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然,我沒有要你走。」
終于,莫幽還是伸出手,擁住了她的肩膀。她知道她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她說會走,就一定會走。
心里酸酸的!
為什麼自己就是沒辦法恨她呢?如果恨,是不是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一點了?可是她心里又明白,季楚凡最終會不會愛上自己,和夏曲然離不離開,沒有關系。
「笨蛋,別瞎想了,離開這里你能去哪里?他愛不愛我,接不接受我都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和我的情敵沒有關系。不要想著離開,你信不信,只要有我有楚凡有影,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你都躲不開的!」
壓下心頭的酸楚,去安慰自己的情敵。
其實心里也明白,曲然承受的不比自己少。楚凡愛她又怎樣?她心里的死結一輩子都打不開,她最愛的人已經一個個的離開了,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愛她,她也打不開心里的結,不敢去愛人。
「莫幽。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如果我也能像你這樣,去瀟瀟灑灑的愛一回,該有多好?」多好?多好啊!至少這樣,她的一生也沒有遺憾了。
「笨蛋,說什麼呢!」
莫幽摟緊了她,「笨蛋曲然,你真是個笨蛋!誰說你不可以愛的?你可以去愛,大膽的去愛,沒有人能阻止你的。」龍御影一直在等她不是嗎?像他,才不會擔心她會給自己帶來任何災難。
「曲然,告訴我,如果要愛,你第一個想愛的人,是誰?」她不確定,曲然的心里到底還有沒有蘇沐陽。雖然這四年里,從來不曾听她提起過蘇沐陽的名字,但她知道,蘇沐陽的影子,還沒有完全的從她記憶中抹去。那畢竟,也是她的初戀啊,她第一個愛上的人。
夏曲然怔了怔,下意識的想逃避這個問題,可是有一個名字,在她來不及控制的情況下,已經月兌口而出了︰
「龍御影!」
那個最愛欺負她的男人。
傷害她的男人有很多,蘇沐陽算一個,龍御影算一個;愛她的人也有很多,季楚凡算一個,龍御影算一個;她想要回報想要抗拒的人也有很多,可是她心里真正想愛的是,卻是那一個……
那個壞男人。
就算她還沒有真真正正的從心里接受他,可是如果生命從頭來過,她想愛他,好好的只愛他!
「算了,不說這個。」現在的她,沒資格去說愛。「莫幽,告訴我吧,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莫幽一驚,看著她︰「怎麼問這個?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自己怎麼這麼笨呢?不想清楚就跑進來,聰明的夏曲然,她既然能想到她和楚凡發生了什麼事,定然也能想到他們為了什麼事而爭吵。
老罵曲然笨蛋,其實自己比她聰明不到哪里去。
能讓季楚凡失去控制的事,只有夏曲然的事;
能讓莫幽傷心的事,只有季楚凡的事;
夏曲然柔柔的一笑,「莫幽,你明知道這個世界上我最相信的就是你,我怎麼會懷疑你的能力呢?你和大哥會吵起來,一定是因為我的病對不對?如果我的病不嚴重,你們不會吵架。所以莫幽,不要瞞我了,告訴我吧!」
「好吧……」莫幽嘆口氣,正要說,病房門猛地被打開,兩個男人出現在門口︰「莫幽,不要說……」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到口的「血栓」兩個字,她沒來得及收回。
夏曲然愣了愣,已經準備好接受任何打擊的她,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只是這個。
龍御影和季楚凡同時沖了進來,對莫幽是不贊同的︰「你怎麼可以告訴她呢?」告訴了她,他們就必須面臨風險了。
「瞞又瞞得了多久?」
「……」
的確,紙包不住火,曲然總有一天要知道的。
「血栓嗎?」
夏曲然忽然笑了,整個人已經松懈了下來,「我以為是怎麼回事呢!血栓而已!莫幽,準備一下,我們明天手術!」
「曲兒!」
「丫頭!」
龍御影和季楚凡明顯的是不贊同,她怎麼能說的這麼輕巧?之前莫幽已經向他們表明,動手術不難,只是她的身體情況比較特殊,若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有九成的把握,可是若是曲然,她只有六成。就是七成八成九成,他們也不會願意,更何況只有六成。
如果要動手術,他們寧願在等一等。
「曲兒,手術有風險,我不能讓你冒險,我們再等等好不好?莫幽說這只是暫時性失明,說不定你睡一覺,明天就好了呢?」
「對,丫頭,我們等一等,你身體很脆弱,你受不了的!大哥不同意你手術。」
不管夏曲然多麼堅強,在他們眼里,她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了。她需要做什麼,他們去做,他們做她的眼楮,即使一輩子看不見,他們守護她一輩子。
夏曲然不理他們,只是面向莫幽的方向︰「莫幽,他們兩個人不懂醫,你不要被他們影響了,你現在告訴我,你有多少把握?」
「手術不排除意外狀況,曲然,除了突發狀況,能讓你完完全全好起來不再復發的把握,坦白告訴你,我只有六成。」
「好!我信你!」
堅定不移的四個字。
她沒有任何的不安,完完全全的相信她︰「你去準備吧!莫幽,別說只有六成,哪怕你只有一成,我也放心的把我的生命交到你手里。」
「曲兒,你不要任性好不好?」
龍御影說什麼也不同意,見說不動她,他只好對著莫幽︰「她瘋了,別听她胡言亂語,我說不能手術。」
「對!我同意影的話,莫幽你不要再縱容這丫頭,現在我們兩個說了算。」
這人,氣急攻心了,忘了誰是醫生了。
莫幽靜了一分鐘,沉默了一分鐘,而後看著夏曲然,話卻是對著身旁的兩個男人說的︰「這里你們三個誰都做不了主,現在都听我的。等!」說完,她就走了。
等!
她只有一個字,但他們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會和東丹再研究看看,看看怎樣做菜最好。
她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不會明知道有危險還和曲然一起去發瘋;但同時她也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不會真的要曲然去等待一個未知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