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號星球 正文 第018章 路在何方

作者 ︰ 看雁南飛

夏芒不知道璩美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美麗得讓每個男人都無法抗拒,更要命的是,她好像無時無刻地引誘著面對她的任何一個人,偏偏卻又藝高人膽大,血腥的暴力,靈巧的身段,她不會輸于任何一個男人。夏芒非常佩服她擊殺巨鳥的手段,那是一種無以復加的自信。夏芒毫不猶豫地送給她一顆黃色的晶體,「你一個人殺了一只巨鳥,這是你應得的——不過你不會比我大,不能自稱姐姐。」

璩美鳳一愣,平心而論,她確實沒有真的想要,只不過開個玩笑而已,竟想不到夏芒還真的送她一顆,倒弄得她不好意思起來,心想,別人說不定認為自己不過是個貪小便宜的女人。璩美鳳莞爾一笑,「多謝小夏,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便伸出兩只圓潤的手來,一只手拾取夏芒手心的黃晶,另一只手卻托著夏芒的手背,指尖有意無意的劃過他手上的肌膚。夏芒只覺得一種異樣的感覺涌遍全身。

眾人補充了體力,當即決定順原路返回,而不再選擇走河道。凌晨時分,天際還沒泛白,眾人就回到了大本營。大本營瞬時熱鬧起來,留守人員紛紛詢問路上的情形。探路分隊的自然如實相告,當然,有些人未免適量添枝加葉,也在情理之中。

夏芒自返回大本營,嘴巴就沒休息過。夏芒是一個喜歡安靜,不喜歡說多話的人,有時還顯得木訥羞澀,偏偏耐性極好,不管誰問他,他都知無不言。

經受過眾人的輪番轟炸之後,還有洛雁這個話癆要對付。

洛雁抱著鳥蛋,開始訊問了︰「你不嫌累?還拿著兩根鳥毛回來了,這東西有用處嗎?」

「不累啊,這東西又不重,再說,還有老胡老趙他們呢。」

「拿回來干什麼?留著你自己欣賞嗎?」

夏芒心里納悶,才幾天不見,這洛雁象變了個人似的,說話有點生氣的意味,不過還是討好的說︰「我看這尾翎挺漂亮的,猜你肯定喜歡,所以就拿了一根,打算送給你。」洛雁毫不放松,「不是有兩根嗎?還有一根打算送給誰呀?

「我想送給鄔艷群,她人挺好的。」

「不行!兩根我都要!」其實洛雁只對鳥蛋比較感興趣,鳥毛純粹毫無意義。

「沒事,你要喜歡你就全拿了唄,反正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夏芒實事求是。

洛雁氣得發抖,冷笑道︰「呵呵,不貴重的東西送給我,貴重的東西送給美鳳姐,你行啊,夏芒!鳥毛我不要了,你想送誰就送誰,我管不著。」

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听夏芒及其余的人說過了,洛雁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想不到夏芒還滿不在乎的,這讓洛雁更加傷心。

洛雁打小就喜歡夏芒,當然不是現在的這種喜歡,後來在太空艙中,竟然毫無預料地再次看到夏芒,這是這輩子都沒法想象的,這更加使洛雁堅信,冥冥之中,她與夏芒應該是兩位一體的,她屬于夏芒,夏芒也屬于她。自從來到59號星球,在59號星球的這一段時間,是洛雁最幸福最滿足的時候,盡管危機重重,盡管生命只有十年,洛雁都毫不介意,只要與夏芒廝守在一起,什麼艱難什麼痛苦都不值一提。這一段時間,她把夏芒當作了最親的人,夏芒好像也把她當作了最親的人,使性格本來就開朗的洛雁更加活躍,她甚至把59號星球當作了一場網游,並且自任酋長,這是她愉悅心情的真實寫照。

可是事情急轉直下,隨著時間的推移,認識的人增多,夏芒好像也變了,雖然對洛雁還是一如既往,可是鄔艷群竟然將唯一的藍晶送給了夏芒,夏芒將一顆黃晶送給了璩美鳳,夏芒還要送鳥毛給鄔艷群。這讓洛雁沉不住氣了,心里發慌了,可是事情又不能由她所控制,因為她和夏芒根本就沒什麼嘛,既不是親人,也不是夫妻關系,甚至連談情說愛都還沒來得及,她有什麼權利管制夏芒呢,人家送東西給夏芒,夏芒送東西給人家,那是人家的私事。

