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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陣皆敗,冉瞻的臉色沉的可怕,眼珠子瞪的溜圓。
許多看熱鬧的山村孩童被冉瞻瞪得哇哇大哭,這分明就是傳說中的金剛鬼怪。
程翯不滿的瞪了冉瞻一眼,冉瞻這才尷尬的收斂了怒意。
這邊程平卻是笑眯眯的踱步而來︰「少年人,覺得我家瓔兒如何?」
「長者,適才是瞻多有得罪,如今已見識到厲害……我服氣了。」
冉瞻喏喏半響,終于道。
程翯卻走了過來︰「阿烈,我贏了他,有資格和你出山了吧。」
王烈看向程平︰「程爺爺……」
程平清咳一聲︰「我年紀大了,年輕人的事情我不管,但你一定要善待瓔兒,否則我河洛……老夫不會饒你。」
說完,卻是轉身離開。
王烈等人望著長者離去,皆拱手相送。
令狐艾卻在一旁滿臉思索,默念著什麼,再抬頭時,那程平已經消失不見。
王烈看向令狐艾︰「元止先生,你念什麼呢?」
听見王烈叫其字,令狐艾這才醒悟過來︰「沒什麼,只是看這位長者有些面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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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了這一陣,蒙渾有些黯然,他表面上雖然沒有冉瞻那般咄咄逼人和桀驁不馴,但實際上也是一個極其驕傲之人。
呂玉卻是一再寬慰他,輸了沒什麼,將來還有機會贏回來。
蒙渾看著自己這位傳說中一無是處的少主,心下感慨︰「還是爺爺看的準,他一直在隱藏自己的真心。」
呂玉是真的不在乎輸贏,反正他現在已經是輸的不能再輸,這次雖然能從襄國城月兌逃,但如果在返回盛樂後,沒有尋求到助力,最那麼等待他的結果至能是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所在,終老一生。
可是,好不甘心。
別人眼里他是醉生夢死、不思進取的二世祖,甚至在蒙渾這幫手下的眼里,也曾頗為看不起他。
就連他的父親,那個索頭部鮮卑族領袖,號稱可以和現在的鮮卑拓跋部大汗拓跋猗盧一爭高下的偉男子拓跋弗,也一直看輕于他。
有誰,真正體會到他的感想。
他只是父親拓跋弗的第二個兒子,長兄是一時人杰,從小就是有名的健兒,而他從出生就體弱多病。
因此,父親的眼里從未有過他這個看起來有些文弱的小兒子,在草原這個以強者為尊的世界,加之他母親是漢人出身,在盛樂人單勢孤,他就是父親眼中的一個雞肋。
而且,雖然父親不喜歡他,但他的大哥還是把當成潛在的敵人,所以呂玉一直選擇隱忍。
而自從母親死後,他的父親拓跋弗對他更是看不上眼,一年都未必見上一次。
七年前,他的父親拓跋弗去世後,叔父拓跋祿官繼承汗位。
先是那個視他入眼中釘的兄長直接被叔父害死,而他因為一直表現的很懦弱無能,逃過了一劫。
雖然逃過一死,但他卻成為了叔父的墊腳石。
鮮卑大汗拓跋猗盧這一世有數個兄弟,但大汗之位只有一個。
這拓跋祿官自然也想坐一坐拓跋鮮卑的大汗之位,但實力有限,就把眼楮盯上了石勒,為了取得石勒的支持,他偷偷將拓跋郁律當人質從盛樂送到了到襄國城,從草原大汗的帳篷到襄國王者的宮殿,拓跋郁律雖然活了下來,甚至沒有過絲毫反抗的舉動,但在別人眼里他就是一個卑躬屈膝,苟且偷生的可憐蟲。
這樣那些他母親的忠實手下還有在他大哥死後,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是父親舊部都無比失望。
是,他被人看不起,可這沒什麼不好,至少現在拓跋祿官不再提防他,至少石勒已經撤走了一直監視他的衛士,給了他逃回盛樂改變命運的機會。
能挺直了腰板活著不算什麼,能比那些看不起你的人晚死、甚至有機會將他們踩在腳下才是本事。
今日,王烈言語逼迫呂玉,又何嘗不是遂了呂玉的心思。
而從那一刻開始,他也決心,不再苟活偷生,而是要重新做回自己——拓跋郁律。
拓跋郁律推開門,走進屋子。
王烈早就坐在塌上,一見拓跋郁律進屋,一咧嘴︰「我是該叫你呂玉還是拓跋郁律呢.」
面對王烈這可惡的笑容,拓跋郁律只有一個感想︰「裝,裝比,繼續裝比。」
但此刻他是有求于王烈,心下更震驚于王烈這麼快就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卻不得不放低姿態︰「王首領,我叫拓跋郁律,是索頭部鮮卑族首領拓跋弗的兒子。」
王烈其實這一嗓子也是詐他,他雖然已經肯定拓跋郁律鮮卑貴族的身份,但卻並不能肯定他具體是那一人,畢竟這個時期鮮卑拓跋部涌現出的健兒著實不少。
但王烈作為一個資深軍史宅男,有一個優點就是愛分析。
現在拓拔鮮卑的大汗拓跋猗盧,一直和晉朝的並州刺史劉琨交好,和石勒可以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更被西晉朝廷冊封為代公。
那麼他就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送自己的兒子去襄國城當質子。
更何況質子一般都是弱國向強國派,現在的拓跋鮮卑騎兵十余萬,只比石勒強大,怎麼可能做這種丟臉的事情?
