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稱王 第二卷,謀幽州 第四百零一章,王與馬,共天下

作者 ︰ 飛過天空

第四百零一章,王與馬,共天下

本書也有四百章,二百萬字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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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一听王烈要將狂瀾軍所有的水軍都給他掌管,臉色忍不住露出一絲感激。

能被王烈如此信任,讓他堅定了歸附王烈的決心。

其實論年紀,李善今年並不大,不過四十有一,正是一個男子最壯年之時,而且更少了一些年輕人的浮躁,無論經驗還是謀略都可稱優秀。

而李善雖為海匪,但心中其實一直想要重回軍中,心中的壯志雄心自然也沒有泯滅,此刻得到這個機會,心下的歡喜更是無以言表。

頓時再次拜倒,口中連稱︰「善今後以武功候為主,鞍前馬後,再所不惜」

王烈忙笑著扶起他道︰「李將軍客氣了,我不需要你為我鞍前馬後,那樣豈不是大材小用?我只要你為我訓練出一支強大水軍。前幾日若無阿青他們的襄助,我軍也不會勝的那般容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諸位的雪中送炭,因此烈這里先給諸位記下功勞一件。」

王烈這話更讓李善生出好感,不高高在上,一副施舍的派頭,而是真真的求賢若渴,卻又表現的不卑不亢,因此立刻︰「主公太客氣了,這次就當做是善的拜禮,而且主公已經封我為都督,以後待我立下戰功,再封賞不遲。」

李善一副自傲模樣,顯然不肯無功受祿,這樣職業軍人的態度更讓王烈心生贊賞。

眾人又敘談幾句,王烈給李善分別引見手下眾將,眾人都是軍人出身,相互間也沒有那世俗的虛偽,卻是相談甚歡。

隨後,王烈對李善道︰「李將軍一路勞苦,可先去休息,晚間我親自設宴,與將軍把酒言歡。」

李善卻大手一揮道︰「誒,主公可莫看我年紀大了,就以為我體力不好,我今日既然來了,主公又如此信任我,那我就在這里給主公演練一下水軍戰法,請主公指正?」

王烈一听,也是興致大起,又知道他性格直爽,點點有,直接請李善上了指揮的位置。

李善也不客氣,受了荊展、李青、孟林和薛青鸞四位新任水軍副都督的拜見,然後就開始指揮人馬登船。

狂瀾軍的水軍目前主要有三部分組成,人數最多的無疑是李善他們這些東海海匪,約有五千余人;其次是王烈自己在幽州時組建的那兩千人的水軍,但目前還沒有抵達江左;最後就是原本江都縣的那些水軍。

因為龐毅英勇戰死,以一死換取了王烈對他們的原諒和尊重,王烈也尊重龐毅的遺願,將孟林等剩下的千余江都縣水軍收入了自己麾下。

當然若按大晉軍律,這江都水軍本屬王處仲的鎮東大將軍府管轄,調動需要經過王處仲的批準,不過王烈也不在乎這些,反正江都現在已經被他實際控制,這些兵馬就當是對水戰時狂瀾軍的損失進行補償吧。

這三方除了王烈在幽州自建的水軍未到位外,其余六千余人,在各自將領的指揮下,紛紛登船。

雙方在幾日前還是敵對的關系,如今咋一湊到一起,雖然不會互相攻擊,但心里卻肯定會有攀比的心思。

尤其是那些原來隸屬于江都水軍的將士對李善他們這些海匪多少還是有些輕視,畢竟他們之前不曾見過李善的本事,又見他是海匪出身,在行動時都是鼻孔朝天,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王烈看到這種情況,卻沒有說什麼,他用人一向講究在嚴格的監控下,給予將領最大的指揮權,如果李善在擁有絕對指揮權的情況下,都不能調和這些手下的矛盾,那將來隨著水軍的擴大,矛盾只會更突出,這和當日狂瀾軍內漢族士兵與異族士兵的矛盾在本質上並無區別。

