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天光放亮之後,兩人又再次上路。
卡卡西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始終皺著眉頭,目不斜視的低頭趕路,我幾次以目光探詢無果之後也只有無奈的聳聳肩隨他去。
這一日,穿過一片密林,眼前豁然開朗,似乎整個遼闊的天地都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雲霧之中,只在其中隱約有山脈的影子。
「那就是雲社山麼?」我舒展了一體,極目遠眺。
「啊,應該就是了∼」卡卡西掏出地圖來比照了一下。
「好大的一片啊……」我開始頭疼。
「是啊是啊!」卡卡西點頭。
這家伙,怎麼一點認真的樣子也沒有啊?!我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但後者絲毫沒有悔過的覺悟,反而一臉輕松的問我︰「哪,隊長,接下來的行動,請指示!」
指示個頭!總之,先爬上去再說吧!
登山的路線,應該還是先沿著安全的道路抵達雷神廟為好,這一段路上,並不完全是荒無人煙,而是經常能遇到上山拜祭的普通民眾,偶爾也有為追求力量而來的忍者,頭上的護額也是千奇百怪,有很多我之前甚至從未見過。不過這倒沒什麼值得驚奇的,在火之國也是一樣,有很多名不見經傳的小型的忍者團體。
不過,對方看到我們從屬于木葉的護額,卻總要大呼小叫半天,讓我頗為不耐,但是卡卡西卻絲毫不以為忤,我也只能是悶頭不語。
很快就來到了雷神大廟跟前,一路上稀薄的霧氣在這里忽然消散得無影無蹤,使得這宏偉的建築以清晰的面目出現在我們面前。
那麼,要不要進去呢?……
其實,對于寺廟之類的宗教場所,我一直是不感冒的。這並非是信仰的問題,我把這歸為做人的問題。
無論神佛是否存在,進了寺廟,也算是踏入了人家的地盤,當然要守人家的規矩;若是燒香許願,無論誠懇與否,也算是求人辦事,那麼,若未能如願,倒也無所謂,若是如願了呢?于情于理,必要回頭還願,以作答謝,這一來一回,耽誤多少時間,浪費多少感情啊!求人不如求己,相信神佛,不如相信自己的實力。
不過,對于日本人來說,神佛都是想當然的存在著的,不容得有絲毫的懷疑,而對于雷遁的卡卡西來說,路過雷神廟而不拜,也是相當的不近情理,所以,現在我是把主動權交給了他自己。
可是,盡管如此,我也並未跟著他踏入大殿的範圍,只是在外面遠距離的觀察著。
忍者自有他自己行事的法則,只見卡卡西對著雷神的塑像行禮之後,便站在那里,與雷神無聲的交流著,我看不見他的臉,只得去看那雷神像。
在日本的神話中,雷神是面貌猙獰、性情殘暴的一尊神,雷神大廟的這尊雷神像也秉承了一貫的習俗,筋骨虯結、衣袂飄揚,在威嚴中帶一絲邪惡,在肅穆中帶一絲狡詰,看久了便覺得目眩神迷。
在我終于忍不住把眼神挪開之後,卡卡西又留在大殿半天才出來,讓我深感兩人差距之大,自愧弗如,卻是沒有絲毫表露在外的情緒,跟著他穿越雷神廟,投入後山。
一走出大廟的範圍,視線立刻被雲霧所籠繞,似乎一步之隔便換了天地,令人稱奇。
「那個,卡卡西,你知道,雷電的原理是什麼麼?」我突然想知道雷遁的卡卡西如何理解自己的術。
「……這個,貌似你才是自然課的老師吧?」卡卡西卻避而不答。
「……」自然界的雷電我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雷遁麼……
尤其是,在這種雲霧已經接到山上來的環境中,其實並不容易產生雷電,那麼,為什麼仍有那麼多的忍者到這里來追尋力量呢?他們又是通過什麼途徑和雷神進行交流的呢?也許,對于既不是雷遁的體質,也不可能去信仰什麼神佛的我來說,是永遠也無法理解的吧?
「我知道,雷的話,是因為雲層的下端的負電子,和地表聚集的正電子之間互相吸引,產生的放電反應而形成的,但是,在類似雲社山這樣的環境中,雲層和地面之間並沒有足夠的距離來形成足夠強大的電場,進而開闢出能形成閃電並將之容納其中的電離通道,也就是說,這里其實並不是一個多閃電的區域,雷神大廟為什麼會設在這里?」
「……」卡卡西沒有說話,但是我感覺得到,他在面罩後面微微笑了一下。
笑?這是一個好現象啊,我好像很久沒看到他笑過了……
在我不依不饒的盯視之下,卡卡西只好開口︰「這其中的原因,我想,只要我們能抵達山頂,就可以知道了。」
「啊……」沒錯,好像是這樣……
可是,登山的路,卻不是那麼順利的。或者,可以說,這樣的路,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雖然,在距離雷神廟不遠的地方,還能依稀看出有人類經過的痕跡,但是卻並沒有可以稱得上是「路」的東西存在著,似乎這里的土地和植物都是有生命的一樣,會不斷的自我修復,回復成為最原始的狀態。
而濃密的霧氣又令得做下標志記號這樣的事變得毫無意義,以至于兩個人只能憑著生物的本能向著自認為是高處的方向攀爬,但大多數的時候,我們其實完全沒有方向感,無論踏向哪里,腳底下都是軟綿綿的,甚至很快就無法分辨我們來時的方向。
……完了!
我和卡卡西相視苦笑,若不是對彼此的熟悉,恐怕也無法在這麼近的距離判斷出對方的表情呢∼!
我卻是在心中想,如果葵在這里,會不會有些辦法呢?他的空間感可是非常強的!
呃,說起動物本能,狗應該比人要強一點吧?
「卡卡西,讓帕克出來一下!」我出言提醒。
「哦,好 !」
卡卡西召喚帕克的同時,我也把乎乎叫了出來。刺的體形太大,而在我心里卻總認為體形越大的生物反應就越遲鈍……
帕克很快就明白了我們所面臨的困境是什麼,開始嘗試著尋找出路,而乎乎從一開始就表現得暈頭轉向,這個環境對它的影響似乎還要甚過我們。
不過,我的打算並不僅止于此,乎乎做不到的事,並不等于說它的土著親戚也做不到,無論如何,雲社山這麼大的範圍,總會有些小型動物存在的,它們想要正常的生活、獵食,就必須要克服這個大範圍的**陣所帶來的影響。
放開乎乎去和自己的同伴聯系,反過頭來再看帕克的反應,好在它還很沉穩,很快就認準了一個方向,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了過去。
等我們追上它,問它有幾成的把握的時候,難得的看到了帕克驕傲的一面︰只見它人立而起,用爪子挨個指點著我們︰「要記住,站得高未必就看的遠噢!」
的確,在這個環境里,其實很大程度上,人都是被自己眼楮所看到的東西所迷惑的,只有像帕克這樣的身材矮小的動物,才能最低限度的不被外界的景色所影響,更專注于自己與大地之間的聯系,才能找準真正的方向。
更何況,現在我和卡卡西根本無計可施,也只能相信帕克了。兩人一犬,就這樣模索著向山上走去。
這樣走了很久,帕克仍然是很鎮靜的在前進,可是我卻完全迷失了方向,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現,在雲社山上,完全沒有蚊蚋、甲蟲、蜘蛛等等在山上慣見的小蟲子的蹤跡,更不用說松鼠啊、小鳥啊什麼的!
暈啊,難道說,召喚帕克和乎乎出來,根本就是錯誤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