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稱王 第二卷,謀幽州 第一百七十六章,支雄上陣,王烈迎敵

作者 ︰ 飛過天空

第一百七十六章,支雄上陣,王烈迎敵

很失望,對自己失望,錯字那麼多;對月票失望,這幾章寫的真的很用心,也自覺很精彩,但這幾天竟然沒有月票,編輯說要給的推薦也遙遙無期……一切都變得如此渺茫,堅持真的是一種勝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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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晉建興二年十一月的平舒城的城牆之上,處處都有如孫安、韓雲這般搏命的漢子。

他們不怕犧牲,拼勁全力保護著自己身邊的兄弟。

因為他們知道,這平舒如今已經是幽州唯一一座堡壘,若再失去,整個北地都將被野心勃勃的石勒、慕容廆,還有那個出賣祖宗的劉佑瓜分。

他們的身後,還有十幾萬父老鄉親,正等待他們殺退敵軍。

王烈曾經在戰前對他們說過︰「我們進行的這場戰斗,是為大晉,是為北地的漢民,但更是為自己。若石勒和慕容廆這樣的胡狗瓜分幽州,不但漢民要被奴役欺壓,其他就算段氏、鮮卑、宇文鮮卑以及各族兄弟都要成為他們的奴隸。你們是軍人,你們想成為別人的奴隸麼?你們想自己的親朋和子孫都被石勒這樣的殘暴胡虜奴役麼?所以,說到底,我們是為自己而戰,為身後的父老而戰

現在,我們這場戰斗雖然還沒有驚動天下,但只要我們能堅守超過十日,必然會震驚北地;如果我們能超過一月,全大晉都會知道我們,這一群士兵的存在。而未來的史書中,我們也必然會書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時,王烈的那番話雖然觸動韓雲,但並沒有讓他決定犧牲。

可今日,面對孫安的付出,面對這樣一個還是孩子的男兒的選擇,韓雲明白了,其實人人心中都有一份守護兄弟情誼的熱血,只是沒有機會把他激發出來。

而能作為一個軍人,成為是大晉、全體漢民在北地的希望,能用卑微的生命撐起漢家的榮耀,這一刻至少對孫安、對韓雲這樣的漢子來說——縱然犧牲,亦無怨無悔。

而此刻,孔長卻已經帶隊沖上了城頭,這孔長端是勇猛無比,雖然他更擅長馬戰,而且小臂受了箭傷,可是他卻硬是舉著一面大鐵盾,在滾木擂石的沖擊下,沖上了城牆。

但見孔長高高躍起,手中鐵盾一揮,一招擊退了面前幾個本來已經組成了簡單矛陣的幽州軍士兵。

那幾個幽州軍士兵被孔長的巨力震的兵器直接落地,正要抽刀反撲,但下一刻孔長手中大刀揮動,幾個幽州軍士兵悲鳴著倒下。

這邊,段末坯已經孔長攻了上來,卻是帶著人馬頂了上去。

孔長一見段末坯,卻也不屑于殺戮小兵,直接迎了上去。

兩人都是萬人敵的猛將,又是數次交手的老對手,此刻卻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城牆上空間狹小,段末坯和孔長一樣,都將兵器更換,大槍交給了親衛,他卻用的是兩只純鐵鑄就的短矛。

眼見孔長一刀劈來,段末坯兩只短矛上下翻飛,一只頂住孔長手中的大刀,一只卻直接戳向孔長的脖頸。

孔長嘶吼一聲,大刀反手和盾牌扣在一起,硬擋下這一槍,但卻忽然覺得右手肌肉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原來他右邊小臂被程翯射中後,雖然受傷不重,但在剛剛攀援上城頭後,揮舞手中鐵盾,擊退了幾個幽州軍士兵,但那時候傷口就已經崩開。

