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為難的話,可以回去那一邊,或者干脆放棄。」鼬再次給出了建議。
那一邊……貌似是同樣的情形,而且,說起來,相馬他現在應該已經……!!!
伊魯卡咬緊了牙關,不想流露出自己的情緒被悠悠看出端倪。
如果說放棄的話,那麼,似乎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可是……
鎮定了一下,無論如何,如果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選擇的話,是一定會後悔的!
伊魯卡堅定的抬起了頭,手中的繩索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圓,沿著一條飄飛的弧線拋了出去。
「咦?」鼬輕眯起了眼楮,但是手中的苦無仍是那麼隨意的一丟——嗖!
仍是那麼準確的扎在繩索上、落在女人的身上。
伊魯卡並沒有失望,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幾乎是毫不遲疑的,繩索再次月兌手而出。
但是——
不僅僅是繩索,還有他的人,都一齊拋射了出去。
鼬的苦無釘住了繩索的一端,而此時伊魯卡在半空中也放開了手里的另外一端,在突然受力的情況下,繩索突然崩直,然後又劃著弧線往相反的方向彈射出去了。
空出了雙手的伊魯卡,左右手各掏出來一枚苦無,先是釘在了靠近鼬的那一邊的繩索末端——雖然沒有鼬那樣驚人的眼力,可以作出預知似的把尚在空中飛行的繩索釘住在地上,但已經有了參考點的靜止的目標,無論它是多麼的小,伊魯卡總還都能夠準確命中的。
並沒有去看自己的命中情況,伊魯卡已經在空中轉身,緊緊盯著另外一邊的飛行中的繩頭——為了便于著力,把手的一端,是做了一個用來挽握的繩扣的,相比起來,算是一個很大的目標,在他全力集中精神之下,還是有一定的把握掌握它的飛行軌跡的。
「不能是‘一定的把握’,而必須是‘完全的把握’!」伊魯卡在心中告誡著自己,把身體徹底放松下來,眼中只剩下那個在急飛行之中的小小的繩頭。
「嗖——」苦無出手的那一刻,並沒有過多的考慮,而是自然而然的,讓大腦听從了身體的指揮。
但是,成功了!
一條繩索橫搭在泥沼的兩端,正好從悠悠的身邊通過。
雖然沼澤之上不能站人,但是用繩索借力的話,大概是可以的吧?
伊魯卡是這樣想的,也這樣去做了,他從空中飄然而下,正落在那繩索之上。
雖然很軟、很晃,但對一名精英中忍來說,還不至于無法落腳。
「伊魯卡……」悠悠的眼中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伊魯卡沒有說話,只是迅的用苦無割斷女人身上的繩索。他很清楚,如果不讓悠悠恢復行動能力的話,這條繩索,是無法完全的負擔起兩個人的重量的。
他也不能說話,之前被烈火灼燒及烘烤,所帶來的傷勢到底有多嚴重,只有他自己清楚,其實他根本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末端的肌肉,一切的動作,都是憑借意志和平時刻苦的訓練籍由身體自己來完成的。身體里血液和養分供應的渠道已經不再通暢,呼吸也已經變得越來越困難,眼前陣陣的黑,只是那份「絕對不要讓自己後悔」的信念支撐著他繼續手中的工作。
很快繩索紛紛斷裂開來落入泥沼,伊魯卡小心翼翼的扶著悠悠已經陷入一半的身體緩緩上提。
只要讓她的雙腳都離開泥潭,應該就可以了吧?
伊魯卡始終以為,之所以悠悠會比相馬陷落得慢,是因為她的身體里有異于查克拉的存在,畢竟,一開始悠悠要學習忍術,就是因為她的血繼的關系,使得幾種不同的能量互相傾軋,對身體造成破壞,才需要查克拉來壓制的。那麼,顯然這些異樣的能量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稍稍抵消泥沼的吞噬的,所以她才可以堅持這麼長時間。
可是,現在看來,即使沒有了繩索的束縛,悠悠仍然不可以自由活動呢∼她只是站在那里任由自己擺弄著,似乎,限制了她的,並不是那有形的物質……
伊魯卡的頭越來越沉,漸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機械的向上提著雙臂,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就在他快要陷入沉睡的時候,悠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加油!伊魯卡!」
這聲音讓他稍微的清醒了一點,努力睜開雙眼看著這近在咫尺的女人。
一直以來,只把悠悠當作是自己的學生、同事、朋友,而沒有現她作為一個女人的美好的一面呢∼!
印象中有著大而化之的性格的女人,居然會長了這麼一張細膩柔和的臉,而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也仍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焦慮的神色,有的只是對自己的信任和眷戀。
伊魯卡有些迷惑了,這一刻,竟顯得無限的漫長。
而下一刻,他卻驚恐的現,腳下的繩子,斷了……
之前在試圖救相馬的時候,有套索的一斷就已經被鼬釘穿了好幾次,來到這邊之後,又做了幾次嘗試,其實,那繩索已經相當的脆弱,在他能夠控制查克拉的時候還好,及至精神恍惚之後,查克拉失去控制,實實在在的體重加在繩索之上,幾乎是一觸即潰的結果。
伊魯卡在一驚之下,條件反射般地抱緊了手中的身體,然後便意識到了自己也已經陷入泥潭,並且在快下沉的現狀。
由于之前就已經有過查克拉的消耗,並且身體受到極度的損傷,他下沉的度,絕對比起相馬只快不慢,幾乎在瞬間雙腿就全部沉沒,連帶著悠悠也跟著沉回到了腰部。
「啊!」兩個人在這個時候,才全部反應了過來,同時出了驚叫。
伊魯卡的雙手還能夠活動,此時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猛地把悠悠從泥水中拔出來,向最近的岸邊拋去,而他自己卻在反作用力之下又快向下沉了尺許。
看著悠悠在空中仍是手足僵硬的樣子,伊魯卡大概知道自己已經沒救了,但是,至少,悠悠不會有事了,只是希望,相馬的事……不要怪我,才好……雖然,那應該是奢望……
伊魯卡慢慢的合上了眼楮,帶著一些安心,又帶著一些不甘。
「真沒想到,你居然能用這種方法救她出來呢∼!」鼬的聲音傳來,「我該說你太聰明呢,還是說你笨呢?∼」
我,真笨……這樣,就以為悠悠可以月兌險了麼?……伊魯卡的思海里浮出了最後一個念頭,慢慢的被泥漿淹沒了頭頂。
火仍然健旺,沼澤卻不再翻滾,連氣泡都沒有留下半個,只有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