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憶之痕 第七節 精神病院里的少女(2)

作者 ︰ yunbingfeixue

喬達木,今天我非要給你一個驚喜不可!

听媽媽說,今天有一個會議要開,基本上整個下午媽媽都不在醫院。而很多醫生認識我,應該可以為我保密的。所以,我對我的擅自行動並不感到任何的不安。

當出租車抵達市精神病院的時候,我興沖沖地跑下了車。要不是出租車司機在我身後咆哮似的大喊,恐怕我會把車費這件事情給忘掉了。

剛好,慰問隊正準備進入精神病院。我在隊伍里搜尋著喬達木的身影,喬達木並不那麼難找,他是慰問隊的隊長,我在隊頭看到了帶著鴨舌帽的喬達木。

「達木!」我興奮地沖了上去,完全不顧醫學院那些人高馬大的男生們驚異的目光。

喬達木還沒反應過來,我就已經撲到喬達木身上了。

「達木,你甩不掉我的!」我用力拉扯著喬達木的手,「我來了!」

一時間,所有的人——包括醫學院的學生、還有在場的醫生們和保安們都在看著我,一些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們也用一種特別的目光看著我。

「小……小衣……你怎麼來了?」喬達木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我不是說過……」

「對啊,這一次,是我自己來的,跟志願者協會沒關系!」我的眼楮里閃爍著快樂的光芒,「我是來看我媽媽的!」

「可是,院長剛剛去開一個會議,」旁邊的一個男醫生急忙提醒我,「所以,院長不在。」

「哦,這樣子啊!」我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那太可惜了,不過也沒關系啊,反正我和慰問隊的隊長是好朋友。在這里巧遇好朋友也不錯啊。」

「隊長,這位可愛的美女應該是你的女朋友吧!」隊員中傳來一個開玩笑的聲音,「隊長你的桃花運可真不錯啊!」

人群中一陣轟笑,一些醫生和保安也笑了出來,發笑的人群中當然也有一些是穿著病號服的病人。

喬達木的臉早已經漲得通紅了,雖然他看上去有些困窘,但我從他的眼楮里看得出,他對我的突然到來是很開心的。

在醫生們的帶隊下,今天下午的活動開始了。

***

今天我們接觸的對象大多是輕度的精神病人——所謂的輕度精神病人,其實,和正常人差不多,甚至有時候我覺得,他們的狀況比我還正常。

「你今天當然不正常了,打扮成這個樣子,」喬達木輕輕摘下我臉上的大墨鏡,「一開始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我這麼有魅力,一下子吸引了這麼漂亮的一個陌生女孩子。」

「哼!那你心里是不是美死了?」我掐了一下喬達木的手臂。

「哎呀,好痛啊!」喬達木故作夸張地捂著被我掐過的地方,「我當時肯定是想我要坐懷不亂,因為我已經有了一個可愛漂亮的女朋友了!」

「騙人,當你看到是我的時候,你一定很失落吧!」我不依不饒地說道。

「我發誓,我看到你的時候,我是真的美死了!」喬達木舉起手,大聲說道。

慰問隊的隊員們在醫生的指導下和一些精神病人接觸,看樣子他們相處得不錯,花園里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

「何遠影師兄沒來嗎?」我這時候才發現何遠影不在。

「他只是策劃者,並沒有加入到慰問隊中,」喬達木說道,「本來會長是想讓他當隊長的,可是,他不想來,所以就我當隊長了。」

「原來,何遠影師兄是一個膽小鬼!」我哈哈大笑起來,「連我都不怕,他怕什麼。」

「我看得出,他對這次的活動有一種抗拒,」喬達木說道,「這一次活動,創意是會長提出來的,主要的準備工作由我和遠影負責。以前遠影雖然表面上很冷漠,但是對協會的事情還是很上心的。可是,這一次他卻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可能,他不太喜歡精神病院吧。」我做出了一個猜測。

「我覺得,他不是這種人,」喬達木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他對這個活動這麼漠然的原因。」

「我猜,他一定是要給你一點鍛煉吧,」我說道,「你看呢,你是副部長,他是正部長,我可是看得很清楚哦,平時很多工作都是他完成的。你呀,最多就是幫個托什麼的。」

「喂,我是你的男朋友好不好,不要這麼看輕我哦!」喬達木說著把我摟得更緊了,「你看,這一次的活動,不就很成功嗎?」

「隊長,不要在這里過你們的兩人世界啦!」一個慰問隊的隊員跑過來說道,「經過我們慰問隊的一致決議,我們決定讓你們兩位唱首歌來為我們的活動增添點光彩!」

「好!那就讓我這個隊長來露一手!」喬達木站起身來,伸了伸腰,「小衣,走啦!」

「哎呀,不要啦,我不會唱歌啦!」我的臉立刻紅了。

可是這由不得我,在眾人的簇擁下,我和喬達木只好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沒有音樂伴奏下放聲高歌。

說實話,我真的不會唱歌,特別是現在在這麼多人的目光下。而且,圍觀的人群中有很多都是認識我的醫生。在唱歌的時候,我偷偷觀察那些醫生,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們一定在悄悄討論我吧。

「嗯,院長的女兒越來越漂亮了。」

「N多年前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很小很小的女孩子呢!」

「她剛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她呢!現在已經長這麼大了,還有了一個這麼帥氣的男朋友。」

「嗯,院長的女兒就是不一樣,眼光跟她媽媽一樣好!」

……

當然,這全是我在腦海里瞎編出來的,真實情況我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我想,他們會不會知道一點關于我以前記憶的一些片段呢?如果他們知道的話,說不定可以透露一點給我。

不過,我的理智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估計這一次讓他們隱瞞我來醫院的事情已經給他們帶來很大的壓力了。如果還要讓他們把我的記憶告訴我的話,那簡直就是……

我媽媽是個很好的人,在醫院里也有很高的威望。所以,我想,醫生們應該不會再做出我媽媽不願意做的事情了吧。

真是奇怪為什麼每一次我問爸媽關于我記憶的事情的時候,他們總是那麼含糊其辭。就算被我看出一點撒謊的痕跡,他們也不願意把真相告訴我。

為什麼呢?難道,我就沒有權力找回我以前的記憶嗎?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尋找吧,自己丟失的東西總歸是要靠自己去尋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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