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夢里山草原,萬俟輕言策馬趕路,一路上經過許多民族的領地,見識了各個民族的生活方式。
每天夜晚,萬俟輕言以天為蓋地為席,這日子倒是逍遙自在。她只有找水的時候才和那些民族的人接觸。
此時此刻,她站在山坡上,看著遠方熊熊燃燒的篝火,耳邊傳來人們歡快的吶喊聲,鼻間嗅著濃郁的酒香味道。她知道這是草原人正在舉行宴會,一路上經常遇見這種場面。她喜歡他們的美酒,又烈又辣特別有味道。
她從上面躍下去,以極快的速度撲向酒宴的位置。草原人熱情好客,她的突然出現並沒有引起他們的反感,反而以極度熱情的方式款待了她。從他們的談話中,她知道今天是族長女兒舉行婚禮的日子。
「公主,公主,公主……附馬……」沒過多久,草原人坐在那里一邊敲碗一邊高聲喊道︰「婚禮,洞房。」
在人們的簇擁中,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女子滿臉羞澀地走出來。她穿著紅色的衣服,頭上戴著花冠。
萬俟輕言看見她的模樣,心里有一個不厚道的想法︰如果晚上把燈滅了,新郎倌能找到這位公主嗎?
「吉娜,你已經長大了,以後要懂得持家,明白嗎?」老族長苦口婆心地說道。
「阿瑪,我知道了。」新娘子羞澀地說道︰「我的阿郎呢?」
「你的阿郎有些野,以後要好好地管教。」老族長有些不悅地說道︰「帕拉,把新郎帶出來。」
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身體強壯的男人,他應了一聲,立即去了旁邊的帳篷。不一會兒,他押著一個男人出來。帕拉推著男人走近新娘子,男人十分不情願,無奈全身被緊緊地捆綁起來,根本沒有辦法抵抗他們。
他陰沉著臉,冷冷地看著滿臉含春的新娘子,惱怒地說道︰「你們最好把我放了,否則我殺光你們。」
噗!萬俟輕言看清男人的長相,嘴里的一口酒毫無準備地噴了出來。她瞪著大眼楮看著那個狼狽的男人。
這里的響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特別是那個被捆綁的新郎倌。新郎倌看見萬俟輕言,眼里閃過詫異的神色。
「阿郎,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我是族里的公主,你以後要听我的話,不能再惹阿瑪生氣。」新娘子說道。
「我說過了,我不能娶你。」男人冷冷地說道︰「強扭的瓜不甜,就算娶了你,我也會拋棄你,何必呢?」
「阿郎,我有什麼不好嗎?我是族里的公主,是這里最高貴的女子。我有錢,我有權,你為什麼不娶我?」公主不死心地說道。「我會疼你。我們族里的公主可以娶三個男人,但是我以後只要你一個。」
三個?萬俟輕言強忍著笑意,悄悄地豎起大姆指,暗道︰這個民族的公主真強悍。
「你是公主又怎麼樣?你就是天仙,我也不會娶你。」男人有些不耐煩,目光停留在萬俟輕言的身上。
萬俟輕言一邊喝酒一邊欣賞那邊的鬧劇。她沒有想到只是想混點水酒喝,就撞見老熟人被逼婚的場面。
她同情地看著他,非常理解他痛苦的想法。以他的天姿,讓他娶一個黑漆漆的公主確實有些委屈了。
「為什麼呢?阿郎,我會對你好的。」公主還是不死心,痴痴地看著面無表情的男人。
男人皺眉,眼里閃過惱怒和厭惡的神色。突然,他看著對面的萬俟輕言露出詭異的笑容。
「我不能娶你,因為我已經有心上人了。」男人突然放柔聲音,看上去十分深情。「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心上人就在這里,她為了找我,居然追到了草原。你們看見了嗎?她……就是我的心上人。」
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他們看見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萬俟輕言。萬俟輕言後知後覺,抬頭與男人四目相對。她沒有戳穿他,站起來迎接大家的目光,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不錯,我確實認識他。」萬俟輕言撫著胸口說道︰「雖然他喜歡我,但是我並沒有接受他。因為我……已經成親了。」
「我不介意,我願意做你的情人,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哪怕沒有名份。」男人嘴角抽搐地說道。
眾人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這位外鄉的客人居然是新郎倌的情人,那不是與公主搶男人嗎?
他們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再看那位黑臉公主,她的臉變得更加黝黑,而且頭頂冒著青煙。
老族長拉著公主的手,對她搖了搖頭,仿佛正在勸什麼。公主跺了跺腳,滿臉的不情願,凶神惡剎地看著萬俟輕言。
「阿郎是我的,你竟敢跟我搶男人。」公主惱羞成怒地吼道︰「把她抓起來,我要把她送到山上喂狼。」
隨著公主的一聲令下,全族的人都把萬俟輕言圍困起來。男人興災樂禍地看著萬俟輕言,後者狠狠地瞪他一眼。
萬俟輕言活動活動手指頭,手指頭發出 嚓 嚓的聲音。一瞬間,所以擋住她路的人都倒在地上。
她朝新郎倌揮了揮手,說道︰「再見了,小情人,你乖乖地做你的駙馬爺吧!」
萬俟輕言剛跑幾步,卻發現剛才還被束縛的新郎倌居然掙月兌了繩子,此時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
公主大聲尖叫,指著兩人的背影說道︰「抓住他們,一個都不許放過,我要把他們拿去喂狼。」
「你為什麼不出手?這不是你的個性。」緊緊地跟在萬俟輕言身後的男人說道︰「你不會放過得罪你的人。」
「誰讓我貪嘴,喝了他們的酒呢?我向來有恩必報,他們要感謝自己的美酒。」萬俟輕言淡淡地說道︰「哥們,我們還真是有緣,連這里也能遇見你。」
「是啊!真不知道是不是孽緣,每次遇見你都沒有好事。」男人沒好氣地說道。
「彼此彼此,聖子大人。」萬俟輕言恥笑道︰「還是說,我的小情人?」
萬俟輕言沒有想到只是貪杯而已,就遇見老朋友花弄水。花弄水更沒有想到,他每次最狼狽的時候都會撞見萬俟輕言。一路奔跑,直到甩掉了身後的追兵,他們坐在地上喝著萬俟輕言從婚宴上順過來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