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上去吧……」楊腿腿走過來,呵著氣說道,卻見春秀的眼眸突然變得無比的恐怖起來,整個人已經不再是顫抖而是那種如遇到鬼神般的恐懼。
楊腿腿立即回頭,整個身心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涼氣沖入五髒六腑之中,寒氣逼人,那冰尸竟然睜開眼楮了,睜眼楮了……
那嘴角竟然還動了一下,那眼眸一如這冰塊般寒冷,讓人如臨地獄……不寒而栗。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楊腿腿忙把春秀護在了身後,臉上的表情也冰冷著,僵硬著。他的小腿都在打得瑟,千萬不要告訴他這是一具僵尸啊…………
那冰尸輕輕的動了下手鏈,立馬就傳來那叮鈴鈴的聲響,那坐姿轉動了一下,似在嘲諷楊腿腿一樣,那冰凍的嘴角竟也緩緩的彎出一個弧度。
「你以為呢?」嘴角微啟,一層白霧就從他的口中呼出,那聲音沒有絲毫的表情,卻比這極底還要寒冷。
楊腿腿听到這句話,簡直要跪下來了,他媽的搞到半天竟然是一個人啊!!!活生生的人啊,他也奇怪了這尸體干嘛要用鐵鏈縮著,但是……但是……要是活人,他穿這麼點衣服,不冷啊??
「那你當時干嘛不出聲?你裝什麼尸體?」楊腿腿長長的松了口氣,活人就行,活人就行。
冰尸卻別過頭去,不再說話,甚至開始閉眼假寐起來,剛才的那眼神仿佛充斥著莫大的仇恨一般。
他得罪他了?得罪他什麼了?剛才吵到他睡覺了??
「娘娘……他,他……他好像是……」春秀這個時候又哆哆嗦嗦,並且更為驚恐的說話了。
「他是誰啊?」楊腿腿急了。
「踏雪公子……」春秀很艱難的擠出這幾個字。
「踏雪公子是誰啊?」楊腿腿繼續急。
「踏雪公子就是十年前名動天下的月離,十歲之時美名就在當地傳揚,之後兩年又憑借一本花西詞躍居三國四大才子之一,第五年憑著出神入化的武藝單槍匹馬的在一夜之間殺光了龍都教會所有的人,之後又相繼殺了在江湖上威震一時的魔教教主,因他銀發似雪,每次出現時都會踏著一只鷹,所以便被稱為踏雪公子!只自此以偶沒有人知道踏雪公子的蹤跡了,原來他被關在了這里……真的不知道是何人有這樣的本事竟然能夠捉得到踏雪公子,他只要吹一曲離魂散,便會有無數的老鷹飛向而來……尖利的爪子只要抓住人的某個部位,立馬就會被撕下一塊肌膚,那場面真的是慘不忍睹……」
春秀看著前面閉眼眼神的踏雪公子,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楊腿腿也很不可置信甚至驚愕的看著那個冰尸……他既然那麼厲害,那怎麼會被關在這里?楊腿腿在細細的打量了他身上的鐵鏈,不僅是手和腳都用粗大的鐵鏈縮著,最重要的是身後的那琵琶骨也被鎖著,那細小的鎖鏈穿過人的骨頭……
楊腿腿就是看著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更別說那是怎樣的痛苦了。
「哼……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倒是知道的不少,是他們派你們來套我的話的嗎?讓我寫出如何驅使老鷹的離魂曲嗎?不可能的……」月離睜開眼楮,那眼眸里充斥著太多的東西,仇恨、憤懣、殺戮甚至血腥,統統的都化作一記冰魄的眼眸沉寂在無聲中,說道最後一句那冰冷的聲音轉而變得有些滄桑卻透露著太多的掙扎。
「他們!是誰?」楊腿腿問,听到這里楊腿腿也總算明白了,這個井底早就是被人發現了,之後又修築了鐵門把這里變成了囚籠。
月離淡淡的瞟了一眼楊腿腿,那一瞟依然是沖著仇恨和敵意,甚至是不屑……
「娘娘……這里是車絕國,定是車絕國的人了!」春秀提醒著,已經不用說了,事實擺在了眼前,踏雪被囚禁在宮中,除了至高無上的皇上還能有誰辦得到?
「皇上?」楊腿腿幾乎也是用不屑的口氣說出來的,皇上是擁有千軍萬馬,可是人家有老鷹唉……那老鷹何止幾十萬???