此刻和段末坯一對招,段末坯的力氣並不比他遜色,卻是直接讓傷口撕裂。

這種疼簡直發自骨髓里一般,孔長手中鐵盾卻是再揮舞不動,只能左手用刀硬去攔截段末坯的短矛。

段末坯眼光何等銳利,見孔長右手臂揮動不便,卻是開始主攻他的右手。

氣得孔長一陣怒吼︰「卑鄙,無恥——段末坯,你也算是好漢麼?」

段末坯冷笑一聲︰「好漢就是拿來給你耍的麼?你若是好漢,怎麼能肆意殺害這些武功不如你的兵卒,你若是好漢,當年怎麼能帶領大軍屠殺我大晉百姓?所以,少他娘的和我提好漢兩個字,你孔長不配這兩個字。」

孔長氣得哇哇怪叫,但卻毫無辦法。

畢竟戰場上是要用實力說話的,要麼你武力過人,要麼你能謀略勝他,否則你就算能說破天去,也早晚死在敵人手里,而且不會有人同情你。

孔長的武功本和段末坯在伯仲之間,若是那支雄來了,尚可能勝段末坯一籌,至于他,此消彼長下,現在已經完全被段末坯死死壓制住。

再無剛剛沖上城牆後,那種神擋殺神的氣勢。

孔長越打越惱怒,但卻知道今日不是段末坯的敵手,又眼見城牆上下的幽州軍越戰越勇,而在王烈率領人馬加入戰團後,幽州軍士氣更盛。

而王烈更是發威,帶兵殺傷外城城牆厚,箭射槍挑,連殺了十數人,身邊根本無一合之敵。

王烈的勇武已經在第一日力斬郭黑略的時候,深深的烙印在了這些匈奴漢國士兵的心底。

他們敬重勇者,也不畏懼挑戰勇者,但一旦發現自己不能擊敗這個勇者,就會失去信心。

尤其是在今日開戰之初,王烈一箭射退石勒手下頭號大將孔長,更是讓這些匈奴漢國士兵堅信,自己不是眼前這個高大少年的敵手。

至少,在王烈帶領人馬沖上城牆後,面前根本沒有能阻擋他一合的敵人,無論是身穿皮甲的普通匈奴漢國士兵,還是身穿鎖甲的匈奴漢國軍主。

甚至有一個校尉,和王烈對戰不過一合,就被他手中的耳鑄公劍連人帶兵器劈成了兩半。

這種悍勇讓所有參戰的匈奴漢國士兵心底都升起深深的懼意。

此刻,盡管城下的匈奴漢國士兵還在不斷攀爬上城牆,但卻始終無法突破幽州軍的防線。

孔長眼見王烈也正奔自己這邊殺來,心下焦急,知道若被王烈和段末坯兩人纏傷,那他必死無疑。

石勒中軍也終于發現了城頭上的匈奴漢國士兵的頹勢,而且這次戰斗推上來的攻城器械也大半被幽州軍摧毀,再戰下去只能徒增傷亡,終于響起了鳴金收兵之音。

孔長心下一松,架住段末坯一矛,但另一邊卻是躲避不過,被段末坯刺在右腿之上。

十幾個親衛立刻撲了上來,在他們的拼死掩護下,孔長僥幸撤下了城牆。

在听到收兵的鼓聲後,敵人終于堅持不住,開始向城牆下潰敗。

潰敗就如致命的病菌,從一段的城牆迅速蔓延到整個城牆,有些勇猛的士兵還選擇掩護袍澤撤退做最後的抵抗。

有些人則飛快的爬上攻城塔和雲梯車,生怕被留在城牆上。

更有些敵兵換不擇路,選擇了從城牆下一躍而下,當然是直接摔死在凍得堅硬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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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大晉建興二年的狂瀾軍士兵來說,發生在幽州章武郡治所平舒城的、與匈奴漢國大軍的這一場鏖戰,是畢生難忘的。

這不僅僅是他們中大多數人的第一場戰斗,更是很多人失去了兄弟、袍澤的開始;但同時也是,他們中的很多人,認識到了王烈的未來而選擇追隨他,逐漸成長為英雄的開端。

生死之間,最是難忘,莫論英雄,誰能猖狂?

