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我說……呃……」皇甫策痛呼出聲，擰著眉，眼神迷離。
「主子！」定國驚愕，顧不得再攔虞兮，撲到床邊。
虞兮沖上前去，一把拉開他，回眸，緊緊盯著他︰「你再耽擱，他就要失血過多，陷入昏迷了。」
定國終是，沒有再攔，只是，守在旁邊，寸步不離。
手氣剪落，干淨利落，動作輕柔。
利劍拔出之時，殷紅的鮮血，噴射而出。
宮女們嚇得尖叫出聲，有膽小的，直接暈了過去。
虞兮迅速拿起備好的金槍藥，抖了上去，止血，協助劉太醫包扎。
劉太醫的目光，瞟過她專心致志的臉頰，眸底，詫異不已。
這樣的嬌嬌公主，不是也該嚶嚀一聲，昏倒在地麼？
這樣的場面，她怎麼能，如此鎮定？比血站沙場的定國侍衛，還要鎮定。
定國跟著劉太醫煎藥去了，虞兮側坐在床邊，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頰，驚魂不已。
他的一生，原本該是燦爛輝煌的，可是，因著她，他變成了這樣。
想到遇刺之時，他可能是因為雙腿，才沒能及時逃開。
心下，內疚不已。
如果可能，她願意用所有的一切，換得，他的平安。
昏迷中的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囈語出聲︰「不要，虞兮，不要離開……」
她忍不住，紅了眼圈兒，鼻子一酸，眼淚，如珍珠般滾落而下。
×
皇帝的病，一天天加重。
虞兮看得出來，這一次，大限將至。
推門而入的時候，皇帝，正爬在床上，伸手，去撿滾落在地上的，一只白玉瓶。
虞兮忙上前，撿起瓶子，扶他躺好，將瓶子遞了過去。
他打開瓶塞，一股清香撲鼻而出，很熟悉。
她這才想起，最近一段時間，她都在殿中，聞到這種香。
原來，竟是這個，難怪她，遍尋不者。
皇帝顫巍巍地倒出一粒，塞入口中，吞了下去，閉目養神。
半響，才睜眼看向虞兮。
她驚訝不已，聖上的精神，竟然好了很多。
皇帝自然，將她的詫異收在眼底，朝她神秘一笑︰「虞兮，你知道嗎？朕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全是靠它。」
「聖上，乃真龍天子，自然長命百歲……」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她竟有些，說不下去。
「呵呵，那些，不過都是糊弄朕的話罷了。」聖上呵呵一笑，輕聲道，「朕的身子骨，朕心里，明白得很。朕，大限將至。」
虞兮不知，他為何會單獨，跟她說這個，心里，忐忑不安。
皇帝陷入沉思，看她的眼神，漸漸迷離。
甚至，讓她覺得，他看的人，並不是她。
那目光，穿透了她，看向，另一人。
半響，他才輕輕開口︰「虞兮，你和她真的好像啊，就像，朕第一次，看到她時候的模樣。」
虞兮瞪大了雙眸，果真，有那樣一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