「你們無需在我面前演戲……都給我出去!」月離那雪般白的面孔映襯著晶瑩的冰塊,更加的寒欲冰魄,言語中更是仇恨無比。
「演戲?我這麼辛苦的爬進來就是演戲給你看的??」楊腿腿一听這話可真是氣到了,他可是很好心的問,本還準備救了他的,誰知這人咋就那麼仇視呢。
「難道不是??」月離譏諷的說著。
「當然不是!」楊腿腿理直氣壯的說,說著就要靠近那塊領域,但是春秀卻緊抓著楊腿腿不放。
「娘娘,你不能靠近他,他現在雖然被鎖住了,沒有了武功,但是想要娘娘的命可是輕而易舉的,你想想在這麼寒冷的地方還能生存下去,其內力一定達到了巔峰造極的地步!」
春秀這麼一說,楊腿腿也停下來了,而那個踏雪公子則用那種仇恨的不能在仇恨的眼楮,以一種譏誚的姿態看著楊腿腿。
「又不是我把他關在這里的,他憑什麼殺我?我只不過是想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楊腿腿揚起下巴看著月離,草,他好冷啊,冷得要命啊……
「娘娘,你可是皇上的皇後……」春秀小聲的說,拉著楊腿腿的手就要走︰「娘娘,我們出去吧!這里肯定每日都有人來這送飯,要是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那他怎麼辦?手腳被鎖著也就算了,琵琶骨也被鎖著,那……那得多難受啊!我要把他放下來。」楊腿腿看不過去,這個月離既然能被封為踏雪公子,那麼就絕對不是壞人,並且他殺的也都是壞人。
他現在如此仇恨,就是因為他被人折磨被人常年關在這里,所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他相信這貨肯定和花溪一個樣,便面無情,但是內心還是有善心的。
楊腿腿說這話的時候,他親眼看見那個月離蒼白的唇邊勾勒出一抹譏諷無比的弧度!!!
「娘娘,不可能的,那鐵是由金剛石所練而成,連踏雪公子那麼強大的內心都化解不了,除非拿到那鐵鏈的鑰匙。」春秀勸說著,眼里滿滿的是焦急。
楊腿腿听了,在去看那粗粗的鐵鏈,他看不出有什麼區別……轉而看向還在勾勒嘲諷弧度的月離︰「先說好了,我要是把你放出去,第一你不得害我,第二你得報恩!」楊腿腿這次腔調了報恩,不然這貨要是和花溪一個得性,他就完了。
「你為什麼要救我?」月離看著楊腿腿,那黑色的眸孔如濃稠的墨,深得讓人看不清里面藏有著什麼……
「因為……你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雪本就是有純潔的意思,相信你被人稱作踏雪就說明你是一個好人,而你被囚禁在這里也不是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再者就是囚禁你的人很殘忍。」楊腿腿迎視著月離那墨色瞳孔說著。
畢竟是誰看到在這天寒地凍的極地中囚禁著一個人,都會起到一個憐憫的心吧!他要是壞人也就算了,但是他是一個好人,還擁有那麼多的美名,囚禁在這里簡直就是天妒英才……
「你說這麼多,就是想要我報答你?你想我怎麼報答你?寫下離魂曲的曲子給你?」月離說這些話不溫不火,不冷不淡,而是帶著一重笑,一種譏誚的笑,讓人產生寒意的笑。
「娘娘,走吧!他不會領情的!」春秀說。
楊腿腿再次狠狠的汗顏了一下,這個踏雪公子可能真的是在這囚禁得太久了,又或者有太多的人想要那驅使老鷹的曲子了,所以他才會如此的充滿敵意,防備。
「除了這個你想要怎麼報答我都行!」楊腿腿認真的說,他想要讓面部表情放輕松點,但是這里實在太冷了。表情根本沒法像他那樣做得那麼自然……
不行了,這里不能呆了……早不走會被凍死的……
「我不相信任何人!」月離輕輕的動了一下腳鏈,那叮鈴鈴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聲音很清脆但是卻殊不知主人是多麼的落寞。
他在這里五年了,困在這里整整五年了……
「娘娘……有人來了!」就在這個時候,春秀突然叫了一聲,立馬封住了即將要說話的楊腿腿的嘴。
楊腿腿一听有人來了,自然很識相的閉嘴,拉著春秀立馬躲到了里面的冰層里。尼瑪,這下他們就等著做冰雕吧!!
