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各自攜帶了部份常用物品,以防走散後沒有供給。剛踏上雪山,他們立即被撲蓋了滿臉的冰雪。
刺骨的寒冷阻擾著他們的步伐,幸好幾人的內力都不錯,所以還算能夠支撐,就是苦了弱小的青蓮。
雪山這麼大,他們如同找不到方向的鳥兒,只能根據這里的地形分析利弊,做出最明智的判斷。
雖然已經做好了全面的準備,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雪山的可怕,登上來沒有多久就發現寸步難行。
狂風呼嘯,冰冷的雪花拍打在他們的臉上,將他們包裹成雪球。以目前的惡劣環境,只能停下步伐。
他們挑選了一個還算安全的山洞暫時休息,等到下午的時候再行動。據說雪山變化莫測,有時候早上的氣候不錯,有時候下午的氣候不錯,或許有時候晚上的氣候不錯。
「如果不是氣候太詭異,我們幾人可以分開尋找線索。」萬俟輕言說道︰「可惜現在連路都分不清楚。」
「雖然準備了不少火把,但是還是必須省著用。」宮耀桐說道︰「雪山還有靈獸,最好小心一些。」
「難道你們打算等下去?如果始終沒有任何改善呢?你們想在這里住多久?」花弄水不耐煩地說道。
「如果暗月教聖子對此有什麼意見,你可以單獨行動。不過希望你明白一點,盟主旗在本王手里,就算你找到秘笈室,只要沒有我手里的盟主旗,守護秘笈的長老不會承認你的資格。」宮耀桐冷笑道。
花弄水面露不滿,不過沒有與宮耀桐爭執。照目前的局面,他們最好不要產生內斗,否則更加危險。
下午時分,風雪果然小了許多。四人一路留下標記,避免迷路的事情發生。
「這是什麼東西?」青蓮指著一個毛茸茸的小不點說道︰「真可愛啊!大姐,它就是靈獸嗎?」
萬俟輕言蹲,輕輕地撫模了一下小不點的毛發。說來奇怪,小不點白色的細毛十分溫暖。
小不點受傷了,萬俟輕言從懷里掏了一瓶傷藥為它涂上,然後用手帕將它的傷口包扎起來。
「大姐好偏心。上次青蓮找你討要這瓶藥都沒有成功,你現在卻用在一個小東西的身上。」青蓮嘟道。
「不要小瞧了它。它是這里的原始居民,能夠提前預知危險,帶上它絕對有好處。」萬俟輕言淡道。
「原來如此,青蓮太笨,沒有大姐思慮周全。」青蓮吐吐舌頭說道︰「現在怎麼走?前面沒路了。」
「前面有山洞,我們去那里住一晚。」萬俟輕言說道︰「對了,為什麼不去找那些曾經去過的人?」
「本王想過這個問題。然而盟主旗在我們手里的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只能依靠我們自己。」宮耀桐淡道︰「更何況前往秘笈室的過程就是巨大的考驗,否則得不到守護者的認同。」
小不點只有巴掌那麼大,那雙圓溜溜的眼楮泛濫著水珠,模樣十分嬌小可愛。它的眼楮是紅色的,毛發是白色的,四只小腿就像牙簽一般細短。雖然如此,萬俟輕言卻從它的身上得到大量的溫暖。
萬俟輕言將小不點放在青蓮的肩膀上。青蓮剛開始不明白原因,沒過多久就發出輕咦聲。
萬俟輕言示意她閉嘴。小不點的秘密是她們兩人的事情,她不想宮耀桐和花弄水知道。
她不知道雪山中有多少小不點這樣的生物。如果只有一只,那麼它就顯然更加珍貴了。
這是萬俟輕言在異時空度過的最詭異的夜晚。雖然前世經歷的艱難環境不少,但是還沒有試過北極的生活。上山之前,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穿了一件御寒的衣服,包括青蓮也有萬俟輕言贈送的金絲甲。
宮耀桐和花弄水身份尊貴,身上的衣服更是世間罕有的寶物。然而……他們還是覺得十分寒冷。
兩個男人盤腿坐在那里運功御寒,萬俟輕言和青蓮卻挨著小不點睡得香甜。小不點就像一個暖爐,她們覺得十分舒服。
半夜時分,萬俟輕言從夢中凍醒。山洞里還有殘弱的火光,但是她沒有看見其他人。
她皺眉,看著青蓮為她蓋的衣服猜測著各種可能發生的事情。真是該死,她怎麼睡得這麼沉?
