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皇甫鈺渾身一顫，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不已，松手放開手下的女人，抽身就走。
芳婕妤瞬間癱軟在地，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袍擺，柔媚出聲︰「聖上，你去哪兒，你……」
「松手！」他低頭看著拽住他衣袍的女子，眸底，閃過一絲厭惡之情。
芳婕妤不依不饒，滿是委屈︰「不要走嘛，聖上……」
「滾開！」皇甫鈺神色陰霾，抬腳，踹了過去，芳婕妤尖叫一聲，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書櫃上，落下，再沒了聲息。
他看也沒看一眼，轉身，繞過屏風，朝外走去︰「她呢？她怎麼樣了？」
她，指的，除了那個女子，還能有誰？
高公公心下松了口氣，亦有些，隱隱的擔心，聖上，實在有些在意她了。真是，有利有弊，好壞難分……
久未听到回答，他忍不住，莫名心慌起來。
猛地住了步，轉頭，緊緊盯著高公公，沉聲問道︰「實話實說！」
高公公見他神色不瑜，哪里還敢斟酌，慌忙答道︰「消息，是守陵的侍衛長臨死前發出來的，並沒有…並沒有提到她。」
他沒有提她的名字，他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
艾，聖意，難測！
皇甫鈺轉身就朝馬房奔去，扔下一句︰「所有人，明日啟程上鳳鳴山，祭拜先皇。」
高公公一怔，慌忙打了手勢，讓暗衛現身，吩咐道︰「即刻跟上去，保護聖駕。」
*
一號領了影子衛見過主人，恭敬道︰「主子，往後，有何打算？」
虞兮輕輕摩挲著廣袖之下的羊脂白玉，原本很肯定的滅族一事，因為這個玉墜，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這個玉墜她再熟悉不過了，她認識他的時候，他一直掛在腰間，後來，不知從何時開始，再沒見他掛過。
腦子，抹香出宮後再見自己的種種異常，清晰地浮上腦海。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所以，才問她好不好；
所以，才要她一定要好好的；
所以，才刻意支開一直監視在側的定國，同自己說那個奇怪的事。
可恨，她自以為是，竟然沒能察覺到。
不，這一切，只是她的揣測。
一切，都需要她去一一證實。
抬頭之時，眸底，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回宮。」
一號愣了一下，繼而恭敬道︰「是，屬下即刻，送主子回宮。」
虞兮搖了搖頭，淡淡開口︰「就在這里等著，聖上很快，就到了。」
她相信，皇陵被襲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入他的耳中。
她就賭他，會親自前來。
「九號，留下侍奉主子，其余人，隱身。」一號話剛落音，屋內所有人，無聲無息消失無蹤。
剩下的女子上前，恭敬跪了︰「主子，奴婢九號，請主子沐浴更衣。」
虞兮點點頭，起身，朝浴房走去︰「往後，你就叫久久吧。」
虞兮轉過屏風，褪下肚兜褻褲，跨入浴盆中，枕在盆沿上，雙目微閉，這兩日，發生了太多的事，她需要好好理理頭緒，接下來，還有更多的事，需要她獨自，去面對。
有身影無聲無息落在了房梁之上，輕輕掀開琉璃瓦，熟悉的面容印入眼簾，他長長地舒了口氣，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了下去。
天知道，他一天一夜沒合眼，累死了兩匹汗血寶馬趕來，看她沒事，真好。
看她悠閑地躺在浴盆里，他又忍不住咬牙，他都快擔心死了，她卻這般悠閑。
真是，可惡！
為什麼，每一次做不到淡定的，只有他？
他夜夜**，瘋狂地寵幸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心底，卻似被掏空了般，感覺越來越寂寞。
他怨她，恨她，卻又忍不住想她，想到心都疼了。
可這個該死的女人，卻在這冷僻荒涼的皇陵，若無其事，悠然地享受著生活。
真是，刺眼！
怔怔地看著她，目光，沿著玉頸緩緩滑下，直沒入飄滿玫瑰花瓣的水中，**頂起的老二提醒著他，他可是在它大展雄風時，抽身離開的。
想到她沒在水中誘/人的酮/體，他恨不得沖下去，將她從水中撈起，狠狠地要……
耳旁，傳來門開關的響聲，有宮女轉過屏風，恭敬道︰「主子，該起身了，暮春的天兒，也還有些涼意，可不要受了寒。」
女子起身，有浴袍遮住了那道誘人的風景，他才回過神來，陰霾著臉，冷哼一聲，悄然無聲離去。
輕輕用棉布替她擦著濕法，久久低聲道︰「主子，聖上，剛剛來過了。」
虞兮忍不住瞪大了眼，結結巴巴開口︰「你是說…剛剛……」
久久點點頭，伸出食指，朝屋頂指了指。
虞兮氣結，這個壞胚子，還真是，本性難改。
久久用力地點點頭，道︰「聖上，只帶著幾個侍衛，像是連夜趕來，風塵僕僕，住進了陵東的龍鳴殿，主子，要過去覲見麼？」
虞兮搖搖頭，不記得，是誰說過，女人太主動了，男人就不會懂得珍惜。
他離京數月，想來，他已有不少絕色佳人，這次能連夜趕來，已經給足了她面子。
她不能，讓自己，變得低賤。
否則，在他心里，就失去了那份，吸引力。
連著兩天，他都沒有出過龍鳴殿，而她，亦沒有出過鳳凰殿，照舊念經禮佛。
他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入她的耳中，她亦相信，她的一舉一動，仍是會分毫不差的，傳入他的耳中。
到第三天夜里，久久進來時，臉色有些難看，扭捏半天，才憤憤道︰「主子，傍晚時分，龍鳴殿來了許多人，其中，有不少貌美的嬪妃。這會兒，一夜才過了一半，駝妃太監已經馱進去兩個了。」
心底，莫名的有些失落。
繼而，自嘲一笑。
虞兮啊虞兮，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真龍天子，後宮佳麗三千，再平常不過。你自己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這些，就是必須要面臨的事實。
這場拉鋸戰，夠久了。
看來，她得要出絕招，才能達到目的了。
虞兮淡淡一笑，朝她道︰「久久，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