一個穿著太監服,有點坡腳的男人,提著一個籃子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楊腿腿和春秀躲在這冰層中,直是冷得打顫,牙齒都嘎吱嘎吱的響,但是又要強迫控制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那種感覺就是一種煎熬。
那個坡腳的太監,走到月離那塊領域的時候,直接就這樣一蹶一拐的走到岩漿的冰層上,把手中的籃子放下,聲音很是沙啞,像鴨公嗓一樣︰「吃吧」
月離也不拒絕,慢悠悠的拿起籃子中的食物開始吃了起來,那神情和姿態都如冰雕一樣,沒有任何的表情……
「主子說如果你還不寫出那離魂曲的話,便不會在對你這般客氣了。」太監再次說話,帽沿遮著他的面容,看不清他此時是什麼表情。
月離繼續吃著,不為所動。好似那個太監是個隱形人。
楊腿腿抱住了整個身軀,真的實在太冷了,凍得他全身骨頭都要縮成一團,而還要控制自己不出聲,那種感覺痛苦的要命。
「啊切……」毫無預兆的,一個噴嚏從楊腿腿的鼻子中打出。霎時,整個極地沉寂的如同一塊冰,連月離嚼著飯菜那細微的聲音也沒有了。
「是誰?」沙啞到滄桑的聲音傳來。那身影也緊跟著而來……
楊腿腿和春秀立馬就開始朝深處走,越往深處走就越是一晶瑩冰塊的世界,剛仿佛是冰塊凍結出來的一個山洞般,各種形狀的冰塊出現了,有的如錐子,有的如匕首,有的如石頭,總之各種各樣,千奇百怪……
「娘娘,快走……」春秀叫了一聲,那坡腿的太監已經到了他們身前。
听那沙啞滄桑的聲音原以為會是一個年紀很老的太監,但是誰會想到在太監帽沿下竟會是一張清秀的年輕面孔,但是那眼楮卻泛著毒辣的光芒,如同野獸般……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鴨公嗓的聲音在楊腿腿面前響起,那聲音卻如空谷絕唱般,使人一下就聯想到殺戮和血腥。
楊腿腿現在基本上感覺不到自己身上有任何的體溫了,整張臉泛著不正常的白色,下意識的將春秀護在身後,用牙齒打顫的聲音說道︰「從井里掉下來的……{
「說謊」太監正說著,一掌當即就朝楊腿腿劈來,那掌風凌厲刺辣的在空中劃過,楊腿腿那僵硬的身體也感覺到那裂蕭般的空鳴,這一掌要是劈上來,他絕對是必死無疑。
楊腿腿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的,卻沒有想到春秀卻在這個時候猛得將楊腿腿拉開,他們身後就是一道冰崖,冰崖下面是一條急竄的冰河。
春秀這麼一拉,兩人都同時從冰崖上摔了下去,那入水的一霎那,楊腿腿整個神經都是緊繃的,恨不得從水中彈跳起來,那水冷得逼人,刺骨的讓你每個骨頭縫仿佛被無數根針扎著一樣。
楊腿腿翻了一個白眼,差點沒挺過去,卻在這個時候手掌處有一股溫暖的氣流沿著血脈緩緩的輸入到他體內,他那瞬間要被凍成冰人的身體,才恢復了一點暖意。
冰崖上的太監見兩人齊齊掉下了冰河,只輕輕的冷笑一聲,便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她們是來救你的?」太監對著已經停止吃飯的月離說,鴨公嗓子中盛著殘忍和嗜笑。
月離沒有說話,那冰雕的表情上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低下頭又準備繼續吃飯。
但是那個太監卻突然發起怒來,一下就將月離手中的飯菜打掉,緊接著一巴掌就狠狠的打向月離。
月離沒有防備,琵琶骨上又被鎖著鐵鏈,他的內力的確強大,但是卻毫無用處,在這冰天冷地的世界中,每天都在不斷的消耗著體內的內力,他的武功也一再的衰弱,而這個太監每三天才會送一餐飯菜下來。
他看上去沒有什麼大礙,但是身體其實已經虛得不行。
太監這一巴掌下去,月離直接被打到在地,那琵琶骨上的鐵鏈又瞬間拉緊,撕扯著他的骨頭,那嘴上也滲出了絲絲的血液,但是月離已經一副冰雕的模樣,除了眼中流露出更多的仇恨嗜血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太監覺得還不夠,又一下撲上去把月離身上那僅有的一件長衣撕掉,立馬身上那血痕累累的傷口就暴露在空氣中,有的是淤青,有的則是用皮鞭抽打的,有的似乎還在流著血液,那光果修長的背上,更是慘不忍睹,那雪般白的肌膚上沒有一塊是好的。
太監拿了一個捅去冰崖拎了一桶那冰寒入骨的寒水一下就全部澆到了月離的身上,冷,刺骨的冷,那一霎那月離只緊緊的抓著手上的兩道鐵鏈,那冰雕上的表情雖然滿是痛苦,但是卻不發一聲。
「叫啊,你叫啊……像狗一樣求我啊……」太監見月離這幅樣子那閃著殘毒的眼眸卻是殘忍的快樂。
「下次,你不會有這麼好運!老子會把你吊到冰河中,要你嘗盡那刺入骨頭的寒冷……」太監收拾了一下冰層上被打翻的飯菜就走了。
月離全力的抑制住自己顫抖得身體,那雙冰眸仇恨的似乎要把一切都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