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沒關系的啦,有你這麼一個大男生在我身邊,我爸媽一定很放心的啦,」我一臉的不在乎,「真的沒關系的。」
我和何遠影並肩在人行道上走著,路邊的民工們不斷向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也許在他們這里,很少能夠看到我們這些他們世界之外的人吧。
「最近協會的工作還很忙嗎?」我問道。
「還好,今天空閑。」何遠影說道。
「那真是難得的一個休閑的周末啊,」我說道,「我今天一整天就給了那個酒會了。」
「什麼酒會呢?」何遠影問。
「恆際第一商場的開業酒會啊,酒會的東西多到不得了,」我興致勃勃地描繪著酒會的場景,「還有好多大人物,連副市長都過來了。」
「哦。」何遠影說著應了一聲。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怎麼說話,我所能找到的話題對何遠影來說都沒有吸引力,何遠影卻也不主動說話,一時間場面有點僵硬。
突然,我的頭劇烈地疼痛起來,疼痛來得很突然,一時間我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馬路兩邊的建築物似乎都黏在了一起,怎麼分都分不開,我眼前的人影也都變成了一個個模糊的不規則幾何圖形。我捂著頭,往後退了幾步,還好何遠影及時扶住了我。
「你頭痛了?」何遠影問道。
「啊,是啊,怎麼在這里也會頭痛?」我隨口來了一句。
對啊,沒錯啊,這個地方看起來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啊,為什麼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會頭痛呢?這不會和何遠影有關系吧?
可是,剛才,還沒看到何遠影之前,我就頭痛過一次了。天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關于我記憶的線索越來越凌亂了。
「還是回去吧,也許你真的累了。」何遠影扶著我,到馬路邊幫我叫了一輛出租車。
「謝謝。」我扶著頭鑽進出租車,「你也早點回去吧。」
我半躺在出租車的後車廂里,頭腦一片混亂,出租車司機連問了三遍「去哪里」,我才回答。
混亂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
我睜開眼楮,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潔白的被單蓋著我的身體。我覺得自己的身體涼涼的,這時候我才發覺,被單下面的我,一絲不掛,我的臉立刻感覺到了一種灼熱的感覺。
怎麼回事啊?我躺在床上環顧四周,這是一間陌生的房間。在我的面前有張木質書桌,看上去有一定年頭了,有些地方已經開裂了。書桌上蓋著一塊玻璃,玻璃上放滿了各種東西,我看到了一疊書本,看上去已經放了很久了。
這是一間什麼房間啊,還有,為什麼我會一絲不掛躺在這里?我歪過頭,在床邊的一張木椅上看到了我的衣服。原來我穿的是一條粉白色的連衣裙,和我的衣服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條白色的襯衫和牛仔褲。當然,木椅上的東西還不止這些,還有……一條男士內褲。
天哪,難道我被……那一瞬間我幾乎崩潰過去。當然可怕的事情還不止這些,我在緊挨著床頭的木櫃上看到了……一個杜蕾斯的盒子……
這下我徹底崩潰了,腦袋里一片空白,我到底是怎麼了?在這個奇怪的房間里看到這奇怪的一幕,還有我猜不出的情節。
從房間外傳來了洗漱的聲音,我用了1分鐘的時間從崩潰中掙扎出來,慌慌張張地從木椅上把自己的衣服翻出來,當然我沒忘記用被子圍住我的身體。好不容易在木椅上把我的衣服拿了出來,我七手八腳穿起來。以前在家里,我穿衣服的速度總是很快的,可這一次幾乎全都亂了套。當我手忙腳亂把內衣穿好的時候,房間外洗漱的聲音停止了。我听到了一陣腳步聲,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房間門口。
我抬起頭,看到了那個人,他是……
何遠影。
……
「遠影……」
我睜開眼楮,眼前的模糊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我看到了和剛才截然不同的一幕——房間里擺放著三張床,床上的被子毫無例外都是卡通圖案。此外還有兩個女生坐在書桌前,因為我突如其來的聲音而轉過頭來看著我。
「小衣,你醒了。」安楓莉說道。
「嗯,是啊,可還是好困,」我打著哈欠,漸漸明白了剛才不過是一個夢境而已,「可是睡不著了。」
「你夢到何遠影師兄了?」明苔絲在一旁說道。
「啊?你怎麼知道?」我的聲音里帶著一點慌亂。
「因為你剛才就是喊著何遠影師兄的名字醒過來的啊,」安楓莉盯著電腦屏幕,嘴角邊浮起一絲微笑,「小衣,你是不是在夢里出軌了?」
「哪有,一定是你們听錯了,」我慌忙辯駁,「就算我喊了何遠影師兄的名字,也不代表我就……」
「算啦,綾衣,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啦,」明苔絲對此一點都不在意,「我也經常夢見和別的男生在一起牽手散步啊。」
「那,龍鶴哥知不知道你發的春夢里他不是男主角呢?」安楓莉說道。
「知道了又怎麼樣,難不成把夢里的那個第三者拉出來痛打一頓?」明苔絲說道,「再說了,我又不知道我夢里面的那個男人是誰。」
我走到衛生間,打了一盆水洗臉。冰涼的冷水讓我清醒過來,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頰上還有一點緋紅,頭發則亂得不成樣子。我把濕毛巾覆蓋在臉上,冰涼的感覺透過皮膚滲透進我的大腦,在那一瞬間,許多東西浮出了水面。
我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了前天去過的那一片居民區,那些淡黃色外牆的老房子,還有在馬路邊休息的民工和玩耍的孩子,還有……何遠影。
怎麼又想起他了啊,我的內心在痛苦的嚎叫著。這時候,我感覺到大腦里有某個地方閃過了一絲疼痛,就好像漆黑的夜空中閃過一道閃電一樣。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我把毛巾扔進臉盆,沖到床頭拿起手機一看,頻幕上顯示著︰日程表提示計算機學院辦公大樓喬達木
哎呀,我差點忘了,今天下午我答應喬達木幫他整理文件!我看看時間,還好,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準備。
穿好衣服後一路奔到計算機學院,今天的游覽車很給力,沒讓我等太久。當我到達計算機學院的時候,時間剛好差不多。
喬達木早早地等候在樓下,手里拿著一大疊資料,一臉微笑在那里迎接我。我快步跑上去,正準備開口時,喬達木拉過我的手,走上了階梯。
「要不要我幫你拿一下資料。」我看到夾在喬達木左手臂下的那些資料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