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的午夜,一輪琉璃月高掛,傾瀉而下的月光灑落在青石磚上,一點,一滴,一簇,一片,濺起滿地的星光,猶如無數的螢火蟲,剎那間同時閃亮。
「鐺……鐺……鐺」
不遠處,傳來三聲打更的聲音,已經是三更天了,世人都沉浸在甜美的夢境之中,安靜和祥和的夜,寂靜無人的長街突然從拐角處跑來一個身影,急促而又紊亂的呼吸隨著身影的跑動此起彼伏,昏黃的夜燈下,一張蠟黃慘白的臉上掛滿淚痕。
「濟世醫館!」
就是這里了!
少女盈滿淚水的雙眸閃過一絲欣喜,雙手握成拳頭,「咚……咚……咚」
握緊的拳頭一下又一下敲擊著那兩扇漆紅色的大門,她敲的很用力,仿佛使出了自己吃女乃的力氣一般,即便如此,還是許久未見有人來開門。慢慢的,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之後便傳來了低低的抽泣聲,「李大夫,求求你,救救娘親,救救娘親」
「李大夫,李大夫,求求你,開開門,開開門,我有錢了,我有錢了!」小女孩帶著哭腔,大聲的嚷道。
她有錢了?那得先把她上次賒欠的藥錢拿回來,躺在床上原先閉著眼楮的李艾財嗖的一聲睜開了雙眼,原來,從少女第一聲敲門,他便已經從睡夢中醒來,可是,他卻不理不睬,原因無非就是因為這夜深露重的,誰高興從暖和的被窩中爬出來,尤其是一個連診費都付不起的病人。
李艾財披上了外衣,點著燭火,走了出去。吱的一聲,漆紅色的大門被微微打開了一道細縫,這道細縫,使得少女的眼中閃出一絲希冀,忙不迭的從懷中掏出幾個銅錢獻寶似的遞到了李艾財的面前,可是她視若珍寶的銅板對李艾財而言卻是不屑一顧,這幾個破銅板,連付上次的藥費還不夠了,可是,有總比沒有好吧,想到此李艾財一把從少女的手中奪過這幾枚銅板,隨即冷漠的關起了大門。
「李……」可是等了許久,再也沒有人打開那扇希望之門。街頭那幾只流浪狗站在不遠處,神情漠然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幕。
突然,少女的視線觸及到一條從狗洞中鑽過的小狗,她緊咬雙唇,直到雙唇泛白,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她慢慢的走到了狗洞旁邊,弓著身子,不費吹灰之力的鑽了進去,「汪,汪,汪……」灰色的小狗對這個「侵入者」齜牙咧嘴,開始狂吠起來,同時也驚醒了屋內的李艾財。
「臭狗,你又亂叫什麼?」李艾財在屋內不耐煩的嚷了一聲,少女被這一聲呵斥嚇的驚慌失措,連連後退,卻一不小心的撞翻了一個花瓶,李艾財也察覺到似乎有闖入者,連忙披上外衣,從屋外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