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縱流血,亦堅持
昨天身體就不舒服,結果晚上嘔吐不止,吐血了,大抵是胃出血……這本書寫到現在這個地步,漏*點還是有的,但真的蠻累,希望是小火苗,遙遙無期……其實,就是因為不甘心,就像當年寫大漢,真的是好不甘心,甚至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所以,我就是要堅持到底,至少,這文字可以陪伴我,不會失去色彩,可以讓我激動,讓我有一種繼續的動力……等到真沒有力量的那一日,再醒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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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塢堡內騰空而起的火焰,匈奴漢國火鶴營的騎士陳飛,略有些稚女敕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茫然。
陳飛,大晉冀州高陽郡人氏,祖上三代都是農戶出身,到了他這一代,出生時,大字不識一個的父親給他起了這樣一個和鄉鄰子女「大樹」、「狗蛋」、「寶財」這類決然不同的名字,就是希望他能一飛沖天,給家中帶來一點新的希望。
而陳飛,想象過自己,會是一個青衫飄灑的士子、先生;亦或是一個傲立在櫃台後的賬房先生;甚至是一個家有萬畝良田的富家翁。
可如今,二十三歲的陳飛,卻是匈奴漢國鎮東將軍石勒麾下火鶴營的一名漢人士兵。
而陳飛走到今日這一步,卻也是被逼無奈,機緣巧合。
因為年景不好,北地連年大旱,陳家祖上傳下來的幾畝薄田先後被當地的士族豪強以極低的價格換去。
隨後,就是胡**亂中原,大晉的官軍一潰千里,陳飛一家老小餓死的餓死,被亂軍殺死的殺死,就連那對陳飛寄于了無限希望的父親也早早的病死。
無奈,餓得實在沒有活路的陳飛告別了家中哭瞎了眼楮的老母,與鄉鄰一起成為了流民,後來更是加入了乞活軍。
可是,飽飯沒吃上幾頓,陳飛的那支乞活軍就被石勒的人馬打散,陳飛為了活命又加入了石勒的軍隊。
因為身子骨不錯,在騎射上又頗有天賦,被提拔進入了由漢人精銳士兵組成的火鶴營。
火鶴營名為營,實際上有數軍之多,共約三萬余人,都是石勒侵佔冀州之地後征召來的強健士卒。
陳飛進入火鶴營,總算是安定下來,雖然那些胡人軍官一樣看不起他們,但畢竟能吃飽飯,而且能跟著大部隊欺凌一下比自己還弱小的人。
陳飛偶爾也會感覺到茫然,自己曾經的理想已經勸人不見,他已經成為了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儈子手。
這些年,他殺過人,也好幾次差點被別人殺死。
從開始殺人的不適應,到後來任意劫掠同為漢人的百姓,甚至一言不合就拔刀砍殺,陳飛慢慢蛻變著,期間有不忍,有痛苦,最後卻變成了麻木。
期間,家中的老母親也托人帶來口信,說現在附近的士族、豪強已經逃走,很多鄉鄰又返回了家鄉,開墾了一些荒地,勉強可以養活自己,希望他能回家團聚。
可是,陳飛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至少不會挨餓。而且,就算回家能養活自己又能怎樣?兵馬一過,無論是胡人還是大晉的官兵,不都要欺壓劫掠自己?
