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覺,是不會錯的。
她一看他的眸底閃過的光芒,就知道,他的心里,已經有了人了。
是誰?
殿中的姬妾?
宮外的金屋藏嬌?
抑或是,剛剛偏房之中,床榻之上的女子?
淺淺一笑,是誰,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要的,也不是他這個人,只是,他給她的這個位置。
他的神色瞬間難看不已,雙眸犀利地盯著她,聲音冰冷︰「本皇子喜歡聰明人,你最好斟酌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轉頭,目光落在了屏風外的小榻上︰「滾出去。」
淳于嫣雪渾身一顫,冰冷戾氣的男子,卻讓她的心輕輕一動,好烈的性子。
竟然,要與他這個妃子,分榻而眠麼?
她竟然,隱隱有些期待,往後做四皇子妃的日子。
她淳于嫣雪若是省油的燈,別說今日嫁入皇子殿,恐怕,早就在嫡母手下死于非命了。
翌日一早,淳于嫣雪一臉平靜,侍奉皇甫鈺起身。
他穿好衣袍,回眸,看見床榻中間雪白的錦帕,眉頭輕蹙。伸手,拉過她的手,拔下她頭上的簪子,劃過手臂。
‘嘶’淳于嫣雪忍不住低聲呼痛,卻見他迅速抓起錦帕壓在了傷口上,耳邊,傳來他平淡無波的聲音︰「洞房花燭,唯獨不能缺的,就是落紅。」
淳于嫣雪神色如常,眸地,閃過一絲恨意。
今日的屈辱,他日,定當十倍要還。
入宮謝恩之時,遇上了剛從殿里出來的虞兮,四皇子神色陰霾,看不出息怒,四皇子妃面若桃花,一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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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命胡公公搬了處理過奏折入殿,一本本細看,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時而,眉頭緊皺。
胡公公看了看屋中的沙漏,上前提醒道︰「聖上,夜深了,該歇著了。」
「這些日子,瑞兒做得不錯,處事之間少了那份銳氣,卻多了幾分成熟。」聖上沉吟一下,又接著說道,「想來,都是誠王,協助有功。」
「聖上就該放寬心,好好養病,讓皇子們施展才華。」胡公公忙勸道。
「前朝皇帝以文治國,以致于皇子們生性懦弱,慘遭滅國。高祖皇帝留下祖訓,不準嬌養後代。」皇帝說著,咳嗽了起來,「朕的皇子們,一個個都是從戰場上軍營里跌打滾爬成長起來的,朕,很是欣慰。」
虞兮侍立在旁,沉默不語。這些個大事,不是她一個奴婢能夠開口的。
皇帝拿開捂在嘴上的娟帕,神情有些錯愕。
胡公公接過一看,那口殷紅印入眼簾,立時,變了臉色︰「聖上,冬日天寒,明日的賽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