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輕嘆一聲,扶起磕頭不止的司空城,道︰「義父快請起。我怎麼會忍心傷害您的親生兒子。」
司空城抬起頭,感激卻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頓了頓,她幽幽道︰「更何況,他要是死了,我怎麼跟下面的朵兒交代。」
司徒逸也凝視著她。
顏雪崖眼中的笑意漸深,唇角勾起,看他的碧輝會怎樣讓眾人安心釋懷。
她沒有言語,地上的司空爵卻漸漸神智混沌起來,復又歪倒下去。大家又齊齊去看他。小皇上和楠兒也好奇地湊到前面瞪著眼楮看。
沒過多久,司空爵漸漸蘇醒過來,睜開眼的第一句話竟是︰
「爹,皇上,你們在干嘛?」
司空城一臉不解,試探著問道︰「爵兒,方才的事,你都不記得了嗎?」
司空爵笑了起來︰「爹,你說什麼呢?怎麼會不記得?皇上召見我和司徒世子、青瑾,一齊入宮,謁見雪帝啊?」
司空城又驚又喜,忍不住抱著司空爵痛哭流涕。後者被他搞得手足無措,只好用目光求助于站在一邊的司徒逸。
「司空兄所言甚是。」司徒逸朗聲道︰「正說到雙方商貿一事,天氣炎熱,你有些受不住。」
司空爵有些不好意思地模模鼻子,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道︰「習武之人,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暈倒,著實讓人見笑了。」
「無妨。」顏雪崖接過話來,不動聲色︰「司徒世子,舍妹可有隨同進宮?」
司空城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只听司空爵一臉疑惑,道︰「司徒世子何來的妹妹?」
四座皆驚。
小皇上探尋地看向司空爵。只見他面色純淨,目光坦然,不似作偽。
司空城好像有些明了,對皇上道︰「犬子不適,微臣帶他先行告退。」準奏後便和司空爵一同退出了大殿。
經過金碧輝時,對她報以感激的歉意。金碧輝微微頷首,目送父子兩遠去。
「咳咳,」顏雪崖出言提醒,她該給大家一個解釋了。
金碧輝莞爾一笑,道︰「方才給他服下的,是忘情丹。」
了卻前緣,終生忘情。再不會記起,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戀。
她在心里喃喃自語︰這本是我留給自己的。提煉了三年,終成這一顆忘情靈藥,她原本打算楠兒稍稍長達後,就將他的身世告知于他,自己則服下這顆忘情丹,從此真正與雪崖恩斷情絕。
許是猜到了她的心意,顏雪崖的神情既酸澀,又甜蜜。想起她也許曾有過自己服用的心情,就莫名的後怕。他無法想象,如果碧輝忘記了他們的曾經,忘記了他們之間的愛與誓言,終有一天連自己都忘了,他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從此天塌地陷吧?他靜靜地想著。因為,她就是整個世界。
顏雪崖懷著這種心情,看向金碧輝的方向,她也恰巧在看他。兩人四目相對,她驀地收回了目光。
還好她沒有,他的心柔軟地蜷縮起來。近來她總是帶給他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踏實又窩心。看著她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眸中偶爾還會流露出從前狡黠的目光,他知道,她終將回到自己身邊。
三生石上緣,命中注定的相戀。
司徒逸努力忽略兩人之間心有靈犀的默契、天衣無縫的配合,卻怎麼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三年來,他很少見她真正地笑過。總是淡淡的,仿佛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與世無爭。她是在心上加了鎖,把自己給鎖住了,再不向別人敞開心門。他瞞了這麼多年,還是讓顏雪崖找到了她,是放她走的時候了麼?
可是碧輝,你可知我有多不舍。就當我是自私吧,我想要,有你的幸福。
三個人就這樣各懷心事,直到小皇上見楠兒有些乏了,吩咐金碧輝帶著楠兒自回去休息,余下的事自己與雪帝、司徒逸商議即可,方才散去。
主殿上一下子只剩小皇帝與兩人,分坐在兩側。
電光火石般的眼神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