陳飛不甘心,他不甘心成為這樣任人欺凌的螻蟻。
這一次,石勒北征幽州,將火鶴營大部帶走,只留下了三千人在襄國城駐扎,陳飛就是其中一員。
隨後,祖逖、曹嶷騷擾冀州、豫州和青州邊境,桃豹率領大軍出征,陳飛亦跟隨而去。
經歷了被敵人焚毀輜重,在雪地上跋涉了數日,返回了襄國城的陳飛,剛剛舒了一口氣,在半夜就被喧鬧聲驚醒。
習慣了和衣而睡的陳飛,第一時間跳了起來,當他手拿武器走出屋子的時候,卻被眼前的火焰驚駭的有些不知所措。
陳飛下意識的拿著兵器向塢堡外跑去,亂哄哄之中,也沒有人注意到他這樣奔走出塢堡。
陳飛這一刻沒有別的想法,他只想逃出這片火海,然後找個地方躲避起來。
剛奔出火海,陳飛就覺得腳下的大地一陣震顫,耳邊也傳來了滾雷一般的聲音,陳飛也是騎兵,立刻就醒悟過來,這是有大隊的騎兵正奔向自己這邊的征兆。
陳飛抬起頭,卻只看見幾百米外的黑暗中已經出現了一隊高舉火把的騎軍。
陳飛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長矛,帶領那隊騎軍的將領坐騎的速度極快,青色的戰馬不過數息間已經跨越了這百來米的距離,他也看見了塢堡大門處呆立卻手執兵器的陳飛。
那漢子手中的鐵槍猛的刺出,陳飛根本來不及抵擋,只覺得胸膛處像被巨錘狠狠撞擊了一下,整個人就倒飛進了塢堡的大門里。
陳飛睜大著眼楮,望著雪後深藍色的夜空,這一刻四周一片靜籟,身下柔軟冰冷的積雪好像母親的懷抱呢……
陳飛的眼前仿佛出現了瞎眼的老母,那渾濁的淚水正不斷滴落。
「媽媽,我想回家……」陳飛的眼角滾下一滴淚水。
他忽然響起,他的老母親說過︰「人死後,都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那樣就永遠不會再傷心,再受苦了……」
可是,他並不想變成那無依無靠的星星,就算沒有痛苦,可同樣也沒有了母親,他現在只想回家,走回去、跑回去、飛回去……
陳飛覺得自己漂浮起來,在瀕死的一刻,他終于飛了起來,飛舞在敵人的槍鋒之上……
「我不是星星,媽媽,如果可以重來,我只想陪在你身邊,不讓你流淚,哪怕只是這地上最普通的一個小螞蟻,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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塢堡內,桃豹強忍著身體的虛弱,指揮手下救火逃生。
卻忽然听得遠處傳來陣陣滾雷之音,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桃豹立刻吼道︰「有敵襲,全軍上馬,沖出塢堡趙鹿在哪里,趙鹿呢?」
但這一刻,四面火海中,這些匈奴漢國士兵就算听到了桃豹的嘶吼,又怎麼可能找到坐騎呢?
曾經橫掃北地的大軍,變成了如今這幅潰兵的模樣,桃豹心里憤恨無比。
他已經認定是石虎策劃了這一切,這個石虎為了奪權,難道想趁石勒不在就把自己趕盡殺絕麼?
石勒恨不得能立刻殺出塢堡,與石虎正面對決。
在他看來,雖然中了石虎的奸計,但他手下這一萬五千大軍,怎麼也不會被石虎的五千人馬擊敗,更何況桃豹根本不相信那五千人馬會追隨石虎作亂。
最不濟也要先沖出這個地獄一般的塢堡,然後趕赴幽州,向石勒告狀。
但桃豹卻忘記了一點,大軍經過一夜折騰,很多人都出現了月復瀉癥狀,此刻根本無力上馬作戰。
剩余的七八千人又有很多人根本尋不到戰馬。
有一兩千人勉強上了戰馬,等他們拼死沖出著火的塢堡,蘇良已經帶著一千狂瀾軍騎兵沖到了他們身前。
這些敵人如狂風一般,席卷而來,桃豹剛被親衛簇擁著奔出塢堡,就見塢堡門口倒臥著幾具自己手下士兵的尸體。
而一員敵將正縱馬舞槍,從塢堡大門處沖向自己。
蘇良一槍擊殺了攔路的陳飛,再抬眼就看見了被一群敵人簇擁在中間的桃豹,看其盔甲裝扮,認定這就是敵人的大將,大吼一聲,沖了過來。
