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中,你慢慢走來,來到我身邊,卻沒有遠去。而是低下頭,用充滿熱情的眼楮望著我。
我從沒想過幸福原來離我那麼近。
也許是我太忽略身邊的幸福了,以至于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所謂的幸福,原來就像是一杯白開水那麼簡單。
那不是一杯普通的白開水,那是一杯溶解了糖的白開水。看上去盡管平淡無奇,但是品嘗起來,卻能夠得到一股流遍全身的甜。
原來,這就是我一直渴望著的那種心跳的感覺,那種愛情突然侵入的瞬間,全身麻痹的感覺。
也許,親愛的,我也許已經突然……喜歡你了。
在這個美麗的秋天,讓我們一起擁抱屬于我們的一段感情吧。我期盼能夠下一場秋雨,在雨幕中,你微笑著緩緩朝我走來,輕輕牽起我的手,一起在雨中漫步。不管有沒有傘,我們都會在對方的目光中飛翔。
也許,我該學著去愛一個人了。
***
當恆際大學開始被枯黃的落葉侵蝕的時候,我知道,蕭瑟的秋天就要來了。
我對秋天一直有種特殊的感覺,我喜歡秋天那種霸氣的感覺,秋風所致,肅殺一切。無論紅花綠柳,新葉女敕枝,只要遇到秋天這個殺手,統統都在一片冷落中沉睡,然後靜靜等待來年的復蘇。
所以,我喜歡秋天。
我穿著薄薄的長袖衫,漫步在晚上的校園里。白天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夏天垂死的氣息。而到了晚上,則完全成為了秋天的前奏曲。這個時候,我會深呼吸一口,放下幾天來一直在忙碌的事情,到校園的小路里走一走。
對,就是到小路里,在窄窄的小路里,邊走邊環顧四周,于是,我成為了一條風景走廊的游覽者,我成為了一切的欣賞者。所有人的生活都成了我眼前的電影,而我是唯一的觀眾。
秋天一到,那些可惡的蚊子都煙消雲散了,所以,在陰暗的小路里,我可以放心大膽地忽略這些可惡的小昆蟲,盡情地在小路上觀看僅屬于我的風景。
不過今晚,我的身邊多了一個人,是喬達木。
「嘿,你怎麼也在這里啊?」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的時候,我故意裝作听不見,讓那個聲音的主人匆忙從後面跑上來。
「綾衣,是我啊,達木,」喬達木冒冒失失地沖進我的視野,「我剛才在叫你呢!」
「你剛才在叫我?我沒听見啊!」我故意要整一下喬達木,「喂,這條小路那麼暗,你這樣突然擋在我面前,你是要干什麼啊?」
「沒干什麼啊,偶然看到你,打個招呼而已。」喬達木說道。
小路的燈光不是很明亮,所以我看不到喬達木的表情,只看到他模糊的輪廓。
「你只是打個招呼而已,可是,卻嚇了我一跳啦!」我稍稍提高了音量,「你知道你打擾了我看風景的眼楮嗎?」
「那,對不起了啊,」喬達木的語氣听起來有些窘困,「要不,我賠償你好了,我就犧牲一點,陪你看風景吧?」
「喂,到底是誰犧牲大一點啊!」我提出了抗議,「明明就是你打擾了我,你還有理由佔我的便宜。」
「我可什麼都沒做啊,我只是說陪你走路而已,」喬達木辯駁道,「看你一個人在這麼黑暗的小路上散步,有點擔心你所以才和你一起走,你居然還這樣說我。」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我很夸張地「哦」了一聲,「那好啊,我就看你能不能保護我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小路上走著,在黑暗的環境里,我們都很安靜,安靜到我們可以听到任何一絲輕微的聲音。
夜晚的小路的確是男生女生約會的好地方,對于墜入愛河的人來說,黑夜給了情侶們一個充滿幻想的環境,在這個時候,世界仿佛是僅屬于他們兩個人的。
可惜,現在,我還不能體驗這種感覺。失憶後,我覺得我的生活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就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一樣。可是我和嬰兒不一樣,嬰兒可以用富有魔力的眼楮洞察世界,並以此為樂趣。可是,我已經失去了洞察世界的能力了。我無法讀懂我的孤獨,所以,我只能選擇習慣。
可是,我真的習慣了嗎?有時候我覺得,我很希望身邊有一個人跟我一起。
現在,就有一個男生在我的身邊,他很安靜,我也很安靜,我們就像是一部無聲默片里互不相識的路人,盡管靠得很近,可是都在演繹著沒有交集的故事。
「哦,對了,听說,你加入志願者協會了。」喬達木突然開口了。
「是啊,是加入了,都是你廣告打得好啊,」我微微一笑,「整天在我們面前說,終于被你打動了。」
「那太好了,我一直都很希望你加入。」听得出,喬達木很開心。
「為什麼你希望我能夠加入呢?」我偷偷看了喬達木一眼。
「因為,我覺得你應該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所以,我希望你加入,」喬達木說道,「只有這樣才符合你的性格。」
「我才不善良呢,蜂蜜和苔絲都說我是個很冷漠的人,」我的嘴角輕輕上翹著,「你哪里看得出我善良啦?」
「怎麼會呢?她們一定是在開玩笑吧!」我听到喬達木笑出了聲來,「她們一定是嫉妒你太善良了。」
「這個有什麼好嫉妒的啊,再說了,她們也都加入志願者協會了啊。」我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了。」喬達木也笑了。
「我不能笑嗎?」我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不過說回來,你們的志願者協會也太無聊了。我們加入都快一個月了,可是都沒什麼活動。」
「志願者協會正在策劃一個活動,不過,這個活動難度有點高,」喬達木說道,「我們想策劃一次去慰問精神病人的活動。」
「精神病人?為什麼啊?」我立刻提起了興趣。
「因為,福利院養老院什麼院我們都去過了,植樹活動又還沒到時候,」喬達木說道,「所以,協會會長提出去慰問一下精神病人。畢竟,精神病人也是需要關懷的一個群體嘛。」
「很不錯啊。」我點點頭說道。
「可是,精神病人畢竟是一個特殊的群體,」喬達木說道,「這需要有一定的醫學知識。所以,目前我們的打算是讓協會內醫學院的學生去,當然,相關的老師是一定要陪同的。」
「那麼,其他學院的學生可以去嗎?」我問道。
我看到喬達木搖了搖頭。
「那太遺憾了,因為,我也許幫得上忙,」我故意長長嘆了一口氣,「你知道嗎?我媽媽是市精神病院的院長。」
我感覺到喬達木愣了一下,然後,他用很興奮的語氣喊出來︰「真的?」
「當然是真的啊,我騙你干什麼?」我有點洋洋得意,「既然我去不了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