因此,拓跋猗盧和他的幾個兒子首先被王烈排除掉。
那麼剩下的可能就是和拓跋猗盧有矛盾,而且擁有一定實力的拓跋部貴族了。
思來想去,結合「呂玉」這個蹩腳的化名和他幾日來的表現,那個歷史上頗有建樹,一心幫助西晉卻被拓跋猗盧的兒媳婦所殺的拓跋郁律呼之欲出。
但是其中具體緣由王烈卻是實在想不出,和令狐艾說了幾次,令狐艾也只能大概推斷出是拓跋弗要勾結石勒,謀取拓跋鮮卑汗位,否則以呂玉的身份絕不會再襄國客居多年。
因此,王烈今日故意喊破拓跋郁律身份。
王烈現在已經篤定拓跋郁律至少和石勒是敵人,這個看起來不思進取的二世祖,絕對不甘心當質子,所以他想求自己做什麼,也就呼之欲出了——要麼是幫他謀取自由,那麼是幫他奪取權力。
王烈忽然很頭疼,這一年來,似乎很多不該他管的事情都找上門來,而一旦找上來,就似乎有各種理由必須出手去管。
他又不是救世主,憑什麼要管這麼多?還是前世當宅男的時光有限,上網、與小蘿莉玩曖昧。
可是,今生多了這麼多牽掛,至少父親生死未知,兄弟姐妹期望與他一起出山,山寨的流民百姓視他如主。
這些,都是說拋棄就能拋棄的麼?
此刻,見拓跋郁律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王烈一指面前︰「坐,有什麼你直接說,我不想听廢話。」
拓跋郁律苦笑一聲:「既然王首領猜出我的身份,那我也不隱瞞,我的二叔拓跋祿官把我送到襄國城,是為了取得石勒的支持,取代他的親哥哥、也就是我的伯父拓跋猗盧登上大汗之位。」
說完頓了頓,見王烈面無表情,又道︰「而我的目的也很簡單,我要回到盛樂,取代我的叔父,奪回我父親的一切。」
王烈听到這,一咧嘴︰「那不是你的一切好不好,據我所知你的父親並不喜歡你,就算他活著也不會把索頭部可汗的位置給你;至于你想奪回你父親的一切,你找我做什麼?」
拓跋郁律搖搖頭︰「因為你是漢人,而且我听尹力老爹說過,你是大晉官方的代表,要去見劉越石大人,既然我叔父拓跋祿官暗中勾結石勒,我能做的就是與朝廷合作。」
王烈面露譏誚之色︰「我說過,你不要拿謊話騙我,你真的是想和朝廷合作麼?你完全可以撇下我們直接去晉陽,去見劉越石,甚至去幽州見王浚大將軍,何必找我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
拓跋郁律臉色一紅︰「好吧,我剛剛是有隱瞞,因為我伯父拓跋猗盧也不放心我,蒙渾告訴過我,拓跋猗盧要劉越石大人不要幫我們部落,若遇到我們人,直接送到盛樂處死。」
王烈看著拓跋郁律︰「你是想通過我說服劉越石?這也算說得過去,不過你如果遇不到我呢?」
拓跋郁律苦笑一聲︰「自你們找到尹力老爹帶路,他就安排好了一切,他告訴我這是我離開襄國,奪回失去一切的唯一機會;如果沒有你們,沒有這個機會,我也許會在襄國城終老。」
說完,長嘆一聲,一直玩世不恭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悲傷。
這一刻,王烈忽然感覺眼前這個看似快樂的拓跋郁律有些可憐︰「這樣一個出身還算高貴的草原可汗的後代,他活得甚至都不比一個路邊吃飽喝足的流浪漢更滿足、更快樂。」
「你怎麼覺得我能幫你,我肯幫你?」
「因為你和我一樣,我能在你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和那磅礡的野心。」
王烈聞言,一咧嘴︰「野心?那是什麼狗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