夏芒這才發覺洛雁竟然生氣了。在他的映像中,洛雁從來就是大大咧咧的,從來都是不知生氣為何物的,她卻生氣了。生氣的原因是鄔艷群送了東西給他,他送了東西給璩美鳳。夏芒再笨,再不食人間煙火,也知道這是洛雁吃醋了。可是,打死夏芒,夏芒也不會認為他和鄔艷群,他和璩美鳳之間有一丁點關系,這是人與人之間的正常交往,怎麼就扯到吃醋上面去了呢。

夏芒知道,這是洛雁在乎他,盡管吃醋吃得太沒道理。

天亮以後的長老會,洛雁郁郁寡歡,並且提出來堅決辭去酋長的職務。眾人大感詫異,毛遂自薦要當酋長的是她,當不了幾天又不干了的也是她,純粹是小孩子過家家。眾人說了許多奉承話,拍了許多馬屁,說她如何能干,說她干得如何有道理,洛雁還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干了。

眾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夏芒身上,肯定是和這小子鬧不愉快了,但都無可奈何,因為這個酋長還真的沒有一個人願意當。最後,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冷斌折中處理︰酋長暫時可以不當,但應該位于長老之列,心想,等你什麼時候高興了,酋長還是你的。洛雁才勉強同意。

長老會一直只有唯一的一個議題,也是非常棘手,沒人有解決辦法的議題︰怎麼辦?

早幾天這個議題還有兩個方案,第一個方案是黨原的穩步推進型,以現在的宿營地為基地,找到更適宜的地方再移動,然後再找,然後再移動,直至找到非常滿意的宜居之地。現在看來,這個穩步推進型並不穩當,連黨原自己都否決了這個方案,原因有兩條︰一,人類目前位于一個林海之中,郁郁蔥蔥,無邊無際,到處都是千篇一律,沒有適宜、不適宜、更適宜之分,哪個地方都是一樣的,沒有必要尋找最佳定居點。二,探路分隊出去探路的這兩天,留守人員並沒有閑著,而是在積極圍獵,卻發現近處根本沒有獵物,證明建立定居點行不通。

第二個方案是夏芒的游牧型,打到哪,走到哪,吃到哪。

既然第一個方案行不通,就不得不選擇夏芒的第二個方案,這也是眾人佩服夏芒的原因,好像他有先見之明。當初絕大多數人都贊成黨原的方案,就算是給夏芒投贊成票的趙裕民等人也認為黨原的方案更好,他們的投票好像是私人關系決定的,和誰好,就給誰投票。

洛雁不當酋長了,裴軍不得不打破沉默,首先說話︰「大家如果有什麼好的建議,可以提出來,大家共同討論。如果沒有建議,那麼老黨、小鄔、夏芒三人拿方案,大家投票決定。大家有沒有異議?」

體力最高的七個長老加上洛雁,都表示沒有建議,也沒有異議,那麼就由智力值最高的三人拿方案了。

黨原說︰「鄙人再無方案拿得出手,鄙人放棄,等一下小鄔與小夏拿出方案來之後,鄙人投票即可。」

鄔艷群誰也不看,對著虛空說︰「我也沒方案。」

眾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夏芒身上,幸虧還有一個人推,「說吧,就看你的了。」

夏芒哭笑不得,只好硬著頭皮說︰「既然留不得,那麼就只有走一條路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看往哪個方向去——北邊有河,過不去,南邊沒有水源,也不行,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只有兩個選擇,是往下游走還是往上游走。」

裴軍說︰「你的意思是繼續往上游走了?」

「我認為要往下游走。」夏芒否定道。

眾人奇怪地問道︰「上次你選擇往上游走,這次怎麼往下游走呢?這不自相矛盾嗎?」

夏芒解釋道︰「當時大家都在餓肚子,所以那個時候的主要目的是盡快找到食物,現在則不一樣,定額配給的話,食物還可以管十天左右,現在的主要目的是尋找出路——時間不一樣,目的不一樣,所以方向也不一樣。」

「那現在開始投票了?」趙裕民說,拿主意這樣的事,趙裕民就是一個投票的職能。

鄭巍笑道︰「還投個屁的票啊,就這一種方案,沒有選擇的余地。」

夏芒道︰「不行,也得投票,看你是贊成還是反對。我一個人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以後無路可走了,彈盡糧絕了,大家都來抱怨我,那就是我害了大家。」

長老會十一個人十個舉起手來,洛雁沒舉手。璩美鳳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笑道︰「小夏你不能把我們這些人想得這麼下作啊,以後走錯了,沒有一個人怨你,這都舉手了的;走對了,我們都感謝你,大家說是吧?」

眾人紛紛點頭,鄭巍打趣道︰「今天只有小洛沒舉手,以後她要怨你,我們管不著,反正我們不怨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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