所以,一切必須李善自己去解決,不管他用什麼辦法,是自己的能力,還是手腕,如果做不到那他自己也沒臉呆在這個位置上。

李善也始終在一旁觀察著一切,為將者必須掌控軍心變化,他一看這些士兵,一雙眼楮就分辨出哪個曾經是海匪,哪個曾經是軍人。

一見那些水軍不屑的臉色,自然清楚這些人的小心思。

他此次主動請纓,為王烈表演水戰戰法,表面上是為了取悅王烈,說白了未免沒有是借王烈在此的機會,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

這也正是一個老軍人的經驗,更喜歡用比較直接的手段來掌控。

只听李善喝道︰「今日演練,是本都督上任後的第一次,你們當中有些是我的老部下,也有些曾經是別的首領的精兵,還有是我大晉水軍的精銳,但我李善不管你們原來是何身份,今日在這里就是我的部下,就要服從指揮你們可以不服,但一定要勝過我,否則就給老子閉嘴」

王烈听得李善這樣說,嘴巴一咧,笑道︰「好漢子,夠爽快,不服就來比試,這才是我大晉軍人」

李善听了,對王烈遙遙一拱手,以示對王烈支持的感激。

隨後李善下令,所有原來隸屬江都縣的水軍留下,其余大部兵馬也都在岸邊待命,他卻只點了一千人,上了五十艘原來猛虎幫的戰艦。

接著,李善又登上旗艦,那邊發出號令,五十艘戰艦開始起錨。

隨後李善連下幾條命令,立刻讓出入有些擁擠的軍營水寨變得通順起來,接著在李善的指揮下那五十艘戰船,排著雙縱的蛇形陣駛出了港口。

那邊王烈等人則向碼頭一側的半山走去,那邊有一個專門觀看水軍演練的平台,利于從上到下更好的觀察水軍的陣型變化。

而其他水軍也各尋高處,想要看個明白,尤其是原來那些江都縣的水軍,以及京口縣這邊的水軍將士,更是紛紛尋找合適的地點,誓要看看這個海匪頭子究竟哪里厲害。

既然他敢和他們這些大晉水軍挑戰,那他們也不會拒絕。

船行如電,五十艘戰艦迅速離開了碼頭的範圍,接著很快在江面上由蛇形陣變成了一個魚鱗陣,然後整支艦隊以李善的旗艦為首,直接沖出。

雖然只有五十艘戰艦,但連貫、順暢的陣型變幻,卻讓人生出整個江面都可以被他們籠罩、掌控的錯覺。

隨後,李善旗艦上令旗連擺,整個艦隊的陣型再變,五十艘艦船就如被一只無形的手指所牽扯一般,在一道近似弧線的範圍內,忽行忽停,忽急轉、忽成陣,在江面上劃出一道道漂亮的水線。

鶴翼,錐形,雁翅,各種陣型在李善的指揮下不斷演練而出。

這其中很多陣型,江左水軍也都精通,但讓讓們自愧不如的是,李善所指揮的這五十艘艦船,在做出這些動作的時候,幾乎沒有一絲停頓,每一套陣型之間的轉換卻如行雲流水一般。

看似動作不快,但卻不露一點破綻,攻守轉換間,就算敵人有一倍的艦船也未必能攻破他們的防御。

這樣的景象落在這些同樣精通水戰的將士眼里,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還有一股慢慢升起的佩服。

什麼叫水軍,這才是真正的水軍,他們甚至絲毫不懷疑,眼前這五十艘戰艦在戰斗中所能發揮的威力絕對要超過自己指揮的一百艘,甚至兩百艘戰艦的威力,而這才是李善這位東海大佬真正的實力吧?

