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來臨,邊境更是寒風刺骨,沒過多久,便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大地妝扮成銀裝素裹的模樣。
風,呼呼地吹著,似乎和光禿禿的大樹較上了真,定要將它吹倒一般。
冷,冷得快要把人凍成了冰,就連眼睫毛也覆上了一層冰渣。
這麼冷的天氣,山賊們不想出門,官兵們也不想。可是一道聖旨卻讓他們不得不離開溫暖的房屋,不得不在漫漫大雪中前行,或許還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官兵們心中委實一點也不願意,抱怨之聲四起,可是聖命難違,這份苦差也只得接下。
官兵的人數大約有山賊的十倍,是一場以多戰少的事情,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對決。
大多數都這樣認為,寧天佑這樣想,大臣們這樣想,就連邊陲的官兵們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上官雲不是這樣想的!
縱觀上下五千年的歷史,戰場之上,人數從來都不是最關鍵的因素,以少勝多的戰例更是不勝枚舉。
一場官匪交戰轟轟烈烈地進行了起來。
官兵頭領為了速戰速決,早領戰功,于是做了一個愚蠢的戰術——將官兵分為幾十路,分別攻取大大小小的山賊窩。
而最後的失敗,這個不太高明的戰術也有著不可推卻的責任!
山上,廝殺聲此起彼伏,刀入血肉的聲音,沖天的血腥味,還有漫山遍野的斷肢殘骨。不管是官兵還是山賊,都好似殺紅了眼,對對方提刀就砍,毫不留情。有時剛剛砍斷對方的脖子,誰知身後又被人偷襲,只見一把鋼刀貫穿了自己的身體。
殺與被殺,這就是戰場,從來沒有第二種可能!
冬季的狂風呼嘯,似乎在哀悼死去的靈魂,又似乎在悲嘆這人間的慘劇。
冰天雪地之下,官兵們只覺越發寒冷,身子都快要凍僵了,劣質的棉衣又如何能抵御這寒氣深深的天氣,這稀少的棉花又如何能保暖這些在戰場上拼命廝殺的將士?
更有甚者,打到中途,那針線本就不太牢固的軍鞋突然張開了口子,風直直地灌入腳中,地上的冰雪也一大塊一大塊的落進軍鞋之中,官兵們簡直凍得快要邁不動步子了。
不行了,太冷了!手指也越來越不靈活了,揮舞兵器的手臂也越來越沉了,動作也越來越慢了。山賊們仍是打得風風火火,更有越挫越勇之勢,可是官兵們漸漸地有些敗下陣來。
山賊靈活如兔,官兵卻僵硬如泥,場面出現了一面倒的地步。山賊如同砍蘿卜一般斬殺著一個個的官兵,官兵眼睜睜地看著尖刀落在自己的身上,卻僵硬得來不及逃跑,更是無力招架。
人間浩劫!近十倍的兵力竟然毀于一旦!
上官雲和江易水在樹下悠閑地下著棋,江易水時而喝幾口上等龍井,上官雲則偶爾塞幾塊糕點在嘴中。蕭瑾瑜在一旁舞劍,累了的時候就來看看他們對弈的戰況,有時還會若有其事的評論一二。
「你的白字可被我的黑子團團包圍了,易水,你逃不掉了。」上官雲開心地說道。
「我從來都沒想逃過。」江易水的話似乎有點毫無道理,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邊陲的事情怎麼樣了,過了這麼久,這戰報怎麼還沒有傳到京城來?」上官雲抱怨道。
「雲兒心中不是早就有了結果?」江易水笑得雲淡風輕。
「那倒也是。」上官雲笑吟吟道。
本在一旁舞劍的蕭瑾瑜湊了過來,問道,「我們雖然在這批冬季物質上動了手腳,但是面對十倍的官兵,誰輸誰贏,恐怕還很難說清。雲兒怎麼就這般肯定?」
「雲兒做什麼事情不是這般肯定,做什麼事情又不是自信滿滿?雲兒從不會讓事情的發展月兌離自己的控制之中。」江易水太了解上官雲了。
蕭瑾瑜在一旁听著,想著雲兒平時的一切,倒是有幾分道理。
「哀兵必勝,山賊為了維護自己的家園,保護自己的親人,定當竭盡全力,視死如歸。驕兵必敗,官兵以為憑借自己人數上的優勢,輕視敵人,這又豈不是打敗的前兆?」上官雲說道。
「可是這仍不能說明山賊就一定能獲勝。」蕭瑾瑜拿起上官雲吃剩的半塊糕點,塞進自己的嘴里。
上官雲倒是習以為常,江易水卻有些吃驚,挑了挑眉,也沒說什麼。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一個獵人帶著獵狗上山打獵,看見一只兔子,就放出獵狗追去。兔子一驚,跑得飛快,獵狗追了很久,終于讓兔子給跑掉了。獵人很是生氣,大罵獵狗,連個小小的兔子也跑不過。」上官雲突然開始講起了童話。
上官雲吃了口桂花糕,繼續說道,「可是獵人怎麼知道這其中的奧秘,兔子拼命地跑,那是因為若是跑慢的話,付出的代價就是它的生命,而獵狗慢慢地追,那是因為追到手,不過得幾塊肉作為賞賜,追不上,不過是斥責一番,晚飯落空罷了,付出的代價不過是一頓晚餐罷了。」
「獵狗本應比兔子更快,可是兔子為活著拼命,獵狗為晚餐拼命,孰優孰劣,高下自分。」上官雲嘆道。
蕭瑾瑜還是一臉不解,江易水卻心領神會。
「這獵人就是寧天佑,這獵狗就是官兵,這兔子便是那些山上的山賊,這肉不過是寧天佑頒發的獎賞。」江易水解釋道。
「我懂了,你們是說,山賊敗了輸的就是全家人的性命,所以他們定會破釜沉舟,不顧一切。而官兵輸了不過一頓斥責,要他們以命換命地去和山賊拼命,他們是不願意的。」蕭瑾瑜恍然大悟。
「瑾瑜果然越來越聰明了。」上官雲笑嘻嘻地說道,「更何況,輸了斬殺責罰的是上面的大將,贏了得到大批賞賜的也是上面的大將,下面的蝦兵蝦將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地為他們賣命呢。」
「雲兒對軍隊倒是懂得很。」江易水說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我懂的不過是人的心。」上官雲說道。
「由此可見,山賊戰勝的可能倒也有十之**。」蕭瑾瑜嘆道。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上官雲覺得十之**也不穩妥,總要是百分之百才好。
「還有?」蕭瑾瑜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山賊在山上,居高臨下,處于有利的地勢,官兵在山腳,需要仰望敵人,實在是不利至極,在地勢上便處于劣勢。」
「交戰看重天時,地利,人和。冬季作戰卻無保暖的棉衣,此乃犯了天時。敵人居高臨下,此乃犯了地利。人心不齊,毫無作戰熱情,此乃犯了人和。官兵天時地利人和通通不利,又豈有不敗之理?」上官雲問道。
「我以前以為雲兒只是擅長朝廷上的權謀之術,商業上的金權交易,想不到在軍事上也有一番見解。實在是讓世間男兒汗顏。」江易水輕輕嘆道,雲兒好似她的眼一般,走得越近,發現里面深得厲害,越是看不清晰。雲兒,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江易水在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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