走出洞口,發現風雪都停了下來。雖然地面上還有厚厚的白雪,但是氣候明顯比白天好了許多。
不僅如此,天空中的月兒射出銀色的光芒照耀著地面,把這里最真實的一切展現出來。
他們到底去哪里了?難道他們連夜尋找線索嗎?如果是這樣,為何不喚她?就算宮耀桐和花弄水會無視她的意見,為什麼青蓮也這樣擅自離開?難道她沉睡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她彎下腰,找到青蓮衣服的碎片。青蓮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衣服不會被撕成這個模樣。
她不能在這里胡思亂想。順著衣服碎片,她快速地跟了上去。他們應該沒有走多久,腳印還很清楚。
夜晚的雪山總有紅色的蟲子飄浮在空中。這些蟲子像螢火蟲,不過個頭很大,而且給人不安的感覺。
「為什麼腳印消失了?」萬俟輕言看著潔白的地面說道︰「下面是萬丈深淵,他們不會摔下去了吧?」
她平靜地站在那里,望著深淵做著各種掙扎。她正在猶豫是回到山洞等他們還是找路下去查看究竟。
吱吱!吱吱!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竄了出來,目標正中沒有心理準備的萬俟輕言的肩膀。
萬俟輕言的雙腳與深淵只有零點五厘米的距離,被那道白影這樣一沖刺,她的整個身體失去平衡。
她利落地轉身,拔出寶劍,將寶劍插進地面。然而這里的雪太厚,寶劍根本沒有插進去。
萬俟輕言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掉進深淵當中。那把劍插在雪中,她沒有機會拔出來。
狠冽的風刮著她的臉頰,她的身體快速地下墜,四周的環境映入她的眼簾,她無奈地欣賞著山崖四周的美景。
當她以為自己會摔成肉沫的時候,一只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肢。她就這樣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回頭,借著月色看著突然殺出來的救命恩人。頓時,她整個人變得僵硬起來。
他有一雙好美麗的眼楮。她終于明白為什麼看見尉遲應心的時候會覺得很熟悉,因為尉遲應心的眼楮與此人的眼楮十分相似,那樣的美麗連世間最漂亮的寶石也無法相比一二。
他是誰?為什麼她想哭?還記得剛來這個時空的時候,她經常從夢中哭醒。這種感覺再次出現了。
他的眼楮,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可是……
為什麼她的腦海里只有模糊的影子?他是誰?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難道又是萬俟輕言的記憶作祟嗎?
不是的!她可以肯定這次不同。她一直繼承了萬俟輕言的記憶,知道她最在乎的人只有那麼幾個人。
如果是她的記憶,她絕對能夠控制。然而這個人不同,她對他的熟悉感覺來自靈魂最深處。
「你是誰?」萬俟輕言看著男子痴痴地說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與我夢中的人這麼相象?」
男子將萬俟輕言帶上懸崖。他放開她,無情地轉身,消失于夜色中。
萬俟輕言想要抓住他,但是她剛才受了刺激,此時的動作十分僵硬。她看著他的背影,整個人坐在地上。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這種想哭的感覺如此強烈?為什麼胸口那麼痛?」萬俟輕言撫著胸口說道。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整個人的靈魂處于迷迷糊糊狀態。雪花再次飄下來,灑在她的身上,將她掩蓋起來。她沒有理會,因為現在的她早就陷入一個幻境當中。那是一個十分真實的幻境,仿佛她曾經經歷過。
冬季,天空中飄起第一場雪。那是一座華麗的莊院,從房間里跑出來一個紅衣女子,女子發出輕脆的笑聲。
「秋哥哥,你快出來啊!」女子對著大門喊道︰「你說過下雪的時候帶我出去玩,不能說話不算數。」
門口站著一個清俊的少年,少年穿著白衣,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他失笑,道︰「我何時騙過你?」
紅衣女子笑得更加爽朗,她撲向少年,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少年臉頰紅潤,滿臉的幸福之色。
紅衣女子拉著少年沐浴在大雪中。少女為他跳了一支美麗的舞蹈,少年為她吹奏世間最美的笛音。
那樣的場景很美。然而終究只是幻境,萬俟輕言很快就清醒過來。
此時,她的臉頰掛滿了淚珠。她的眼神無比憂傷。她舉起手,擦拭臉頰的水珠兒,滿臉的疑惑不解。
「為什麼那個女子的容貌與我前世一模一樣?那個少年……與剛才的男子一模一樣。」萬俟輕言說道︰「真的只是夢嗎?還是……出現了幻覺?」
萬俟輕言撫著胸口,生生地吐出一口鮮血。這不是內傷,而是心傷。她突然有一種心如刀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