的呼喚,可是,她一生都不曾得到爹的愛,那一聲夫人,不過是虛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