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透過簾幕,看到司徒逸那張孤寂的臉。
轉過頭,正對上顏雪崖深沉的目光。他溫柔地看著她,微微頷首,眼神中卻有鼓勵。
只有這一次,把你讓給他。
金碧輝感懷地抽出他掌心的手,走近撩開簾子,探身進去。
司徒逸睡得很沉。他和她一樣,睫毛濃密,遮住了睡眼,有一種難言的沉靜。
她替他掩好被角,默默地坐在床沿,想著心事。
司徒一家為自己和楠兒做了太多犧牲,彼此牽扯,早已糾纏不清。從前她總想著如何回報,如今看來,甚是不必。還也還不清,不如來個了斷。絕情丹只有一顆,給了司空爵服用,否則,她真的很想給床上安睡的司徒逸一顆,讓他永遠地忘記自己。
也許,他會選擇回憶。
然而,無論如何,她已和顏雪崖商議好,等楠兒一醒,他們一家人就一起離開,回到雪國。就算她多不願面對宮中的高牆和他的兩個後妃,可那兒才是楠兒的故鄉。
司徒逸是對的。只有在他沒有意識的時候離開,才不會那麼痛苦。
金碧輝緩身站起,屹立在床邊,久久地注視著熟睡中的司徒逸。
良久,終于俯子,用微涼的指尖整理好他額間的碎發。不做停留,轉身離去。
身後床上躺著的司徒逸,眼角劃過一滴清淚,碎在了枕邊。
…
到了正午,楠兒便清醒了。見了顏雪崖,也不言語,只是向翠縷討水喝。常百草心里一顆石頭總算落了地,陪著楠兒說著江湖軼事玩兒。金碧輝則正忙著和綠意收拾行李。
烈焰的產業她已決定交由綠意和翠縷打理,沐風總管全局。這三人都是她培養起來的心月復,她是信得過的。
更何況,這里還有司徒逸——時至今日,她仍可以無條件相信的人。他一定會扶持他們。
希望他能早日尋到自己的幸福。她偷閑倚在門沿,這樣想著。肩膀被一雙骨節清白的大手握住。
「在想什麼?」顏雪崖勾起唇角,笑得很蠱惑。
金碧輝斜睨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抬腳跨過門檻。
卻被他自身後摟住了腰。她添了楠兒,身材卻保持得極好,腰肢縴細,柔弱無骨。
他卻微微蹙了眉。他的碧輝實在太瘦了,簡直不堪盈握。可她在懷中的那種真實的感覺,實在讓他沉醉。忍不住把頭埋在她的發際,貪婪地嗅著她的幽蘭馨香。
綠意見狀早悄悄退了出去。顏雪崖攔腰抱起金碧輝,抬起右腳關上了門。
這是她的閨房。
素色薄紗的帷幕,層層疊疊掩了繡床。房內沒有過多的裝飾,書架上倒陳列著很多醫書和兵法。顏雪崖第一次看到她房內的這些,有些驚奇,又默默歡喜,他的小妻子,終于長大了。
金碧輝忙著掙月兌他的禁錮,可氣力實在難以抗衡,捶打在他胸前的力道像小貓在撒嬌。顏雪崖仍是一臉戲謔地盯著她,雙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覆上她的翹臂,指尖纏繞著她腰際的絲帶。
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在耳邊拍打,她有些著慌,可楠兒和百草爹爹就在隔壁,又不敢有大動靜,只得低聲道︰「雪崖,你放手…」
「為夫怎麼舍得放手?」顏雪崖故意逗她,干脆咬上了金碧輝的耳垂。這是她全身最敏感的地方,果然一下子就紅得滴血,熱得發燙。她又羞又急,忙忙地想要推開他。
他卻越抱越緊。本來只想逗逗她,可她如此激烈的反應,敏感的讓他迫切地想要重溫從前芙蓉帳暖,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
三年了,他知道她一直守身如玉,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時勢所迫,他不得已另娶,可卻從未臨幸過她們,甚至不曾招幸過一個女人。每當夢到她一襲紅衣,言笑晏晏地立于自己面前卻忽然消失,醒來後他總是感到一股暖流淌過全身,體內的渴望被激發出來。可他都忍了,寧願去泡冷水欲澆滅,也不願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來。
縱使自古帝王多情,他只鐘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