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展惜倩慌亂地套著衣服匆匆走了出去。片刻之後,包廂門再度被打開,一個穿著淺灰色襯衫,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真難得,看到段少你會在這里找女人作陪。」
「你怎麼來了?」段棠淡淡地問道。
「正巧在這兒喝酒,看到你的那些手下在外邊,就順便來找你了。」屈飛卓走到沙發邊坐下,「剛才的女人可是慘白著一張臉離開的,怎麼,不合你的胃口?」
「嗯,很無趣呢。」他低語著道,那女人臉上那種驚恐的表情,不該在那雙眉下展露,那雙眉該是……該是……眉頭猛然蹙起,段棠的雙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頭又痛了?」屈飛卓一見此狀忙問道。
段棠抿著唇,死死地壓抑著那陣陣的頭痛。屈飛卓起身,熟練地扶著對方的額頭,指月復微微用力地揉著,「我開給你的藥呢,你有按時吃嗎?」屈飛卓是段棠的主治醫生,自然明白他這模樣,應該是頭痛又發作了。
「忘了。」
屈飛卓嘆了一口氣,揉了莫約十分鐘後,見段棠表情舒緩下來後,又道,「你最近頭痛發作得頻繁嗎?」
「還是老樣子,偶爾會痛一下,不過前兩年好多了,不至于會痛到整個腦袋都像爆炸了似的。」段棠緩緩地睜開眼楮,低垂著頭,伸手按在了自己心髒的位置,「我總覺得我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似的,很重要,很重要……可是一旦當我去想我丟的到底是什麼的時候,頭就會很痛……很痛……」
「別去想了,這幾年你頭痛的針狀不是減輕了很多嗎?也許再過段時間,就會痊愈了。」屈飛卓想了想道。
「是麼?可是不去想——我做不到。」只因為心底深處泛起的那種絕望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他所丟失的東西有多重要。整個身子倚靠在沙發椅背上,段棠看著天花板上的滿目星象,「飛卓,你知道什麼叫做絕望嗎?」
屈飛卓揚揚眉,微詫地看著好友。
段棠驀地發出了低低的輕笑聲,帶著一絲神經質的笑容,襯托得他更加艷麗嫵媚,「絕望就是每一次的呼吸,每一下的心跳,都是一種負累,可是偏偏又不能去死,因為很想知道,若是得到了失去的、很重要的東西,是不是就可以極致的歡愉。」
而他,想要知道那種歡愉是什麼樣的感覺!
當楚歡醒來的時候,印入眼簾的是一張俊雅高貴的臉龐。淡淡的陰影,落在他的臉上,半是光明,半是黑暗。
好熟悉,好像這張臉,是被婷兒熱切追捧的,是許多人圍在機場等待的,是……
在做夢嗎?
本能地伸出手,她試探性地踫觸著眼前的面龐。而他,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她,任由她的手撫遍著他的面龐,劃過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