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將要正式收服呂玉這個裝成二世祖的大尾巴狼,至于呂玉是誰,讀者皇逍遙已經回答正確——拓跋郁律,懸賞一百起點幣已經打給他。在本書設定里,拓跋郁律將是王烈一個重要的盟友和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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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輕撫,直吹向南,程翯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測試了一下風速和風向,這些習慣都是和王烈在一起的時候養成的。
這微弱的風並不會影響到她手中的弓箭,隨後,程翯一磕胯下的黑龍,黑龍縱身而出。這打谷場的的寬度大概在百余米,長度約在兩百米,黑龍腳力快,爆發力強,跑起來,不過是十幾秒的時間。
正常情況下,一般人肯定選擇慢跑細瞄,但程翯卻沒有刻意放低黑龍的速度。
轉眼,路已過半,黑龍跑的很穩,似乎知道馬背上的小娘最需要什麼一般。
程翯彎弓在手,百步外,王烈的笑容似乎被放大一般,清澈的目光與程翯遙遙相對。
眼見王烈一咧嘴,程翯心下一定,素指輕松,半月般的弓弦發出嗡鳴之音,下一刻,羽箭飛出,等眾人反應過來時,已經死死釘進了王烈頭頂的山梨之上,山梨的果肉、果汁四濺。
「阿瓔好厲害——」青山村的一干年輕女子歡呼雀躍,眾人也齊聲喝彩。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蘇良卻是暗自咂舌,這小嫂子的箭術單論精準度要比自家大哥還強上幾分。
若她是男兒,有王烈那般氣力,能開六、七石的硬弓,這普天下誰還能在她弓箭下存活?
想及這點,蘇良卻是暗自打定,做人一定要低調,堅決不學冉瞻這家伙,隨便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否則惹惱了小娘,被一箭射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而一旁跟隨呂玉的那些胡人,卻都張大了嘴巴,這種箭術,已經超越了大多數草原健兒,至少他們當中除了蒙渾,幾乎沒有人能做到。
蒙渾此刻看向程翯的目光已經毫無輕視,他善射,但也絕對做不到這個小娘一般駕輕就熟。
至于程翯之所以不放慢馬速,蒙渾卻是能理解,運動中射箭最忌突然變速,但就算這樣,如此箭術不單單是苦練能得來的,要有極高的天賦才行。
蒙渾猶豫了下,翻身上馬,雖然手中弓箭已經磨去鋒銳,但他還是有了幾分忐忑。
自己若真失,怕是自己這邊的幾十個人,會被眼前的漢人活撕成碎片。
這一刻他也明悟過來,自己中了這小娘的激將法,如此比試,其實對自己十分不利。
但草原健兒的驕傲讓他又不能這樣退卻,一咬牙,翻身上馬,一縱韁繩。
來往瞬間,白駒過隙,弓箭飛射而出,王烈放在頭上的第二個梨子應聲而裂。
「好箭法!」呂玉拍手大喊,得意的看著王烈等人,卻好像這一箭是自己射出一般。
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卻不是假裝出來的。
王烈點點頭,蒙渾的箭術果然一流,但一路上這小子卻裝憨做傻,真好像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向導。
蒙渾下馬,暗自平復了一下心情,看著呂玉毫不掩飾的真心歡喜,心中卻忽然對這位少主多了幾分好感和認同,下意識的上前一拱手︰「少主,蒙渾幸不辱命。」
呂玉收起了笑臉,嚴肅的點點頭︰「做的不錯,下一關繼續努力。」
到了冉瞻出馬,王烈依舊在腦袋上放了梨子。
冉瞻卻猶豫片刻,卻忽然翻身下馬︰「不比了,我怕射傷了大哥。」
跟隨他們而來的雞鳴寨狂瀾軍的士兵卻是臉色難看,這輸的也太痛快點了吧。
本來看青山村眾人和他們雞鳴寨兵卒的訓練方法大同小異,這些人還起了爭強好勝之心,冉瞻出馬和小娘以及那個胡人大個子比試,也甚合他們心意,而且他們大多數都壓的是冉瞻獲勝,沒想到第一陣冉瞻就退縮了。
輸錢事小,丟人事大,加之冉瞻平日為人倨傲,此刻一干騎士卻都有些不滿,鼓噪起來。
