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顏雪崖踏上雲中島的時候,島上就顯得慌張忙亂。老總管帶著屬下把雲中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沒有金碧輝的身影。
顏雪崖徑自前去拜見金蟬子,海王也拿自己的親生女兒沒辦法,只能搖頭嘆息。
碧輝她,這次是真的打定主意離開自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她身在何方,而是她月復中的孩子。今天就是滿兩個月的最後一天了,那孩子簡直就是個定時毒藥,一刻留在碧輝的體內,一刻就會對她的生命造成威脅。
孩子是他們愛的結晶,他自然是喜歡的不行。可一旦這個孩子會損害甚至要了她的性命,他寧願除之而後快。
金蟬子望著眼前目光悠遠的年輕人,仿佛看到了十四年前的自己。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雪崖,你愛碧輝嗎?」
顏雪崖望著海王那張沉靜的臉,知道他有話要說,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但從他堅毅的眼神里,流露出肯定的答案。
金蟬子嘆道︰「當年,南音,也就是碧輝的娘親,由于噬心的關系,身體情況也不容許她生下碧輝。」
看顏雪崖的眼神慢慢凝聚,他接著說道︰「可是,我最後還是選擇了尊重她的決定,讓碧輝出生了。為此,你的岳母,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可是,我看著她望著小小的、粉女敕的碧輝的眼神時,知道她是幸福的。」
他閉上眼,仿佛在追憶往事。再睜開眼時,拍著顏雪崖的肩膀,淡淡道︰「既然碧輝選擇了今日消失,說明了她要生下這個孩子的決心。你現在該做什麼,可明白了?」
顏雪崖略一沉吟,豁然開朗。他向金蟬子抱拳作別︰「岳父大人放心,雪崖一定尋回碧輝,竭盡全力,保她們母子平安!」
金蟬子捋著胡須,笑著目送顏雪崖遠去。
孩子,如果你此番能找到她,便能一直幸福下去。
莫離和暖沁看顏雪崖也不在雲中島上多做逗留,便要打道回府,十分不解。
暖沁更是氣不過,攔在顏雪崖面前︰「皇上,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尋我家小姐?枉她對你一片痴心!」
莫離慌忙上前告罪︰「皇上息怒,暖沁也是尋主心切,求皇上莫要責罰。」轉而責怪暖沁︰「皇上若是不掛心皇妃,豈會不顧天氣惡劣,執意前往雲中?」
暖沁見他說得有理,呆在一旁不再言語。顏雪崖並無責罰之意,只是詢問她︰「暖沁,你自小跟著碧輝,一定很了解她。」暖沁听到這話,不無得意,拍著胸脯道︰「這是自然!皇上有什麼要問的,盡管開口,暖沁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顏雪崖等的就是這話。他鳳眸挑起,斂了神色,認真地問道︰「碧輝她,是否一直在暗中經營錢莊、航運等生意,有自己的人脈和基地?」莫離聞言大驚,看向暖沁。這事從未見她跟自己提起過。
暖沁看顏雪崖問到這份上,心里清楚他已經知道了個大概,再瞞下去也沒有意思。更何況,現在事關自家小姐安危,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念此,她回道︰「不錯。不僅在雪國,在鄰國烈焰和交趾都有分布,涉及賭坊、妓院、客棧、茶樓、錢坊、鹽鐵、水路航運不等。」
顏雪崖眸中的笑意更深。他的小妻子,居然有這麼大能耐,獨自操持這麼大的產業。而且,據他的雪影密探回報,幾乎沒有用雲中的財富支撐,全憑各行業間資金周轉,相互推動而來。
「多久了。」他朗聲問道。
「已有兩年。」
顏雪崖心中暗自思忖。烈焰國與交趾國,無論在大小、軍力、財力方面,後者都難以與前者相抗衡,碧輝去往烈焰的幾率要更大一些。此事尚須從長計議。他沒有遲疑,下令揚帆起航,返回雪國。
次日,雪國新帝顏雪崖便對交趾宣戰。
「交趾仗著雪國長期混戰,在雙方貿易中屢次欺壓雪國商人、肆意扣留雪國船只貨品,現對其宣戰。三月之內,蕩平交趾。」官榜公文不日便被送至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