所有的不屑都在一瞬間化作了慚愧,一種對自己無知的慚愧,王烈看著自己手下這些將士的變化,暗自點頭︰「李善真才實學,讓這些人服氣,也算了卻一件心事,將來我狂瀾軍的水軍必大有可為。」

一個時辰後,演練完畢,李善重新上岸,黝黑的面龐上絲毫不見疲色,端的是一條英雄好漢。

王烈上前,一把扶住李善,連聲贊道︰「李都督水戰戰法出神入化,實在是讓人欽佩,我得李將軍,如虎添翼啊」

李善听了,也激動道︰「臣願為主公盡力,萬死不辭。」

王烈又問︰「我看李將軍選擇的都是自己所帶來的一些老部下,是不是怕其他士兵和你配合不好呢?」

李善點點頭回答︰「主公目光如炬,我這些部下最少的也跟隨了我三年,所以我指揮起來才會這麼順暢。」

話雖這樣麼說,但眉宇間掩飾不住的驕傲還是讓人明白他有多高興。

王烈笑道︰「那敢問將軍,如果再給你兩百艘艦船,你多長時間能把他們訓練成這般模樣?」

李善道︰「主公,有一句話,善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烈點頭道︰「但說無妨」

李善道︰「其實,若說訓練人馬,多則兩年,少則一年,我就能讓他們不遜色于目前江左的任何一支水軍;但我之前也曾听說過主公的數次戰斗,都是以弱勝強,說到底是主公手下將士人數雖少,但人人是精銳;水軍其實也一樣,如那陶士行,現在手下有水軍七萬,已經訓練足有兩年多,而且陶士行本身是水戰行家,手下大將周浦,鄧恆也都是江左有名的水軍大將,至少不會遜色于我,所以主公這邊就算再抓緊訓練,我們進步的同時,對方也一樣在進步,主公覺得這樣下去,我們與陶士行硬拼水軍會有優勢麼?」

王烈聞言,深深的看了李善一眼,沒想到眼前這個男子,竟然看得這麼深遠,看出他與陶士行之間的貌合心離,心下對李善更加贊賞,于是道︰「那依將軍之見該如何?」

李善一直面前這數千水軍,又一指江面上的兩百余艘艦船道︰「我建議主公水軍目前不宜過快擴充,一方面可以降低別人對主公的猜忌;另一方面,如果只是一萬水軍,在我手這兩千骨干的帶領下,很快就會形成強大的戰力,到時候完全可以出其不意為主公建功」

王烈點點頭,掃看了一眼碼頭上列隊如林的水軍。

目前狂瀾軍在幽州訓練有水軍兩千人,還在趕赴江左的路上,而猛虎幫和其他幾個東海幫派這次歸附,帶來了人員四千余人,大小戰船二百余艘。

當然,這其中很多都是承載力不足二十人的小舢板,只能當做游擊之用,真正的用于突破用的水軍快船只有七十艘。

而隨著孟林等人率領江都水軍投靠王烈,江都水軍剩余的二十余艘戰船和大小七八十艘貨船也都歸了王烈,只是這一站,江都水軍死傷過半,剩下的千余人都被王烈歸進了李善麾下。

如此,王烈目前算上還未趕到的狂瀾軍水軍,共計擁有水軍七千人,可用的戰船百余艘,雖不能和王敦、陶侃等人相比,但配合他的兩萬輕騎,至少不會在江左處處被人鉗制了。

因此,李善的這個建議可以說正符合了王烈當前的能力,既不操之過急,還留下了發展的余地。

王烈看向李善的目光已經不能用炙熱來形容了,這一刻王烈知道自己揀到了一個寶,而如果前往荊湘一帶辦事的令狐艾和費辰他們,辦事順利的話,自己未來水軍的發展絕對會超出敵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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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樣的信心,王烈反而更不著急去健康了,佔據了江都和京口這兩處貫通南北的要沖,輕易放棄那是傻瓜,而這里寬闊的江面和幾十里外的東海諸島,都是王烈未來發展狂瀾水軍最好的所在,王烈又怎麼會輕易讓給別人。

