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梭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一會兒是你的世界,一會兒是他的世界。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我努力不讓自己迷路。
那塊墓碑一直樹立在那里,冰冷的氣息一直封住我的目光。我的目光所及,像是一幅印象派的畫作,一直充斥著我看不懂的色彩。
路邊的小石頭不停地擊打著我的腳步,就像是樂譜中一個突如其來的音符。我撿起一塊石頭,往前一拋,清脆的落地聲,打開了前方的道路。
墓碑一直如影隨形,逃都逃不掉,似乎成了我旅途中的伴侶,一直沒有聲音,卻告訴我前進的方向。
到底,我該如何解開我腳下的路徑呢?該往左,還是往右,還是不顧一切地往前走?
假如有一天薄霧散開了,我希望第一眼看到的,是溫暖的陽光。
***
寒假到來了,這是一個很悠閑的寒假,悠閑到我可以花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去河谷市游玩。當然,去河谷市還有另一件使命——去拜訪喬達木的父母。
原以為喬達木的公務員老爸會很嚴格,沒想到十分好說話。喬達木的媽媽是一個很健美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從事體育方面的人。我在他們家里度過了很快樂的一個多星期,快樂到我都有點不想回來了。
喬達木的父母知道我的家庭情況的時候,也有點擔心我喬達木會不會合不來。不過,我和喬達木用一個星期的歡聲笑語打消了喬達木父母的擔心。喬達木的父母看樣子也很贊同我和喬達木的交往,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幸福美好。
河谷市和臨近的恆際市差別太大了,有人說,如果把繁華的恆際市比作一個身材健壯的大男人的話,那麼河谷市就是美麗動人的小少女了。恆際市就像是一個強壯的男人,給河谷市提供一個安全的臂彎。恆際市和河谷市就是一對幸福無比的戀人。
這是一個美麗的傳說,河谷市的風景的確很漂亮。河谷市,顧名思義,有一條河流穿過,並在城市的東南角流出。而河谷市的東南角是一片起起伏伏的丘陵,經過河流長年的沖刷,沖出了美麗動人的河谷風光。河谷市的名稱也就這麼來了。
第一次和喬達木游覽了河谷風光後,我們總覺得這樣美麗的風景,只有我們兩個人來分享是不夠的。于是,來到河谷市的第四天,我干脆把明苔絲和安楓莉也一起叫過來旅游了,反正這個假期也沒什麼事情。
喬達木叫來了同住在河谷市的何遠影,明苔絲則叫來了龍鶴。于是,我們幾個年輕人組成了浩浩蕩蕩的旅游團,來到了河谷風景區。
要好好游覽河谷風景區,不在河谷風景區里呆個幾天是游覽不完的。所以一到風景區,我們就去風景區的賓館訂房了。
河谷風景區里有幾間很不錯的賓館,我們連續找了兩間,居然都沒有空房了!現在是假期,沒有空房很正常。我們找到了第三間賓館——謝天謝地,這間賓館終于有空房了,可是,只剩下兩間單人房了……
這樣的場面看起來有些滑稽,每個單人房只有一張床,可是我們有六個大活人,總不能讓沒床睡的人去走廊睡吧。
這時候,轉機來了,一對金發碧眼的外國游客過來退房,于是,前台的服務生對我們說,又多了一間雙人房可以給我們。
「要快點做決定哦,說不定等一下又有客人來訂房了。」服務生笑著看著我們這群不知所措的學生們,語氣里帶著一點善意的催促。
「要不這樣,我們這兩對就住同一個房間好了,賓館的單人床一般是可以勉強睡下兩個人的,」明苔絲突然想出了一個主意,「至于楓莉,如果你足夠放心何遠影師兄的話,你就和他住雙人房吧。」
天啊,這個天才級的主意也只有明苔絲才想的出來。對明苔絲來說,和龍鶴擠在一張床上估計是她很渴望的事情。而對于我和喬達木來說,這個主意也無可厚非。可是要讓何遠影和安楓莉這對非情侶住同一個房間,實在有點冒險。雖然,我和明苔絲都知道——安楓莉對這個冷漠的師兄有一點好感。
「哎呀,這怎麼行呢,畢竟蜂蜜和何遠影師兄……」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要不然,我和蜂蜜擠一張床好了,達木你就和何遠影師兄睡雙人間好了。」
「這太不好了吧,要不然雙人間給你們……」喬達木的話幾乎沒經過大腦就冒了出來,「我和遠影……」
「哎呀,算了吧,達木,」我忍不住要笑出來,「你還真想得出來,兩個大男孩擠在一張床上,像什麼話啊!」
