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怎麼樣才可以知道一個少女的心思?
話語,表情,眼楮……你以為通過這一些表面的東西就可以看透一個少女的心嗎?答案是否定的。
少女的心是世界上最復雜的東西,就算是完整地呈現在你的面前,你依然看不懂,藏在心間縫隙里的那些加了密的符文,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而那些加了密的符文,也許連少女本人也讀不懂。換而言之,就算是一個少女面對著自己的內心,她也無法完全看懂,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就是這樣一顆難以讀懂的心,在這個世界上發揮著巨大的威力。無數男孩為它著迷,無數女孩為它迷惑。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可以和這顆謎一樣的心發生牽扯。
這就是少女的心,獨立于任何人之外,它是除了男孩,女孩之外這個世界所具備的第三人格。
它凌駕于每一個男孩和女孩之上,注視著他們,偶爾提醒一下他們︰我在看著你們。
***
何遠影,秦雨婷,喬達木,恆際大學……
我在電腦屏幕上列舉出了一連串會讓我頭痛的東西,何遠影和秦雨婷毫無疑問首當其沖。至于喬達木,我不知道要不要把他也列進去,和喬達木在一起的大多數時間是正常的,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時候,會讓我頭痛。例如,他的告白,他的吻,還有和他同床共枕的時候。
至于恆際大學,則要細分了。恆際大學的林蔭大道是我最恐懼的地方之一,剛來的時候經常會在林蔭大道上面頭痛,不過近來情況好很多了,也許是對這條魔鬼一般的小路有了免疫力的後果。另一個地方就是恆際湖了,我還記得那一次痛到暈倒被送進醫院。
但是對于有些人,是注定沒有免疫力的,比如何遠影,比如秦雨婷。
每一次看見何遠影,我幾乎都會頭痛,而秦雨婷,和她見了幾次面,每一次都觸動了我的頭痛。
現在,我的名單上又多了一個項目——淡黃色的老房子。
那一排淡黃色的老房子依然無法從我的記憶力刪除,我實在想不出它到底跟我會有什麼關系。也許唯一的關系就是,我在那里遇見了何遠影。但是顯然,那一次頭痛,不是何遠影引起的,在何遠影出現之前我的頭就痛了。
有時候,線索越多,看似離真相越近,視線卻越來越模糊。過多的線索,不僅不能起到指路的作用。如果線索糾纏在一起,只會讓真相越來越難以察覺。
五一假期的最後一天,我半躺在床上,面對著我的筆記本電腦。長時間面對電腦屏幕讓我的眼楮有些發酸,我眨了眨眼楮,眼前的光線在一秒鐘內被分解成各種不同的顏色,然後消散不見。
從床上起身,到梳妝台前梳理了一下頭發。頭發有點亂,不過還好,我的頭發很好打理。梳理頭發的時候我看到了發線附近的那一圈淡淡的疤痕,這才想起我已經快要遺忘這圈疤痕了。
喬達木還沒有發現我臉上這個隱藏得天衣無縫的秘密呢,不知道當他發現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我不禁有點啞然失笑。
今天爸媽都不在家,明天又沒課,我可以悠閑地在自己家里蕩來蕩去,完全不需要煩惱一些額外的事情。
算了,出去走走吧,昨天做了一天的腐女,也是該出去走走了。
到了外面才發現空氣是如此新鮮,比空調里吹出來的風好聞多了。我一開始是閑庭信步,而後越走越快,最後干脆用接近慢跑的步調在走路。
這樣子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也覺得有些累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小區的出入口。也好,順便到小區外面的世界走走吧。
小區的出口附近有一個地鐵站,不過地鐵站里人不是很多,把地鐵站修在這里的確有些浪費。因為住在這里的人大多都有車,地鐵對這里的人來說,更多的只是一個擺設。
那麼,今天就讓我好好使用一番吧。
我站在地鐵站里的地鐵路線圖前,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把整個恆際市的地鐵線路瀏覽了一遍。地鐵真是一個好東西,這麼大的一個城市,只需要一個點,就可以隨意瀏覽了。
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撬動整個地球,給我一個地鐵站,我可以瀏覽整座城市,這也許就是地鐵的魅力所在吧。
這時候,一條線路上的一個地鐵站名字吸引了我的目光——舊宿舍區站。
許多地方的地鐵站名總是很奇怪,讓人不知所以然。我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最近收到的一些新聞,才發現這個「舊宿舍區站」原來是一個新的地鐵站點,為了方便住在那里的農民工出行,特意修建了這個地鐵站點。想到這里,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不知怎麼的,我突然對這個舊宿舍區站起了很大的興趣,我走到附近的觸屏電腦,在「查詢」一欄那里輸入了「舊宿舍區站」這個站名。
輸出的結果讓我的頭痛了一下。
觸屏電腦上出現了一排我再熟悉不過的老房子——淡黃色的房子,三四層樓高,外牆有些破舊,樓下的馬路邊三三兩兩坐著一些女人或孩子——這不是讓我迷惑了好幾天的地方嗎?
自從上一次在那里遇見何遠影之後,我的疑惑就沒有停止過,為什麼這排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老房子會觸發我的頭痛?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對了,為什麼不過去看一看呢?
我到售票機那里買了一張地鐵票,舊宿舍區站離我家挺遠的,幾乎要跨過半個恆際市,估計沒有一個小時是到不了的。不過沒關系,反正今天一整天我都有時間。
剛上列車的時候,人很少,我不費任何力氣就找到了座位,到後來,人就越來越多了。當地鐵穿過一個繁華的商業區的時候,周圍的空氣一下子擠進了許多手上拿著大包小包的女孩們。難得有這幾天假期,不出去放一下血實在是說不過去。
到了商業區的下一個站,我需要轉車,于是費盡全身力氣擠出列車。還好我身材嬌小,在各種類型身材組成的人群中穿梭算是比較輕松。
轉了車之後,我就只能站著了,因為下一列車上一個座位都沒有。又經過了幾個站,離舊宿舍區站越來越近了,列車上來幾個衣著破舊的農民工,臉上帶著千篇一律的表情。只有幾個小孩子東張西望的表情能夠給這列冷冰冰的列車帶來一點額外的色彩。
小孩子們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在我身上,畢竟在一群衣著簡單的人中間,我今天的打扮有點光鮮獨特。對于小孩子們友善好奇的表情,我總是報以一個淺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