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宮哥哥的信,你一看便知。」
靈薇趕緊接過信,捧著一字字一句句認真地看著,當看到最後一句「等我來生不再做太子,一定一生只娶靈薇一人」時,靈薇眼眶轉了半天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
「看完啦?」
「恩!」靈薇低泣地回答道。
「本宮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思。你是否希望照皇兄所言,讓皇上給你指門好親事,還是……」
沒等夏雨箐說完,靈薇便激動地打斷了夏雨箐的話。
「不,娘娘!靈薇不要指婚。靈薇如若此生不能嫁公子,寧願從此長伴清燈古佛旁。」
「難道屈身做妾你也願意?」
「太子能如此對靈薇,靈薇又怎會在乎名分,對靈薇來說,能常伴太子身邊就足夠了!還望娘娘成全!」
「可你父母怎麼可能同意你不但遠嫁南岳國,而且嫁過去還做不了正室。」
「此事還請皇上和娘娘出面為靈薇做主。」
「你要不要再好好考慮考慮?做妾根本沒什麼地位。如若指婚,憑你的家境,你完全可以嫁個很好的人家做正室。」夏雨箐雖然生在現代,可常看電視里的做小妾的,命運幾乎都不好。所以哪怕夏雨箐再希望他們能走到一起,也還是忍不住要提醒靈薇在一起的代價和風險都是相當大的。
「靈薇心意已定!」
「既然如此,本宮會立刻寫好回信差人給哥哥送去。只要皇兄願意來提親,皇上自然會出面幫你。」
「靈薇先謝過皇上和娘娘!」
「委屈你了!靈薇,你以後見我也不要這麼客氣了,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我還要叫你一聲皇嫂呢!」
听夏雨箐這麼說,靈薇立刻紅了臉。看著一個古代女子為了愛情,居然也可以如此堅定和勇敢,夏雨箐打心里更喜歡靈薇。同時也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說服哥哥,幫靈薇達成心願。
***
從那封信送出後,夏明浩的心情就一直很低沉。轉眼就到了太子妃大選的前一個晚上,一直很好的天氣突然變得濕雲低垂,細雨蒙蒙。夏明浩舉杯對著窗外的蒙蒙細雨憂傷地說道︰「連你都感受到我的悲哀了對不對?」說完仰頭將一整杯**辣的酒灌了下去,可惜這酒不但溫暖不了他的心,反而讓他的心更加感覺冰冷和絕望。
突然想起自己妹妹和親前,也是這樣一個雨天,自己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妹妹跪在雨中,卻幫不了什麼。如果妹妹此刻過得不幸福,自己恐怕會自責一輩子。如今輪到自己了嗎?正想著,就听到自己貼身的小廝的聲音。
「太子殿下,三公主又來信了!」
夏明浩听說,頹廢的情緒瞬間一掃而光,或許自己還在隱約盼望著什麼吧!所以才會如此迫不及待放下手中的酒杯去看信。當得知靈薇對自己的忠貞,夏明浩突然有了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和安慰。夏明浩告訴自己,這次無論如何也絕對不再辜負靈薇對自己的這片深情厚意。
于是夏明浩連夜冒雨趕去見自己的父皇。南岳國皇帝見自己兒子這麼過來,身上還一身的酒氣,立刻不悅地說道︰「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明天可就是選妃的大日子。」
「父皇,兒臣明天不想選妃了!」
「放肆!你說你不想選妃?那你何不直接告訴我,你放棄繼承大統。」
「父皇息怒,不是兒臣不願意娶親,而是兒臣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選。」
「哦?那你告訴朕你心中的人選是誰!」
「她是天朝國尚書蕭大人的女兒蕭靈薇。」
「什麼?天朝國?你怎麼會鐘情天朝國的女子?難道我們南岳國就沒有好的女子嗎?」
「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的?」
夏明浩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皇帝听完卻更加生氣。
「荒唐!一個成大事的人且能被這些兒女私情牽絆住。看你這樣子,估計那個什麼靈薇讓你把江山拱手讓出,怕是你也樂意的吧!」
「父皇,兒臣是這麼糊涂的人嗎?兒臣只盼著將來能做一個有情有意的好君王,然後再有個自己喜歡的賢德皇後。
「有情有意的好君王?我看你是還沒做君王就成了個稀里糊涂的太子。」
「還請父皇成全!」
「此事免談!別的不說,就憑她是他國官宦家庭的女兒,朕就不可能同意她做你的妃子。不是父皇不通情達理,實在是因為她的身份太尷尬,不高不低的。如果她是公主那還好說,名正言順封個妃,兩國聯姻對大家都好。如果她是平民,那就取回來做個填房也未嘗不可。然而她父親卻是他國的高官,你們的聯姻這個對兩個國家的政治來說,都是很敏感的,輕不得重不得!這些道理你不是不知道,何苦來為難父皇也為難你自己。好了,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別誤了明天選妃的吉時。朕也要休息了!貴公公,替朕送太子回去!」
「是!太子殿下,讓老奴送您出去吧!」
「父皇!」
「走吧走吧!」
夏明浩拖著沉重的腳步,帶著滿心的絕望一路淋著雨往回走。此刻夏明浩心里十分痛苦,甚至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身份。明明一份簡單的愛情到了自己身上,就硬是要被摻雜進這許多的復雜。明知父皇說的都對,可還是管不住心想去得到這份愛情。
夏明浩淋著雨來到湖邊,緩緩月兌掉外袍跳了下去。任微寒秋風和著秋雨散落在自己頭上和臉上,身上也被冰冷的湖水凍得瑟瑟發抖,直到自己感覺有些暈乎乎的才上了岸。強力支撐著回到自己住處。小廝見狀,忙把夏明浩扶到了床上,一上床,夏明浩整個人就開始有些恍惚了。唯一清醒的意識就是,如果明天自己重感冒了,那就可以不用去選妃了。
正所謂,遭遇愛情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