明苔絲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點點頭,龍鶴在一旁捂著嘴,努力壓抑著自己狂笑的沖動。
「其實,我沒意見的啦,」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安楓莉開口了,「我相信何遠影師兄的。況且,我們又是分開睡在兩張床上的,沒事的啦……」
這下輪到我震驚了,明苔絲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花痴到這份上,也的確夠可以了。
「算了,我看看能不能在走廊擺一張床,」何遠影發話了,「你們睡房間吧。」
「不行,現在天氣還冷著呢,」喬達木表示反對,「特別是到了晚上,沒有暖氣的話,可以凍死人的。」
「對啊對啊對啊,何遠影師兄,我真的沒關系的啦。」安楓莉雖然嘴上說著沒關系,但實際上,她的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了。
最後,經過商討,我們定下了住房方案——明苔絲和龍鶴住一間單人間,我和喬達木住一間單人間,何遠影和安楓莉住一間雙人間……
所有手續弄完之後,我們領了鑰匙牌,去看各自的房間。在我們拿過鑰匙牌的時候,又有一隊年輕人過來訂房,看上去也是來游覽的學生。前台的服務生禮貌地對他們笑了笑,告訴他們所有房間已經都住人了……
三個房間都在同一樓層,兩間單人間是相鄰的,而何遠影和安楓莉的那間雙人間就在走廊的另一端了。說實話,雖然我們對何遠影的人品很有信心,可是,還是為安楓莉感到一點點不安。
安楓莉看上去比誰都高興,拿著鑰匙牌沖在最前面,把何遠影甩在後面。看到這種奇景,我們都無話可說了。
房間打掃得很整潔,電視空調網絡接口一應俱全,洗手間里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看來的確是一間很不錯的賓館。
喬達木把我們兩個人的兩大包一起扔在一張椅子上,我躺在房間里僅有的一張床上。這張床的大小還可以,起碼裝下我和喬達木是沒什麼問題的。
床墊很柔軟,雖然比不上五星級酒店的床舒服,可是,在我看來,已經足夠讓我睡上一個好覺了。
我側過臉,看到正靠在牆上的喬達木,我才突然醒悟過來——這是我第一次和喬達木同睡一張床。
之前的幾天我都住在喬達木家里,喬達木的家人是那種很傳統的人,雖然他們嘴上沒說,可是我們總覺得第一次見家長見面就公然在長輩的眼皮底下同床總歸是不太講究,所以在喬達木家里,我和喬達木一直各自睡一個房間。
可是現在——應該說是今晚,我就要和眼前的這個男孩同床共枕了,想到這里,我的臉不禁有點發燒。
「喂,今晚你會不會對我做什麼事情啊?」我到底還是有一些不放心。
「今晚的事情今晚再說了。」喬達木一臉輕松。
「哼!你不說清楚,我今晚就讓你睡地板!」我坐起來,手里緊緊抱著潔白色的枕頭,「說啊!」
「哼!我還怕你會對我怎麼樣呢!」喬達木一把撲過來,把我按倒在床上,「小衣,你擔心什麼呢,反正我們的關系都這麼好了……」
「啊!你走開啦,喂,別這樣啦!」我推著喬達木,但是推了兩下之後我就放棄了——反正喬達木也沒有用力按著我,而我也不想真的推開他。
突然,我覺得我的腦海里劃過了什麼東西,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感覺到從大腦里傳來一陣陣痛。
看到我捂著頭部,喬達木知道我又頭痛了。喬達木用手撫模著我的頭,一臉的關切。
我看著喬達木的眼楮,他正居高臨下看著我,他眼楮里的那種溫柔軟化了我的身體,所有抵抗的想法全都消失了……
這時候,有人不合時宜地敲了敲門,糟了,剛才我們忘了關門!我和喬達木狼狽不堪地從床上起來,這才發現敲門的是住在隔壁的明苔絲。
「喂,你們就這麼著急?」明苔絲一臉戲虐,「有些事情不用那麼著急的,今晚大把時間呢!」
「你才著急呢!」我恨不得把手里的枕頭砸過去,「走開啦!」
一旁的龍鶴終于忍不住了,靠在牆上毫無風度地大笑起來。
午飯時間到了,我們四個人一起去找安楓莉和何遠影吃飯。剛走到樓梯口就遇見了他們。安楓莉一臉幸福,何遠影則還是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我們的房間還在收拾,」安楓莉對我們說道,「我們一起吃飯吧,餓死我啦!」
我們六個人一起到餐廳吃飯,午飯的內容是河谷市的各種特產。河谷市的特產的確好吃到沒得說,雖然有很多都是肉食,不過吃起來沒有一點肥膩的感覺。我們三個女生不要命地狼吞虎咽,完全不怕多長幾兩脂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