只是,當親歷過戰場殘酷的那些士兵活著走下城牆的時候,卻已經無心去想什麼英雄或者懦夫的問題了。

單單連續四個時辰的鏖戰,就已經讓鐵打的金剛都變得疲倦不堪。

除了王烈這個怪胎,幾乎所有親身參與了戰斗的人都是喘著粗氣,連走下城牆都覺得困難。

內史樊坦組織城內的民夫和沒有參加戰斗的士兵將這些人扶下城牆,並把受傷和戰死的士兵抬到城里集中,傷者被迅速送往王烈的長史府改成的軍醫館處理;死者則全部火化,以免在城內造成瘟疫。

古時,一座城市被攻破,有戰斗方面的原因,也有疾病方面的原因,如戰斗引發的瘟疫和禍亂,就可以很輕易的讓數萬大軍灰飛煙滅。

在一千年以後,蒙古人甚至會特意用投石車把動物和人類腐爛的尸體投擲進敵人的城池內,從而造成瘟疫流行,讓敵人不攻自破。

現在雖然是冬天,尸體腐敗速度慢,但兩天的攻城戰,尤其是今日,幽州軍損失了近兩千人,當然敵人也損失了四千余人。加上昨日的損失,雙方總共損失接近一萬五千人。

這些尸體若有一具腐爛帶上了病毒,那麼整個平舒城都將陷入浩劫。

因此,王烈決定將戰死的士兵全部火化。

雖然身為軍人,並不拒絕火化,但不能魂歸故里總是讓很多人悲傷。

王烈卻全部按照狂瀾軍的規格,把這些士兵的身份全部辨認明白,然後在城內即將建好的英烈祠內樹碑,每一個名字都將作為未來漢人敬仰的對象,永遠存在。

這樣的做法,卻是激起了城內將士與敵人奮戰到底的決心和光榮感。

至于城牆下匈奴漢國士兵的尸體,王烈也已經派人和石勒交涉,允許他們收斂自己士兵的殘骸,並保證不會攻擊收尸隊。

王烈如此舉動,卻讓石勒大軍那邊對他產生了幾分好感,他們不明白王烈的用意,還以為王烈是對他們的敬重。

石勒為了收買手下的人心,也很快派出人馬,開始收攏尸體。

雙方激戰一日,就此暫告一段落。

一直到深夜,眼見石勒大軍偃旗息鼓,王烈親自帶隊巡視一圈城防,叮囑眾軍注意石勒夜襲後,這才返回長史府。

但王烈卻並沒有去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太守府,雖然白天的戰斗順利擊退了石勒大軍,但這一戰,北面城牆上的幽州軍將士死、傷加在一起超過三千余人,敵軍則損失在五六千人,雖然看似幽州軍佔了便宜,可要知道幽州軍可是佔著城牆之利。

也因此可見一旦雙方正面接戰,石勒手下的戰斗力有多麼的強悍。

王烈深夜不休息,卻是要和眾人商議下,如何破解石勒他們用木板度過壕溝的辦法。

來到太守府,眾人卻早就守在那里,自從幽州軍抵達平舒城後,每天一次的軍事會議已經成為了慣例,很多計劃都是在這里敲定,很多辦法也是在這里討論出來的。

王烈進去後,才發現眾人正在激烈的爭論今日石勒大軍破解壕溝的問題。

見王烈進來,大家點點頭,卻是繼續討論。

謝鯤卻道︰「石勒大軍用木板度過壕溝速度上不可能太快,若能想辦法將他們壓制在壕溝前,卻正適合我軍弓箭發揮威力。」

衛雄無奈道︰「阿烈昨日的擔憂已經成為現實,敵人不是木頭人,不可能听我們的指揮,而且只要他們能抗住我們第一波箭陣,就可以順利在壕溝前搭出通道?至于想壓制敵人在壕溝前,除非連續不斷發射床弩,但我軍床弩箭支恐怕沒有那麼多吧?」

