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只覺狼狽不堪,接過絹帕低聲道謝,胡亂擦了一下眼淚,想要還回去,忙又縮了回來,吶吶道︰「我洗過,再還給你。」。
「好。」他淺笑出聲,再次朝她伸出手來,「起來,我送你回去吧,小心風寒。」
虞兮一時有些恍惚,顫巍巍地伸出手,輕輕放了上去,剛觸及到那修長的手指,猛然驚醒過來,忙往回縮。
皇甫策一把抓住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一提,便將她拉了起來。
許是蹲太久,腿腳麻了,虞兮竟站立不住,一個趔趄便倒了下去。他伸手一撈,她便跌進了他的懷中。
她一愣,隨即掙扎著要起身,低聲歉意道︰「對不起,壓疼你的腿了吧?」
皇甫策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難堪神色,隨即掩了過去,自嘲一笑,道︰「不要緊,它們,早就沒有知覺了。」
虞兮忙住了嘴,生怕再說什麼引起他的悲傷,抬頭,對上那對深如幽潭的眼眸,心中想起皇甫鈺的話來,此時再看,騰然覺著這對眸底隱藏了太多的情緒,和,秘密……
他亦感到了她的恍惚,伸手攬住她的肩,想將她圈在懷中。她卻騰然驚醒過來,連忙起身退開,紅了臉頰,吶吶道︰「誠王爺,你,你怎麼在這里?」
她明明看到定國推著他離開的,難道他,發現了什麼了嗎?
「我去天子殿門口向父皇問安,回來之時听到了哭聲。」他也不問她為什麼哭,伸手轉過輪椅朝前滾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虞兮忙上前推了他,沿著小徑朝天子殿後的小院而去,一路無言。
到了院門口,虞兮停了下來,低聲道︰「誠王爺,我,我到了。」
「說了多少次了,沒有別人在的時候,叫我‘策’。」他看向她,「你不請我進去坐會兒麼?」
「厄。」虞兮噎住,臉上不自然地涌上紅潮,說了句連她自己都覺得矯情的話,「男女授受不親。」
他聞言,低低地輕笑出聲,看向她的眼中滿是揶揄︰「我只是,想討杯茶喝。」
虞兮的臉就更紅了,紅暈沿著頸脖蔓延,直至淹沒在衫領之中,推了輪椅大步入了院子。
「就到這里吧。」皇甫策停在門口,轉頭朝虞兮說話,臉上笑意不減。
虞兮羞愧難當,轉身跑進屋里,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一杯茶。
皇甫策接過茶杯,輕輕呷了兩口,遞回給她︰「你喝點姜湯,早些歇著吧。我先回去了。」說完,調轉輪椅,緩緩朝院門口而去。
「我送你。」虞兮沖口而出,追了上去。
除了院門,虞兮朝他福了一福,笑道︰「天冷,王爺路上小心……」
「虞兮公主好大的膽子,不在天子殿為皇上侍疾,趁夜偷跑出來勾引男人,可是死罪。」原本早就離開了的皇甫鈺緩步走上前來,一把勾住虞兮的腰,話卻是對皇甫策說的,「是吧,誠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