身邊的幾個親衛立刻迎了上去,卻只見蘇良手中鐵槍上下左右連點,接著幾個親衛就從戰馬上倒飛出去。
又有幾個不怕死的親衛上前,依舊沒有一合之敵。
這些親衛頓時不復先前之勇,面對敵人他們不怕,可面前這個手舞鐵槍的男子根本不是人,一桿鐵槍根本攔截不住,力量之大,速度之快,簡直聞所未聞。
桃豹一見蘇良這般勇武,卻也是心下暗驚,略一做比較,怎麼也是孔長那個級別的勇將。
桃豹本身武功也不差,否則不可能在祖逖長槊下逃出生天,那日他是被設伏在前,又沒有想到祖逖的招式精妙,十成武功發揮出不足一半。
可今日,桃豹更沒有什麼信心,因為他瀉肚在前,現在體力根本沒有恢復,十成武功連三成斗沒剩下。
眼看阻擋上前的親衛,就如那毫無反抗之力的麥子一樣,被一個個輕松刺倒,桃豹心底抵抗的勇氣頓時失去,但塢堡的大門總共只有十幾步寬,若想跨越,必須越過蘇良的阻攔。
很快,蘇良殺到桃豹身前,桃豹下意識的伸出手中馬槊去抵擋,但剛剛月復瀉的他,又怎麼能比過蘇良的神力,只一招,手中馬槊就被崩開。
桃豹直覺手臂似乎都要斷裂一般,差點被直接蕩下了戰馬。
下一刻蘇良縱馬上前,手中鐵槍猛戳,桃豹馬槊已經被崩開,再無法抵擋,蘇良一槍直接把桃豹扎了個透心涼,然後奮力一挑,頂在半空。
蘇良也不管那鮮血淋身,對著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塢堡內四處奔逃的匈奴漢國士兵大吼一聲︰「桃豹已死,你們還不投降」
這一聲,在喧鬧的夜色里,已然傳出百米之遠,如陣陣滾雷回蕩在塢堡上空。
那些匈奴漢國士兵如被雷擊,看向蘇良,一看自家的主將已經被挑在半空,頓時驚駭的目瞪口呆。
這時,只見塢堡四面都亮起了火把,喊殺聲震天,一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馬。
蘇良正怒吼間,一人卻縱馬從一側奔出,直取蘇良︰「納命來……」
蘇良此刻雙手高舉鐵槍,根本來不及還手,好個蘇良,只見他猛的將手中鐵槍一甩,連著桃豹的尸身一起砸向那偷襲的敵人。
那敵人一驚,連忙躲閃,鐵槍和桃豹的尸首擦著他的身子飛過。
下一刻,蘇良已經抄起了桃豹掉在地上的馬槊,飛馬上前,一槊刺進那敵人的胸膛。
一干匈奴漢國士兵驚呼一片,原來這人卻是副將趙鹿。
趙鹿自火起後,一直帶著親衛隱藏在暗中,他還以為是石虎派人圍剿桃豹,要奪桃豹的軍權。
雖然覺得有些瘋狂,但卻還是決定幫助石虎除掉桃豹,畢竟石虎是石勒的親佷子,而且現在又佔據了優勢。
直到蘇良帶人馬出現,雖然蘇良他們假扮成了匈奴漢國士兵的模樣,但趙鹿卻從未在石虎手下見過蘇良。
而且蘇良一槍戳死桃豹,趙鹿就醒悟過來,無論石虎和桃豹鬧到何種地步,至少石虎不會再石勒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死桃豹,除非他能有證據證明桃豹謀反,否則他只會擒拿下桃豹,再施毅酷刑,逼迫桃豹畫押謀反。
那麼現在也就只有一種可能,對方是敵人假扮。
趙鹿本想趁亂逃走,可是現在大門已經被蘇良他們堵住,若現在不殺出去,一會更無可能。
所以趙鹿一咬牙,從暗中沖出,準備趁蘇良挑著桃豹尸身的時候,偷襲蘇良。
卻沒想到,蘇良可以將手中鐵槍和桃豹的尸體一起甩向他,最後再用桃豹的馬槊刺死自己。
眼看桃豹、趙鹿皆亡,四周敵人又不斷殺來,這些匈奴漢國士兵再沒有了抵抗的勇氣,要麼下馬投降,要麼如敢死一般嚎叫著沖上來,被蘇良和手下騎軍輕易殺死。
蘇良卻是翻身下馬,割掉桃豹和趙鹿的人頭掛在馬首前,提著大槍,縱馬行走在匈奴漢國的殘兵之間,有哪個有異動,就是一槍戳死。
等行走到最後,這些匈奴漢國的士兵根本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已經失去,踏著熊熊烈焰而來的蘇良,就是傳說中的惡魔一般,徹底擊垮了這些敵人的士氣,任身旁的幽州軍官把他們繳械、捆綁在一起。