眾人聞言,都陷入沉思,本來因為擊退石勒而高漲的情緒都有些低落下去。

見眾人本來歡樂的氣氛瞬間變得如此,一旁的胡大海忍不住道︰「他們搭橋就搭橋,到了城下,我老胡直接放火燒光他們的攻城塔和雲梯車,看他們再拿什麼攻打平舒?」

今日一戰,胡大海被王烈派上了第一線,面對凶悍的匈奴漢國士兵卻是毫不手軟。

這個農戶、流民出身的家伙,殺起敵人來不比任何一個幽州軍士兵差,手中大棒連掄帶砸,也殺死了不少敵人。

此刻,見他說的輕巧,眾人無奈苦笑。

王烈听到這話,過去一拍胡大海肩膀︰「海叔,對方又不是死人,而且若沒有角樓近距離內防火,這種天氣很難引燃對方樓車的……」

胡大海又道︰「那就用你上次配置的那火……」

王烈狠狠瞪了胡大海一眼,胡大海這才醒悟過來,火藥可是狂瀾軍最高級別的機密,他這張大嘴巴可不能給暴露了。

一旁的衛雄卻忽然眼楮一亮,附耳在王烈耳邊道︰「不若今夜趁夜出城,在那壕溝里填放堆積……阿烈你以為如何?」

王烈聞言,眉頭一展︰「如此甚好。」

又見其他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們,王烈卻笑道︰「諸位勿憂,明日我給諸位變一個戲法。」

眾人面面相覷,王烈此時已經在眾人心中樹立了威信,見他如此說話,卻是紛紛點頭。

王烈卻一把拽住正要離開的胡大海︰「海叔,一會你陪我出去轉轉,如何?」

胡大海看著笑的像一個小狐狸似的王烈,下意識的點點頭,又搖搖頭,王烈卻不管他,直接抓著他的大手,拉他下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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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平舒城外,一夜的鏖戰,讓城下布滿了尸體。

雖然石勒已經派人收走一部分,但畢竟兩天鏖戰下來,足有五六千的尸體,加之因為天寒地凍,連日降雪的原因,很多尸體都和身下的土地凍結在了一起。

只到天黑前,收走了不過一半不到。

因此,戰場山四處都可見尸體,壕溝內的尸體更是一個都沒有收走。

午夜時分,城頭撇下數十道繩索,接著百來名身影從城牆上順繩索滑下。

一到地面,這些人就匍匐在地,很快就和一地的尸體融合在了一起,若不走到身前,根本無法發現。

其中一個黑影輕聲嘀咕道︰「首領,這麼冷,可凍死老胡了。」

王烈聞言不屑道︰「胡大海,你皮糙肉厚的還怕挨凍麼?」

胡大海聞言,氣道︰「小郎君你休要消遣我,我老胡可還沒娶婆娘呢,凍壞了我,下半輩子你給我負責。」

王烈輕笑一聲︰「好,等此戰結束,我就做媒,把馬嬸子許配給你。」

胡大海頓時一哆嗦,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再不說話。

王烈見眾人都已經準備妥當,卻是一聲令下,百來人分成了二十個小組,五人一組負責一條壕溝,共有七八十道壕溝,每組都要負責十余道。

這些人匍匐來道壕溝前,不斷把背後背囊里的物品放進壕溝內。

如此反復,持續了足有半個時辰,才填放完畢。

隨後清點人數,見沒有發生意外的,這才一聲令下,重新順繩索攀爬回城。

等眾人回到城內,才發現盡管身上穿了數層棉皮服裝,但仍然凍的渾身如冰塊一般。

胡大海更是連聲抱怨︰「凍死老子了,我要去找幾個小娘暖身。」

王烈自然不理會他這種胡話,城內的青樓早就因戰火關閉,胡大海又不是那種恃強凌弱的性格,估計這家伙就是跑去馬嬸哪里討打去了。

王烈卻是給每個出城的兄弟一壺上好的火龍燒暖身,並安排他們下去休息,明日可以不用參加戰斗,這才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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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也是石勒大軍來到平舒城下的第三天,天剛蒙蒙亮,更加慘烈的戰斗開始了。

