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我自己來說,分身從來就不是愛心泛濫的濫好人,她們似乎各個行為敏捷、性格果斷,能夠在路邊撿了這麼一個孩子回來,必然是有所考慮。
而這段時間的同行也證明了這孩子的素質和韌性,還有反應度,都是一流的,而且她的身體非常的奇怪,經脈的分布和正常人大不相同,在通常存在的脈絡之外,額外有無數的細微的經脈延伸到身體的各個部位,並且處于正常位置的那些經脈也相對的細弱,這就造成查克拉無法正確的聚集和運行,因為它們總是在運轉的過程中無可避免的散佚到多余的經脈中去,即使費心約束了,也因為原本的經脈沒有足夠的寬度來容納相應多的查克拉使得忍術和招式揮不出應有的威力。
這樣的孩子,原本在霧之里那樣殘酷的環境里是根本就無法生存的,但她卻靠著驚人的毅力和悟性每天不要命的鍛煉著自己,使得自己的戰斗力和技巧始終能出同期的同學,才能在那樣無情的競爭中存活下來。
不過,她心里也很清楚,即使自己再拼命,也不可能永遠的走在別人前面,身體上的缺陷是致命的、不定時的炸彈,早晚有一天會死死的限制住自己前進的腳步,那時自己將在他人的仇恨和怒火中死無葬身之地。
這也是她會處心積慮逃出村子的原因之一吧∼!
所以,有人能夠在明白到自己的缺陷後仍然毫無芥蒂的收留自己,仍然把自己當作是有價值的工具來看待,實在是令她感激莫名。
雖然在我看來,她的身體上的特質在我這里完全構不成缺陷——強化法術需要的查克拉並不算多,相反龐大而細微的經脈體系對于怒氣及能量的運行、操控都是有力的助益——當然我不會這麼快的告訴她一切,而是讓她自己去慢慢的體會——我教給她的,將是多麼適合她的體質、使她能夠成長為一個有用的人、甚至是獨一無二的強大的人的技能,她將會越來越景仰我、越來越離不開我,她將會成為我熱忱的信徒和忠實的衛士。
是我變邪惡了嗎?我也開始想要去操縱人心了。
我苦笑著、思考著未來,默默的走著,把這孩子引進我的宿舍。
「你今後就跟著我,我會培養你,現在,保持安靜,直到我有進一步的指示。」我示意她在椅子上坐下,自顧上了床,把頭偏向另一邊,閉上雙眼。
痛苦遠遠沒有過去,我已經不記得第一次開荒我們到底用了多久,但是現在根本看不到希望,我只希望在新來的孩子面前不要太失態。
還好她早已學會對一切事物視而不見,保持漠然的態度,而團長也終于在我快要撐不住之前先宣告放棄,活動結束了。
「呼∼」游戲中的我顯然也累了,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直接下線,緊接著場景變換,第二次上線的時候,我看到她直飛東瘟疫,十有**是去打天災石,順便刷黑蓮花及山鼠草去了。
能啊能∼!呵呵∼!我松了一口氣,還沒飛到地方,就已經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被部落的偷襲弄醒,睡眼惺忪的做了他,翻身坐起,那孩子還在椅子上穩穩的坐著,似乎從未動過,一雙細眼在黑暗中閃著光。
我揉了揉自己的臉,起身開燈,去洗手間略作收拾——說起來,自從進入了那神秘的幻境,我的作息已經完全被打亂,不過現在多了一個人,怎麼也要像個樣子了。
搞好了出來,招呼了她一聲,便開門出去。
分身總算還給我面子,把為她命名的權力留給我,不過我處于混沌狀態的大腦並沒有什麼思考的能力,只隨便想了兩下,就轉過身來,一手按在她的頭上,看著她的眼楮說︰「從今後,你就叫做‘凜’吧!」這本是我喜歡的動漫人物的名字,當然我也希望她能夠像凜那樣的堅強和冷靜,思維縝密而富有智慧,我相信她不會辜負我。
凜順從的答應著,快的眨了一眨眼,我則像是完成了什麼重要的事一樣舒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宿舍已經不適合我,我需要安靜、獨立的空間來教導自己的學生,同時也要完善自己的一系列理論、把它們變成現實。我很快申請到一套帶院子的居所,雖然比不上村子里那些大家族的宮廷式的宅院,好歹是獨門獨戶,也有了足夠的**的空間,這樣某些人來拜訪我的時候就不會總是通過窗戶了……
當然這套住所也是要花錢的……不過憑著上忍的身份,能夠拿到不小的優惠,讓我覺得總算還是物有所值。凜仍然是習慣保持沉默,若非我的詢問,絕對不對任何事物表自己的看法,我暫時也沒想好要如何處理與她的關系,只是覺得生活一下子省心了許多——至少有一個人替我做飯、洗衣和打掃房間。
這中間,三小曾經來過一次,慶祝我的喬遷之喜,不過由于我的「怪病」使得宴會的氣氛很是低落,所以他們沒有呆多久就離開了,香子顯得有點不自在,大概是由于凜搶佔了她管家的位置。
漸漸的我習慣了凜的存在,甚至于去忍者學校上課的時候也帶著她,讓她隨便找個位子旁听——我有意無意的讓村子里的人認識她的面孔、明白她的地位,卻刻意的保持著她與大家的距離。凜似乎沒有過多考慮我的用心,但對于我講授的知識顯然很感興趣,雖然除此之外我都還沒有灌輸給她什麼新鮮的理論,但她仍一如既往的刻苦鍛煉著自己,只不過場地不再像以往一樣的血腥或是荒蕪,而是在屬于自己的、寬敞明亮的院子里。