隨後,襄國城城牆上燈火亮起,夜空被燃燒的火焰照得透亮。
謝艾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這是他親手創造出的神奇戰績,一種豪氣卻忽然從他的心頭升起。
「石勒,這次看你還怎麼稱霸北地,就算要不了你的老命,你也再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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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建興二年十一月末,大晉代州通往幽州的官道之上,一隊三萬余人的騎兵正急速向幽州方向奔去,看這支軍隊的裝扮,卻是兩支不同的隊伍所組成。
一支身穿大晉的筩(tong)袖鎧;另一只卻穿著塞外拓跋鮮卑騎兵的青色棉甲。
而隊伍中旗手所擎著的大旗上,書寫著遒勁有力的四個大字「大將軍劉」
這個時代,能被稱為大將軍的劉姓將軍,當然只有大晉大將軍、並州刺史劉琨一人。
而這隊人馬,正是劉琨手下奮威將軍、領太原令令狐盛所率的一萬晉軍騎軍,以及拓跋鮮卑中部可汗拓跋郁律手下的討逆將軍拓跋蒙渾所率領的兩萬鮮卑騎軍。
拓跋鮮卑的兩萬騎軍,是在晉陽與劉琨手下騎軍匯合為一路。
令狐盛為大軍主將,拓跋蒙渾為副將,一路東進,從定襄郡、直插中山國,準備從那里進入章武郡。
這一路也是劉琨設計的行軍路線,不但距離最短,一路上也少有石勒的關隘。
一切,都只為能迅速趕到平舒城下,助他的弟子,也是拓跋郁律的結拜兄弟王烈與危難之中。
自從劉琨和拓跋郁律分頭接到幽州劇變的消息,以及王烈的求援信箋後,都是心急如焚。
本來按照大晉的慣例,或者說按照這個時代通訊、組織的程度,從征集兵馬,到準備物資,最少要一個月的時間,拓跋郁律卻在接到信箋的當天,就讓蒙渾帶領兩萬鮮卑騎軍從草原之都盛樂出發,每個騎士只帶三天的口糧,直接趕赴晉陽與劉琨匯合。
拓跋郁律還先用飛鴿給劉琨送去一封信,表示這兩萬人馬全憑劉琨調遣,只要能解救王烈,他甚至可以放棄可汗之位,請自己那個野心勃勃的兄弟拓跋六修從上黨郡出兵襄助。
劉琨那邊在得到消息後,一邊給拓跋郁律回書,讓他安心掌控好草原,有這些根基,才能更好的幫助王烈,就算王烈不敵石勒,也能有一處根據地可以投奔。
同時,劉琨這邊也開始準備,等蒙渾大軍抵達晉陽,卻也準備好了一萬騎軍,同時大軍所需要的糧草、輜重也都準備完畢。
這可以說是大晉軍事歷史上準備最迅速的一次出兵,劉琨不但讓自己現在最信任的令狐盛親自帶兵出征,更是將手下精銳騎軍全部派出。
並叮囑令狐盛,如果能幫助王烈擊敗石勒最好,但如若不能,只要能有希望救出王烈,就要不惜一切代價,並安全把他帶到晉陽。
同時,劉琨又親自上書司馬鄴,揭露這次幽州亂局的真相,劉琨自從接到王烈的書信,信中分析是幽州內部有人勾結慕容鮮卑和石勒作亂,甚至江左權貴也可能參與其中。
劉琨就覺得一直氣塞在胸,現在江左既然能做出這等令人發指的事情,那麼他劉琨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子,和北地的大晉江山,也就不介意和那些人撕破臉皮了。
而且王烈也早就和劉琨表明心跡,願意奉長安的司馬鄴為主,而非為江左那群野心家效力。
在劉琨發出書信後,同一時刻,由並州騎軍和代部鮮卑騎軍組成的三萬大軍在令狐盛和蒙渾的率領下,一路疾行向東北。
這一路,雖有大雪阻路,而且還有輜車隊伍的拖累,但拓跋郁律那邊還有王烈發明留下的雪橇幾百架,這次卻全部給蒙渾帶上,可以用來馱運物資,因此大軍整體的行軍的速度並不慢。
不過十日,就已經越過中山國,抵達了冀州和幽州交界處的高陽郡,而這期間,石勒大軍猛攻平舒城,令狐盛和蒙渾雖然得不到準確的戰報,但根據前線不斷逃難而走的難民所言,卻也知道平舒還在幽州軍的手中,心下更是焦急萬分,恨不得能插翅飛到平舒城,以解王烈之圍。