冉瞻沉著一張黑臉,卻有苦自知,這一箭他是真沒有把握,若對面是敵人,比如石勒,比如任何一個胡賊,或者說是一個陌生人,他都有膽量射出這一箭,不會顧及對方是否會受傷。
而且,他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可以命中。
但現在不一樣,對面是首領,是大哥,是他冉瞻的主公,真若誤中王烈要害,就算箭頭磨去,可凡事都有意外,那他冉瞻只有自裁謝罪了。
這時,冉瞻也才明白,自己上了眼前這個看似溫柔的程家小娘的當,這女子分明就是利用和王烈的關系,她平日一定沒少這樣和王烈游戲,所以才毫無心理顧忌。
至于那蒙渾,和王烈無親無故,也可以一咬牙射出這一箭。
只有他,箭術是三人中最差,又不敢面對自己的主公、大哥開弓,卻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蒙渾在一旁看冉瞻青一陣、白一陣,心下苦笑︰「黑小子,你也明白自己上了這小娘的當了吧,該,讓你拉我下水。」
不過自己真的好久沒這樣肆意張揚過了吧?在襄國城里,自己就是折了翼的鷹隼,是那只會給人帶路當向導的市井匹夫。
這樣張弓射箭,讓人敬仰的時光,真好……
程翯卻是不管這些,拍著小手︰「我贏了,我贏了。」
冉瞻卻是猶自嘴硬︰「還有一場,你們兩個耐力肯定沒我好。」
但心下卻有些忐忑︰這小娘莫非還有什麼詭計?
想到這點,冉瞻看向蘇良︰「蘇良,你為人憨直,這一場你給我當裁判。」
王烈一咧嘴,冉瞻這小子終于沒了傲氣,開始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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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耐力比斗,說白了就是對體力和承受力的一個考驗。
王烈教給雞鳴寨和青山村眾人的一些基本鍛煉方法,比如俯臥撐、深蹲、跑步等等,都在一定程度上規範、磨練了這些青壯的耐力。
當然,從瓔珞丫頭腦子里想出來的耐力比斗肯定沒這麼簡單,但這丫頭卻肯定不會留下口實。
程翯看了一眼氣咻咻的冉瞻,輕笑一聲︰「這一局,你說比什麼項目吧。」
冉瞻點點頭,也不客氣,大聲道︰「若說畢力氣大,你肯定不如我,而且也不算耐力……」
一旁蒙渾聞言,心叫不對,想要開口,這是程瓔卻忽然插話︰「那咱們就比誰膽子大吧。」
冉瞻一听,瞪大了眼楮︰「膽子大也算是耐力麼?」
王烈嚴肅的點點頭︰「算是!比如臨陣之時面對敵人的箭陣,不會恐懼後退,這就是一種耐力,而且是最高級別的忍耐力。」
冉瞻點點頭︰「那如何比?」
蒙渾急的的卻不知道如何插話,若他出言反對,等于怕了對方,可是眼見這分明是對方下的套,只好看向呂玉。
這一刻,蒙渾才發現自己也有求到這個少主的時候。
呂玉擺擺手,示意蒙渾不要著急,開口道︰「我說幾位,不能光你們決定比賽項目啊。」
程翯一撇嘴︰「怎麼,怕了?」、
這話若是對冉瞻、或者蒙渾這樣的勇士說,兩人可能就答應了下來,但呂玉是什麼人,襄國城里有名的厚臉皮、二世祖。卻是笑道︰「是怕了。」
程翯一听,小狐狸遇到了厚皮山豬︰「那你要怎樣?」
呂玉聞言︰「很簡單,這一局的項目應該由我們來出。」
眾人聞言,鼓噪起來︰「你是男人,怎麼能如此憊懶,太丟臉了。」
一旁的蒙渾看著自己談笑自若的少主,心下微動,毅然上前︰「少主,您不用說了,我不會給您丟臉的。」
說完卻是對程翯道︰「小娘子好算計,不過膽量我蒙渾絕不會輸給你!」
眼見情勢如此,呂玉搖搖頭,有幾分失落,更有幾分欣喜。失落的是這場比斗怕是要輸,欣喜的是蒙渾終于開始向自己交心。
拓跋家的子孫,又豈會是一直藏頭縮尾的地鼠,縱然一時折翼,也總要揚翅天空。
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呂玉一扭頭,才發現王烈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那模樣到仿佛看見了可口羔羊的大灰狼。
呂玉一個哆嗦,暗道︰「大巫說的貴人真的是這個小子麼?自己不會被這個家伙給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