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隨著水波上下沉浮,嘴里被灌入充滿血腥味的湖水,她幾乎要嘔出來,但是,她屏住呼吸,潛入水底,怪物的尾巴,就在水底里!
那塊靈石,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她小心的靠近,小刀猛的插進了怪物的尾巴里。
怪物痛苦的猛烈甩著尾巴,傷口的劇烈疼痛讓它發狂了。
秦染拼命抱緊尾巴,小刀越插越深,狠狠的向著靈石刺下去。
水花四濺,尾巴拍打著水底,水底的池泥被卷了上來,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秦染只知道,一定一定要抱緊這條尾巴。
呼吸,越來越困難。
窒息的痛苦使她發揮了從未有過的巨大力氣,她再一次用力,將那個靈石給挖了出來。
靈石落入手中,她向上游去,頭終于探出了水面。
「小楠!快!」
希楠點頭,黑色的藤蔓向著怪物攻擊過去,緊緊的纏繞,頃刻間,怪物化成了一塊塊肉塊,從半空中砸入水中。
希楠幾乎癱軟,看見秦染游過來,才緩緩的和她一起游向岸邊。
「結束了。」希楠癱軟在岸邊,喘著粗氣,只要到這里,然後放出煙霧彈,就算是完成了。
她握住旁邊躺著的秦染的手,卻發現意外的冰涼,秦染面色慘白,呼吸也非常微弱「小染姐,你怎麼了?」
◎◎◎
好香…
這種檀香…總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狐王宮的…檀香?
秦染緩緩的睜開眼,看見的是一雙美麗的紫眸,希楠扶她起來,驚喜的看著她「你終于醒了!還好還好,趕得上婚禮。」
秦染按揉著太陽穴「我們贏了?」
希楠很認真的點頭「當然了,我們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其他的族人不是立刻放棄就是被那些東西給干掉了。」
「恭喜你,秦染小姐。」苑琴的聲音慢慢的響起來,她可愛的笑臉在秦染面前綻放「這樣,我就不用死了!你真是太棒了,我都听說了,你是怎麼做到的?看見那種東西都那麼冷靜。」
秦染打斷她的話「我的孩子——」
「孩子很好。」低沉的男音在門外響起來,明曉推開門,拿著藥箱「孩子是很好,苑琴的藥非常有效,可是你就不好了。不僅全身都是傷,而且估計睡著了也會做噩夢吧。不過恭喜你——竟然真的贏了那種比賽。」明曉用手指點著秦染的額頭,笑得開懷「既然你們是真的有緣分。那麼我就支持你。」
「你可以把藥給了我麼?」秦染向著苑琴伸出手。
苑琴從口袋里掏出兩枚藥丸,她手指分別捏著兩個藥丸「這,就是。綠色的那枚是解藥,而另一枚白色的,是救我的藥。三個月後的那件事情,就請你一定要幫忙。我和小楠還有要做,立刻就要啟程了。以後有緣我們還會相見的。」
這兩顆藥丸?
秦染接過,手一抖,卻落在了地上。
藥丸踫撞在一起,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相溶。
「什麼!?」秦染手微微顫抖,瞠目結舌的看著結成了一個的藥丸。
苑琴的表情已經變成了恐怖的慘白和死灰。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兩個藥丸是會相溶的——
「…命中注定,我不能活下去——」苑琴苦笑。
秦染斂下眼,聲音有些苦澀「不,是我命中注定,沒有辦法找回原來的蕭淵。」
和一條人命相比,她明白的。
如果她和蕭淵有緣,那麼她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重新奪回蕭淵的心。
苑琴看向她,手指攥的幾乎發白「秦染,我和你說,最近千萬不要喝燕窩。就算是蕭淵給你的,你也不能喝。雖然沒有看的很清楚,但是我看見給你的燕窩里帶了毒。」
秦染一怔,手里的木簪,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
今天,是我們的大婚了對吧。
雖然,之前就已經結過婚了,但是這一次,我終于不是以禮物的身份和你在一起。
秦染坐在喜堂里,抱著一只公雞。
她听見外面的歡聲笑語,她知道。
蕭淵在隔壁,和縴縴舉辦最隆重的婚禮。
她看見,絡繹不絕的客人,每一個都笑得那麼燦爛。
她已經,已經不會再嫉妒,不會再想要和縴縴爭搶了。
她將公雞抱到腿上,對著公雞微笑
她撫模著公雞的雞冠,慢慢地開口。
她明明在笑,卻感覺憂傷至極。
蕭淵,我一直在擔心,擔心你本來就沒有愛過我。
其實吧,答案,我早就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當時會假裝去愛我,但是,那個問題已經隨著過去的你離開了。
我突然不想喚醒你的記憶,沒有必要也沒有辦法這麼做。
就算藥給了你,也只是給了我一個會對我笑,對我說假話的蕭淵。
我後來想過了,只要我愛你,就好了。
以前曾經想過,和你兩個人一起在山谷里,呆一輩子。
就算每天都只能吃魚,再也回不了現代。
就算被父親打出家門,再也沒有娘家可回。
就算被你逼著封印了靈力,成為最不起眼的一個凡人。
我依舊,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很想很想讓你對我露出那樣不設防備的、那樣溫柔的表情。
即使,我一直都明白,一直都清楚。
你的好、你的溫柔、你的愛,都像一場繁華空夢,繁華易逝,人類的壽命也是這樣。
蕭淵,我在人界買了戒指哦。
我親自挑的,很漂亮很漂亮。
如果,戴上了戒指的話,我就能夠偷偷告訴自己,我是你的人了。
這里沒有教堂,但是听說只要在天父面前承諾相愛的話,就能夠白頭偕老。
她跪在地上,將戒指放在十字架前面。
「秦染小姐,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
「蕭淵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子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秦染緩緩的閉上眼,任憑淚水從眼眶淌下。她緊緊擁抱著蕭淵留下來那件衣服,臉深深埋進去,嗅著幻想中蕭淵的氣息。
現在,蕭淵,我們是夫妻了。
我們婚禮,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起碼,現在你是屬于我的。
起碼,現在我可以擁抱你入睡。
是不是這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