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死人還保持著剛才的表情,那雙眼楮里有孤注一擲的狠毒。他的脖子上有一條紅色的細線,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那是一道因為指甲而導致的傷口。同時,這道傷口結束了他卑微的性命。
「天底下還有比我更加仁慈的人嗎?哪怕你要刺殺本王妃,本王妃也給你留下遺言的機會。可惜啊,你根本不懂得珍惜本王妃的仁慈。」萬俟輕言譏嘲地笑道。「下輩子記得跟對主人,否則會死得更加淒慘。」
萬俟輕言踩著小太監的尸體離開,臨走之前她朝那顆參天大樹深深地望了一眼。
她原本猜測是華貴妃找她麻煩,現在看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這個小太監想殺她,而且原本就安排了其他的殺手,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及時出現。
「輕風,她真是那個膽小如鼠的萬俟輕言嗎?」一個縴細美麗的少年從樹後走出來,他仰著腦袋,看著樹上的清雅男子說出心中的疑惑。
少年臉色蒼白,有種長期沒有運動的病態美。他的表情十分無辜,如同無害的小白兔。金黃色的龍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好笑,總覺得他的氣質更適合學生裝和玩具。
樹上的萬俟輕風露出深思的表情。他很少這麼嚴肅,平時的瀟灑和優雅蕩然無存。
他也想知道她是誰。說她是萬俟輕言,傻子才會相信。
听說邪教有種巫術,可以讓人性情大變,甚至徹底地被別人操縱。難道她被邪教的人操縱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到底是朝中的人與邪教合作還是邪教想要吞噬我國?
「皇上,宴會就要開始了,你應該邀請華貴妃同行。」萬俟輕風不想再思考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事實如何,他會想辦法調查清楚,但是還是先度過面前的障礙再說。
「為什麼我必須討好那個女人?每次看見她故意裝可愛就討厭,我很想吐好不好?輕風,相比之下,你那個妹妹比她有趣多了。」少年不滿地抱怨道。
萬俟輕風無奈地看著抱怨不休的少年。他曾是他的伴讀,十歲便被他纏上,直到現在還是無法改變他依賴的毛病。其實他並不是讓他滿意的君王,沒有帝王的狠辣,沒有帝王的魄力,如同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無奈,他必須守護他,這是他曾經的誓言。他是父親的學生,父親認同了他。
父親更看重睿王宮耀桐,又覺得他殺氣太重,這對一個國家並不是好事。
國家需要仁慈的君王,不需要暴戾的領導者。現在不是開國時期,而是治國之期。
萬俟輕風想起父親離開之前的囑托,眉間有些陰郁。
他仰望昏暗的天空,仿佛透過它看見國家的未來。國家真的平穩嗎?現在真的不需要果斷的君王嗎?他從來不懷疑父親的智慧,但是現在卻有了困惑。
為什麼他覺得天下又要卷起浪潮了呢?只是他的錯覺嗎?
萬俟輕風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將瓶里的粉末灑在小太監的尸體上。 里啪啦,小太監的尸體消失,留下空氣中散發著的淡淡的血腥氣和藥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