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其實我對彈琴一道並無研究,但小飛本身是漢服同袍,身邊的人很多都學琴的,所以多少听過一些;還有就是目前情節,可以透露一點,王烈在幽州收獲的不僅僅是一支強軍,還會有一個非常有利于後期發展的身份,而這些都和劉琨有關,所以不得不多費些筆墨編的合理些,如果造成某些讀者大大的困擾,先行表示歉意
~~~~~~~
莊蝶素指輕撫,琴音咋響。
初始,徐潤還是一臉輕松寫意。
片刻卻越听越心驚,眼前這個女子彈奏的是前朝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但這曲子卻似乎又與原曲大不相同,一改哀怨婉轉之音,變得雄渾悲壯起來。
這種曲音以前卻從未听聞,定是眼前女子所改編。
而且這女子所彈的琴音竟如男兒一般,穿雲裂錦,蘊含無限悲壯之情。
看其指法之有力、技法之嫻熟可以說已經具有入流之水準。
晉時,士族門閥不但將人分九品,就連著各種文藝技巧也分出高低,如棋藝、畫藝、詩歌、音樂等等,皆有具體劃分為上中下品。
徐潤作為音律大家,雖然未必有多高的創新能力,但在鑒賞上還是有一定水準的,而能被他贊賞為入流,也可以算是琴藝一道上的下品了,可莫小瞧這下品,這已經是萬里挑一的音樂人才了。
至少,徐潤覺得自己的琴藝絕對不如眼前的女子,而晉陽城里能超過她的,也只有那個風流無雙的劉越石了。
一曲完結,徐潤長身而起,連連鼓掌︰「好,好,看來令弟沒有虛言,姑娘果然是琴藝非凡。」
胡笳一曲裂錦音,蝶舞絲弦指穿雲,素指輕彈十八拍,晉陽無雙誰人尋。
說完,又走到琴邊,貪婪的看著面前的古琴。
「呵呵,此琴是不錯,但小女子發揮其音色還十不足一……」
「姑娘客氣了。」
徐潤的眼中的光芒更加炙熱。
王烈一笑,暗道有門,剛要開口談贈琴的事情。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人聲︰「阿潤你有如此佳客也不告訴我,自己躲在屋子里獨享,實在過分哦。」
說完,一人笑眯眯走進。
王烈一見此人,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因為徐潤是他的男寵,是他的親信,徐潤升官,他不可能不出現;意料之外卻是,您來的也太湊巧了吧。
怎麼也要等我把琴贈給徐潤後,你再出現啊。
現在你出現,若問起這琴的來歷,豈不是糟糕?
徐潤一見劉琨進來,立刻快步上前,就要拜倒︰「大人親來,怎麼不通知潤一聲,潤好開門相迎。」
劉琨忙扶起他︰「阿潤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多禮了。我適才听聞你昏厥,為何不叫人告知我一聲,可是嚇壞我了。」
說完看向王烈四人。
徐潤一見劉琨視線所向,忙開口道︰「這位是王烈小郎君,剛剛救了我的性命;這位是他的胞姐,是琴藝高手;這位是令狐盛將軍的從兄元止先生,大人當見過的;這個,是王小哥的家僕。」
劉琨笑眯眯看著王烈道︰「原來就是你救了阿潤性命,請受劉某一禮。」
王烈看著眼前這位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劉琨劉越石,連忙拜倒︰「我只是恰逢其會,大人如此可是折殺在下。」
劉琨見王烈如此不居功自傲,通情達理,滿意的點點頭。
劉琨不但本身是個儀表堂堂的美男子,更愛以貌取人。
他一見王烈雖然不算白皙,也不如徐潤那般嫵媚,但卻是身材高大挺拔,英俊瀟灑,整個人就如松柏一般挺拔,心下暗贊︰「此子頗有些士稚的風采。」
劉琨莫名的就想到了自己的至交好友祖逖,兩相對比,一樣的身材高大、俊朗,眉眼中帶著疏朗大方,天生就有種豪氣。
因此,卻是越看王烈心中越歡喜,于是攙起王烈,解下腰畔一方玉璧,放在王烈手中溫聲說︰「你救了阿潤性命,如救我心肝一般,這玉璧予你,你若有事,可來找我,我會為你做一件事。」
王烈忙拜謝劉琨,雙手接過玉璧,驚喜交加,這可真是意外收獲。
然後劉琨又沖令狐艾點點頭,令狐盛當日求劉琨推薦令狐艾去幽州為官,這件事情劉琨還是記得的,對這個圓滑的家伙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
謝極在一旁也是有些驚喜,暗道︰「小郎君你何不趁機提一下我們來的目的?」
王烈卻偷偷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著急。
劉琨又看向莊蝶,笑眯眯道︰「我們又見面了。」
莊蝶忙一施禮︰「先前不知是劉大人,小女子失禮了。」
劉琨笑道︰「不知者不罪,何況我們都是同道中人,以音相交,不用在乎那世俗禮節。」
又開口道︰「不過,這次姑娘該借你的古琴予我觀賞了吧,我這次臨來時可是沐浴更衣過的。」
莊蝶忙讓過身去︰「但請大人觀閱。」
劉琨走至「垂音」古琴旁,細細看去,從琴頭到琴尾,越看越歡喜,待看到蔡琰的落款時,神色卻是一變︰「姑娘這琴得自何處?」
莊蝶再次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此乃祖上所傳,得自文姬先生。」
王烈忽然道︰「此琴祖上曾有言,吾等小家,留之不起,當贈予當世高人。」
說完對莊蝶一遞顏色。
莊蝶立刻對劉琨道︰「今日有緣見到劉刺史,此琴就贈予大人吧。」
「啊——」
劉琨深深看了一眼王烈和莊蝶,見兩人神色平靜,王烈目光更是清澈。
又見徐潤的眼楮一直盯在琴上,心底喟嘆一聲,縱有疑問詰難卻也不好再出口,只好溫聲道︰「這等古琴,千金難求,琨無寸功怎能貪圖?」
王烈怎麼還能听不出劉琨話里的猶豫,立刻道︰「非也,此琴雖好,但也需有能者奏之,劉大人自來晉陽,安撫流民,建設城防,南拒劉聰,東抗石勒,西撫拓跋猗盧,哪一樣不是功在當代的偉業,如此功勞若還受不得此琴,天下無人可安然受之了。」
劉琨笑了笑,說道︰「好吧,那我就收了此物,反正因為你救助阿潤我已經欠你人情,此時也不在乎多欠一份了。」
徐潤一看,哪還不知道劉琨是見他喜愛才收下這古琴,忙道︰「都是潤讓大人為難了。」
劉琨擺擺手︰「與你無干,這些都是我情願做的,這張琴我就贈予阿潤你吧。」
徐潤一听,眼露喜色︰「多謝大人,不過潤有個不請之情,大人您今日也彈奏一曲吧……」
劉琨間他高興,也十分欣喜,于是道︰「好,今日喜得此琴,又結交了知音好友,那我就撫琴一曲,請諸君鑒賞。」
王烈見此,心中長舒一口氣,自己和劉琨間的橋梁算是搭上了,下邊怎麼做就要見機行事。
劉琨不比徐潤,此琴雖好,未必能動其心,他在乎的是恢復北地漢人江山,在乎的是所謂的家國大義。
而這些,王烈又怎麼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