這里不但地理位置優越,更是江左聯通北地的要沖,又毗鄰出海口,將來一旦真的和江左豪強發生沖突,進可攻、退可守,王烈計算將來不入駐江左,也要死死的把這江左的橋頭堡壘控制在自己手中。

而當日他暗中除掉了通敵的江都縣令馮玉,對外卻說他失蹤,後來又設計收拾京口令諸洽,整得褚洽生不如死,也多少打著雀佔鳩巢的心思。

而在京口頒布約法三章,結交當地世家,王烈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將來所打算,步步為營,不給暗中窺探的敵人破壞的機會。

面對王烈這種以退為進,不動不走的策略,處在建康的王敦和司馬睿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

當日他們選擇和王烈結盟,是看中王烈在北地崛起的態勢已經不可阻擋,而且當日王烈正與石勒大戰,誰勝誰負尚未可知,又不用他們出手襄助,王烈敗了他們沒有什麼損失;王烈勝利,一旦結盟王烈就會送給他們許多好處,這筆買賣怎麼看都劃算。

但哪想到後來,風雲突變,王烈在順利戰勝石勒後,雖然派人送來盟約約定的一些軍械,但時候卻忽然從長安傳來消息,王烈遣使謝鯤,主動要求代替至尊巡查江左,說什麼要調停江左的紛爭。

為此,王敦數次在府中大罵王烈卑鄙,意圖染指江左,這時候王敦和司馬鄴都明白自己被王烈耍了。

後來至尊司馬鄴派劉琨為使者,王敦和司馬鄴也都看出這時一招花槍,將來肯定還是王烈要來江左,一想到這一點,兩人就有一種同仇敵愾的心里。

也因此,王敦和司馬鄴的手下密探都探听到陽翟諸氏威逼陳郡謝氏,卻假裝不知,就是想出心中一口被戲耍的惡氣,當然他們也並沒有因為這個就與王烈翻臉的打算。

畢竟王烈的實力在哪里擺著,又與劉琨、祖逖、曹嶷和鮮卑諸部交好,真要打起來,雙方最好也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而且,他們一直以為諸洽就是為報復當日陳郡謝氏的拒婚之仇,畢竟當時這件事在江左傳的沸沸揚揚,尤其是那謝甄兮去了幽州,傳聞已經成為王烈的女人後,世人更笑諸家的無能,甚至說諸裒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所以他們也只是暗中觀察一切,沒有組織褚洽,卻也並沒有幫助褚洽。

但不管怎樣,王烈代替司馬鄴巡查江左的事情已經成為一道旨意,不可能再收回。

事實即成,王敦和司馬睿就都動了如何拉攏王烈的心思上。

但兩個人又互相提防,不肯先出手,以免被對方相處破壞的方法。

沒想到,他們這邊還沒做出什麼表示,那邊事情卻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諸洽一回到京口,就被王烈狠狠的收拾了一頓,被當堂打了三十多棍,差點一命嗚呼,然後收進了死牢。

最主要的是經過這件事情,簡直讓諸洽和整個陽翟諸氏名譽掃地。

這樣一來,就讓諸洽名義上的後台王敦坐不住了。

可是,在接到王烈派人送來的關于褚洽與人私通,違背王敦意願,陷害王烈和陳郡謝氏的情報後,王敦徹底改變了看法,這一刻起王敦忽然發現在江左,自己身邊似乎隱藏了一個更可可怕的敵人。

這個敵人不但逐步蠶食著他手下的將領和官吏,而且竟然能瞞過他,或者說欺騙他,一次次調動軍隊。

但是,王敦並沒有聲張,他也知道在沒有確切證據下,貿然動手指揮陷入被動,因為多少敵人都在明處、暗處盯著他呢。

王敦卻先叫人把沈充召來,告訴他將中領軍兵權收回,然後自己卻親自回府,這件事情已經快要超出他所能掌控的範圍,他必須尋找一個同盟來商議了。

而這個同盟正是他的堂兄,丞相府司馬,那個在王烈所處的後世被人稱之「王與馬,共天下」的王導王茂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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