對于令狐盛來說,解救王烈,也是在解救自己的兒子令狐泥和兄長令狐艾,而對于蒙渾來講,王烈是他的兄弟,身邊更有那些陪伴王烈的鮮卑健兒,他們都不能出意外。
兩個人卻是目標一致,而且這一路醒來,拓跋蒙渾事事都按照拓跋郁律的要求,以並州軍為主,卻讓令狐盛的指揮更加得心應手。
蒙渾騎射超群,是一個勇將,但畢竟年紀尚輕,而且完全是拓跋郁律為了提拔親信,才拔擢他到這麼高的位置,所以帶領大軍作戰的經驗並不多,令狐盛則是百戰之將,跟隨劉琨以來和石勒、劉聰大大小小數十仗,卻是經驗十足。
此時,三萬大軍趕到了一處村鎮,這一地名為舊城村,卻是石勒控制的高陽郡治所高陽縣下邊的一個村鎮。
按照地圖的標注,此處距離平舒城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距離,距離石勒的都城襄國城也是三百里左右。
鎮上,本駐扎有石勒手下的一隊人馬,早被令狐盛和蒙渾派出的前軍殺光。至于高陽縣里的匈奴漢國士兵早就望風而逃,不知所蹤。
舊城村地處襄國城和平舒城之間,三者呈東北走向的一條斜線分布。
眼看大軍連續奔走十余日,實在人困馬乏,令狐盛和蒙渾商議後,讓大軍原地扎營休息一日,再行出發,否則就算這樣能立刻趕到平舒城,以疲軍應戰,只能是以卵擊石。
大軍正安營扎寨間,前邊忽然傳來一聲鳴鏑之音,令狐盛和蒙渾對視一眼,這是前軍斥候有了重大發現的信號,兩個人的心卻是瞬間都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一會,前軍斥候帶著幾個渾身泥濘,滿臉風塵,身穿百姓服裝的騎士牽馬走了過來。
這些人一見令狐盛和蒙渾,立刻拜倒︰「見過令狐大人,我們是幽州軍制下狂瀾軍斥候隊的騎士,我叫麻桿,這些都是我的兄弟。」
令狐盛和蒙渾一听,打量了那士兵一眼,果然十分眼熟,蒙渾和王烈一路從幽州道盛樂,曾經在王烈身邊見過這少年,蒙渾更認出這是王烈從老家常山郡青山村帶出的獵戶之一。
又看過麻桿隨身攜帶文碟,令狐盛卻是又驚又喜道︰「你們怎麼會在這里?是不是你們家王校尉讓你們來找救兵?」
那名為麻桿的士兵忙道︰「大人誤會了,我們是王校尉派出偷襲襄國城的奇兵,在謝參軍和蘇校尉的帶領下,我們已經攻克了石勒的襄國城,這次是回平舒城給我家校尉送信。」
令狐盛一听,一臉驚疑︰「什麼,你們攻克了襄國城,怎麼做到的?」
麻桿忙道︰「是王校尉在石勒大軍圍城前,就派出了一支騎兵,並派兵馬繞路青州,引襄國城大軍入套……」
听麻桿簡單介紹了情況,令狐盛和蒙渾相對一眼,心下巨石落地,如此看,只要王烈的手下能控制住襄國城,石勒就會被迫退兵了。
蒙渾更是贊道︰「蘇小郎君乃是萬人敵,有他出馬,襄國城里那些老弱殘兵肯定不是敵手。」
麻桿卻道︰「這次蘇校尉固然勇武,但主要還是謝艾參軍謀劃的好。」
兩人都是第一次听說謝艾的名頭,好奇細問,听麻桿介紹了謝艾的這些手段,卻是贊嘆不已。
既然石勒的老巢被端,那他們的任務也就相應的輕松了不少。蒙渾卻看向令狐盛道︰「令狐將軍,那我們現在該當如何?」
令狐盛想了想,道︰「若襄國城局勢不變,石勒退兵是必然,但此次既然慕容一族也參與其內,恐怕他們不肯退兵,而石勒大軍若退兵,必然要路過此地,蒙渾你帶兩萬騎軍快馬趕到襄國城支援王校尉,我這邊帶一萬騎軍在此地設伏,若石勒大軍回撤,一陣掩殺,一可為襄國城的孤軍拖延撤退的時間,也可讓石勒老兒更加驚慌失措,顧此失彼。」
蒙渾聞言道︰「善,那我即刻出發。」
說完,帶領全軍埋鍋造飯後,休息了一個時辰,就帶手下兩萬騎軍,在麻桿的帶領下奔赴平舒城而去。
這邊令狐盛則布置人馬直接進入高陽縣城,清壁堅野,封閉四門,靜待石勒大軍到來。
而同時,又分出一隊人馬去襄國城通知謝艾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