總有人要先耐不住寂寞的,這一次,那個人是綱手。
再次被傳喚,這是意料之中的。我把凜留在了家里,一個人去了火影府。
「身體怎麼樣了?」綱手的語氣很是隨意,但如果仔細品味,便能感受到其中的關切和隱隱的擔憂。
我想,從感情上講,綱手確實是關心我們的吧,但是……
「老樣子真是抱歉!」村子提供給我安定的住所和優厚的待遇,但是我卻完全揮不了應有的作用,確實感到抱歉。我心里很清楚,B1之後,還有安其拉廢墟和神廟,還有,還有漫長的g團時代,幻境還會持續很長時間,而在此期間,我只能是個無用的人。
而實際上,幻境雖然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很多不便,我卻有些害怕它的結束,因為我不知道到時將會生什麼,正如我對的到來也是又盼又怕一樣。盼的當然是一個嶄新的天地的展開,怕的卻是自己會失去經過艱苦的努力和數不清的付出之後已經得到的東西會在霎那間變得毫無意義。
所以我的心情是矛盾的,我想這種矛盾也反映在我的神情之中,因為我的臉色顯得那麼的痛苦以至于猙獰,令睿智的五代目也不由得蹙眉不語。
不過,她終究還是要表態的。「你這樣我卻幫不上忙,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才對,真是枉稱天下第一的醫療忍者啊——!」綱手把面前的文件一推,袖手靠在了椅子里面。
「綱手大人花費了很多心血查閱醫典,也曾和亥一先生、伊比喜先生、紅小姐討論過,但對悠悠你的病情,始終拿不出好的治療方案。」靜音在一旁適時說道。
我低下頭,微微有些感動,但在內心里,卻並不希望綱手為我如此奔忙似的,「讓綱手大人費心了,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我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句話。」
「好吧,」綱手擺了擺手,「不說這些。听說你的分身替你招攬了一個手下是嗎?你之所以要換院子也是為了方便她的練習吧?」
說到正題了嗎?「是,據分身遺留下來的信息得知,是上一次霧隱動亂時的犧牲品,因為當時霧之里疏于管理,所以從訓練營里逃了出來,但是隨即就面對著各方勢力的追殺,因為被分身所救,所以就一直跟了回來。我也不知該如何處置,就一直放任未管……至于搬出宿舍的原因,確實是我個人比較喜歡安靜的環境,住在學校里本來就很窘迫了,突然多了一個人,更是覺得有些煩躁,還是希望能擁有屬于個人的空間。」
「是麼,的確是我欠缺考慮了,早就應該讓你擁有自己的房子的……」綱手點點頭,「那孩子的忠誠沒問題吧?……」
「應該是的。她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做忍者,一直以來,都受到旁人的排斥,而且對于霧隱的殘酷的教學方法也有反感,並沒有什麼歸屬感。」我老實回答。
「既然如此,她的出路就完全由你來決定吧,你可以讓她做你的家忍——」
綱手說到這兒,我都感到呼吸一窒,邊上的靜音也吃驚的睜大了眼楮,不自覺地彎緊了手臂,豚豚出了一聲嗚咽,又立刻乖覺的噤聲。
家忍啊……這件事本身並沒有什麼,但是,卻是一個了不得的標志。
凜成為我的家忍,就是說,她不受木葉的節制,生殺去留,皆由我來決定,但是,卻不是所有的忍者都有這樣的資格擁有家忍的——這意味著,村里的影已經承認了家主的地位,允許或默認他建立自己的家族勢力。
至少在我看來,這意味著綱手對我的完全信任!
無論我現在有多麼的弱小,多麼的不被某些人看好,但是綱手認定了我此生屬于木葉,她,站在村子最高領袖的位置上,歡迎我在木葉安家落戶,向我開放了家主對于手下的不受約束的權力——而這,往往是叛亂的基礎。
盡管綱手說得如此的輕描淡寫,但是我還是立刻感到了心髒在狂跳,我艱難的張開雙唇,答道︰「是。」
綱手應該是清楚的吧,凜這孩子和其他人的不同——我並不是沒有對其他的人示過好,葵就不說,蘭丸、玄丸,其實都是很有天賦,敏銳、堅強的孩子,但是我獨獨把凜帶回了家中,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接下來綱手又說了什麼我幾乎都沒有听進去,直到離開了火影府我還是有一種難以置信的輕飄飄的感覺。
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一絲不苟在訓練著的凜,我才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為什麼會把她閑置著這麼多天沒有理會,原來在潛意識中,我也是在等著綱手的命令或者不如說是允許麼?
而只有得到了綱手的許可和承諾,我才會安心的去教導這孩子,而不會有任何的心虛和負罪感麼?
我對木葉,竟已有了如此深的羈絆麼?
而綱手,又是如此的深知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