一大早,一如昨日,數萬石勒手下的大軍,呼喊著眾人听不懂的口號,撲了上來。

而這次帶隊的竟然換成了石勒手下的第一猛將——支雄。

支雄身後跟隨了三千名重甲步軍,扛著木板,專門為大軍開路。

和昨日孔長的怒吼疾奔,猖狂囂張的模樣不同,帶領重甲步軍沖鋒的支雄,雖然也是馬戰改為步行,但卻明顯沉穩了許多。

一路奔來,幾乎沒有發出過什麼聲音,近丈高的身體上卻是只批著半面皮甲,露出半只赤luo的胳膊,在冬日里也不覺得寒冷,卻更顯其凶悍非常。

支雄手中拎著兩只短柄的狼牙棍,光溜的頭頂,四周刺著火焰的圖騰,明顯也是一個祆教虔誠的信徒。

支雄給人的感覺就如史前猛獸一般,沉默無情。

而跟隨在他身後的三千名重甲步軍,也如自己的主將一般,全身都包裹在鐵甲里,除了行走間發出的甲片的摩擦聲和粗重的喘息聲,卻再無其他語言。

反觀跟在他們身後的數萬匈奴漢國的步軍,卻是呼喊著,沖殺上來。

這一靜一動的超長對比,卻自有一股威壓的氣勢沖天而起,帶給城牆上的守軍極大的壓力。

城牆上的韓雲看著這一切,忍不住唾了一口吐沫,那吐沫很快就冰凍在城牆上,變成了一塊橢圓形的痕跡,就好像韓雲心底的不滿一般,清晰可見。

「這些胡狗,裝什麼犢子?不說話,就以為自己很厲害麼?難道大爺我會怕他們麼?」

一旁的孫安這兩日早就習慣了韓雲的抱怨,忍不住笑道︰「韓叔,你又來了,你要是不怕你腿肚子哆嗦什麼?」

韓雲下意識的看了自己小腿一眼,又見孫安在偷笑,卻是怒道︰「胡說,我才沒哆嗦,我那是凍的……好小子,你誆騙我?」

孫安拍了拍韓雲的肩膀,其實韓雲昨日已經受傷,孫安也被砍了一刀,兩人的傷雖然都不重,但按照王烈的規定,是可以輪換休息的,但是孫安和韓雲都放棄了這個機會。

孫安是放心不下城牆上自己那一幢的兄弟,韓雲卻是總想著要回報孫安的救命之恩。

至少,他不想如果孫安一旦遇到危險,而自己卻在城內休息,不能相幫。

既然是兄弟,就要禍福相依,不離不棄。

兩人說話間,敵人再次沖到了距離城牆百來步外,在幽州軍箭矢的射程之外開始重新列隊,準備發動最後的沖鋒。

此刻,這些匈奴漢國士兵已經可以清晰的看見幾十步外,那匈奴漢國士兵用血肉之軀探開的壕溝依舊存在,而且幽州軍士兵並沒有掩飾的意思。

里邊也依舊是凌亂的木樁和碎石,至于里邊的尸體早就凍得僵硬了。

看到這一切,前線沖鋒的匈奴漢國士兵松了一口氣,他們就怕幽州軍連夜將這溝渠再次填埋,到時候再被落雪掩蓋。

如果出現這種情況,他們就只能再次用生命去試探道路了。

帶隊的支雄看到這一切,更是低吼一聲,對手下沉聲道︰「前路已經蕩平,一會定要一鼓作氣沖上平舒城,哪個怯步不前,我親自殺之」

一干手下頓時爆發出一陣怒吼︰「殺——」

支雄看著自己手下這些親自教出來的親衛,卻是滿意的點點頭。

昨日孔長率軍攻城,狼狽而回,卻讓一直和他並為石勒手下大將的支雄心底惱怒。

和一般石勒手下的大將不同,支雄與孔長的關系很好,甚至可以用情同手足來形容。

眼見孔長受傷,支雄心底的憤怒可想而知,今日他卻是主動請戰,要求為孔長報仇。

「王烈,段末坯,還有一切膽敢阻擋在我大軍面前的敵人,你們都必須死」

支雄猛的舉起手中一雙狼牙棍,指向天空,雪落中,這個身高近丈的男子,如金剛一般魁梧的身軀猛的一挺,從胸腔中爆發出一陣怒吼︰「不降者,殺無赦」

城牆上的王烈眼楮瞬間眯成了一道縫隙,鷹目中,支雄正嘲諷的看著城牆上的眾人。

王烈卻轉身對眾人道︰「一會出城迎敵,這小子交給我來收拾——」

然後,對著遠處的匈奴漢國大軍,豎起了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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