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工作做,但是會輕松許多,」喬達木說著按了按鼻梁,「接下來會有別的部門和我們合作,工作量不是很多。」
「何遠影師兄也該忙完了吧。」我問道。
「遠影啊,他們才剛剛開始呢,」喬達木說道,「他們的工作主要是在中後期,和我的部門剛好相反。」
「你現在是部長了,真正統領一個部門了,」我舉起了杯子,「恭喜你哦。」
「你的恭喜比誰的都重要。」喬達木笑著和我踫了踫杯。
「像你這樣的大學生活,真是精彩。」我說著又夸了他一句。
「有你就更精彩了。」喬達木說著再次舉起了杯子。
「你真會說話,」我和他再次踫杯,「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懶散,總想著每天上完課就行了。其他的時間,就由自己任意揮霍。」
「我們不都在揮霍自己的時間嗎,你看我,不知不覺,好幾天的時間就被我揮霍掉了,」喬達木說道,「因為時間過得太快了,所以,總有一種揮霍的感覺。」
「有你這種說法,以後我揮霍時間就有理由了,」我不禁笑了,「干杯!」
這時候,我們店的菜上來了。肚子早就開始抗議了,我們毫不猶豫開始動手。
今晚我們的一切都很同步,同樣的飲料,同樣的菜肴,再加上同樣的刀子叉子勺子,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得契合。
「對了,問你一個問題,何遠影師兄有什麼朋友嗎?」我費力地切下一塊牛排說道。
「好像沒有哦,平時只見他和他的家里人聯系,」喬達木說道,「听他宿舍的人說,平時也沒見有什麼人來找過他。」
「除了他們班上的人,就只有你一個朋友了?」我問道。
「我覺得你可以把前面那句話去掉,」喬達木點點頭說道,「嚴格來說,在恆際大學里,只有我一個朋友。」
「這麼可憐啊。」我不禁感慨。
「就連我,也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才結識的,」喬達木說道,「通常,有什麼工作的話,都是上級布置下來,我和他合作完成。當然通常我們的小組不只有我們兩人,和其他人協調的工作,都是由我負責的。」
「看來你還是很有本事的,能夠和他交上朋友,」我淡淡一笑,「不過,這也說明,從內心里,他還是需要朋友的。」
「一個象征性的朋友,僅有的一個朋友,」喬達木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可被他害慘了,唉……」
「你以前跟我說過。」我忍不住笑了。
「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說的,我記得。」喬達木微微一笑。
「你什麼都記得。」我微笑著看著他。
「哦,對了,听說,你們宿舍的楓莉對遠影有點……意思。」喬達木像是在講一個笑話似的笑了。
「好像是吧,當然,她極力否認這一點,」我用叉子叉起剛切下來的一小塊肉,「其實,怎麼說呢?經過我的觀察,蜂蜜對于何遠影師兄的感覺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這一次忍不住笑了的是喬達木,「這真是一種有趣的感覺。」
「其實,我對他也挺好奇的,」我說道,「一個人能夠冷漠成那樣,你不好奇嗎?」
「也許,是因為他女朋友的原因吧,」喬達木輕輕嘆了口氣,「我還記得我們在恆際湖里撈到的那個願望袋嗎?」
「彭梓雲,好美麗的名字,」我也有些感慨,「可惜,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你也對何遠影那麼好奇呢?」喬達木神秘地一笑,「看來,何遠影的魅力的確是不俗啊。」
「你不會生氣吧?」我看著他的眼楮問道。
「哪里,整個恆際大學的女生都對喬達木很好奇,我的女朋友也對何遠影表示好奇,說明我的女朋友很正常,」喬達木說著拿起了我的空杯子,「我去倒飲料。」
喬達木回來的時候,我把我對何遠影好奇的原因說了出來。
「你還記得,上學期你建議我去听葉徨教授的講座吧,」我說道,「葉徨教授說,失憶的原因,是我大腦里儲存記憶的蛋白質缺失了。不過,也並沒有完全缺失,還留存了一點在我的大腦里。而當有些什麼人或者事情觸發了這些殘存的記憶的時候,我的大腦就會有反應……」
「比如?頭痛?」喬達木接下去說道。
我點了點頭。
「所以呢?」喬達木接著問道。
「你知道嗎?每一次我看到何遠影,我都會頭痛,幾乎每一次都是這樣子,」我說道,「而且,還記得我們再恆際湖看到的那個願望袋嗎?當我第一眼看到那個願望袋的時候,我頭痛得暈過去了。」
「嗯,我記得。」喬達木點點頭說道。
「還有很多,比如,我跟你提過的那個精神病院里的少女,」我接著說道,「每一次我看到她,我也會頭痛。」
「你還忘記了,親愛的,」喬達木抬起頭,伸出手,輕輕撫模著我的臉頰,「記得我對你告白的那一夜嗎?你也頭痛得差點暈過去了。」
「啊?可是,也就只有那一晚,你讓我頭痛啊,」我把臉往前靠,讓喬達木的手掌完全停留在我的臉頰上,「所以我把那一夜的頭痛歸結為——幸福!」
「好了,說不過你,吃飯吧,快涼了,」喬達木把手伸回去,拿刀叉切割著盤子里的牛排,「所以,你覺得,也許何遠影是找回你的記憶的一把……鑰匙?」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也切割著盤子里的牛排,「何遠影師兄否認我們以前認識過,而彭梓雲已經不在人世了,不可能去問她。至于在精神病院里的秦雨婷,每一次她見到我就好像見到猛獸一樣對我避而遠之。唉,我手上僅有的線索都斷了啊。」
「別急,慢慢來,總會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的,」喬達木把最後一塊肉送進嘴里,「啊,真飽啊,這頓飯吃得真舒服。吃得飽嗎?小衣,要不要再來一份?」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