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時候的卓爾群,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他看著若翾,他一臉的狼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任何時候他都是鎮定自若的,還很少有人見到他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才問了一句︰「什麼時候的事?」
雖然一個月以前,忽然有一天,他醒來,見到她就睡在自己身邊,他嚇得落荒而逃。因為頭天晚上他喝多了,他根本記不得發生了什麼事,更加不知道若翾是怎麼進到他家里,又是怎麼睡到他床上去的。
他煩躁的抓抓頭發,被若翾逼著,他又搞不懂怎麼回事,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凌雲給若翾出的餿主意,說要她拐他上床。所以才在那天晚上,凌雲卵足了勁去灌爾群的酒,說是要感謝他救了自己。卓爾群不疑有他,大大方方的喝了起來,誰知道……
「你是不是不想負責?」
若翾看著他的表情,她的臉色慢慢的變得蒼白,她的眉頭緊蹙在一起,閉上眼楮,她疲乏的,心灰意冷的說了句︰「你不相信這個孩子是你的,那算了。」說完,她重重的一甩頭,往門外走去,腳下那名貴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一下一下都敲著某人的心。
夏曲然瞪了凌雲一眼,問︰「你干的好事?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季楚凡也瞪著卓爾群一眼︰「還不趕緊去追?我妹妹要有什麼事,看我饒得了饒不了你?」
卓爾群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朝外面追去。
莫非哈哈一笑︰「看來,我要準備兩套婚紗了。」
夏曲然和季若翾都有了身孕,這兩個人總是耽擱不下去了。
最後,他們把時間定在七月。先不說卓爾群和季若翾準備怎樣,龍御影和夏曲然在七月里,是一定要舉行婚禮的。
晚間,夏曲然躺在床上,似乎是在沉思什麼事請。
「曲兒,在想什麼?」龍御影問。
「想莫非和凌雲的事。」
「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啊。你想,凌雲是有前科的人,她的身份並不光彩,莫非豪門世家,你說,舅舅和舅媽能接受凌雲的身份嗎?」
「他們才剛剛開始,現在談這個言之過早吧?」龍御影說,「曲兒,你先不要擔心那麼多,我們走走看看,看看他們兩個到底準備怎麼辦再說。」
「可是,我看莫非不像是那種玩玩的人。凌雲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強悍,但她的感情是非常脆弱的,我擔心……」
「擔心她因為自己的身份關系,而最後放棄一段感情?」
「恩。」
「別想那麼多了,明天我們去舅舅家走一趟,跟舅舅舅媽他們談一下,看看他們是什麼態度再說。」
「也好。」
他上了床,她靠進他懷里。
窗外,天空廣漠的伸展著,璀璨著無數閃爍的星光。
這夜已經很深了,但她了無睡意。那一天在小澤的學校門外,葉芯的一番話總是在她的耳邊回響。她問︰「龍御影,你怪不怪我?」
「怪你什麼?」
「我們的孩子,我沒有保護好他,我讓他……」「傻瓜,那不是你的錯。」龍御影抱緊了她。
想到他們的孩子,他們那個無緣的孩子,他心里同樣的不好受,但他從來沒有怪過她。「要怪也是怪我自己,如果我當初好好對你,如果我當初沒有讓你離開我,也許……也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曲兒,你現在應該告訴我了吧?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我?」
這個問題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始終沒有答案。
夏曲然在他的懷里,緩緩的閉上眼楮。但她一直抱著他,手臂環在他的腰上,抱得緊緊的。他以為她不想說,在他以為她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她忽然開口了︰
「因為當時我懷孕了,我經過龍伯伯的書房,听到了你們的談話。龍伯伯說要我拿掉孩子,他說他不承認我生的孩子。段大哥也極力表示贊同,而你也沒有反對……」
「所以你就逃了?你逃走是為了保住我們的孩子?」
「恩。」
他沒想到,當時竟然是這樣的情況。
他也想到了當初在書房里的那一番談話,他嘆了一口氣,並沒有為當時的自己解釋什麼,只問︰「那現在呢?現在是不是不再懷疑我了?」
「恩,不懷疑了。」
都是陰差陽錯。
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太傻了。
「那不是你的錯,曲兒,當時我沒有表白過我的心情,所以你才會有所懷疑。不怪你,都是我的錯……」他從始至終都沒想過拿掉她的孩子。那個時候,听說她懷孕的時候,他有一度很開心,他還想著,有了這個孩子,是不是就可以彌補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裂痕了?但是最終,他們還是失去了那個孩子,也讓他們一錯,就錯過了整整四年的時間。好在,一切都雨過天晴了。
隔天,他們便去了莫家。
莫父莫母是一對很慈祥的老人,他們出身豪門,但並不勢力。自從認了夏曲然以後,他們對她的疼愛遠遠超過了對莫幽和莫非的。
今天龍御影和夏曲然到訪,是趁著莫幽和莫非不在家的時候來的,莫父給家里的佣人都放了假,讓他們出去了,家里很安靜。而且他們一來,莫母就拉著夏曲然問長問短的。她是真的心疼這個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外甥女,尤其是看著她和她媽媽長的極為相似的臉,莫母就總是忍不住一陣感慨。而夏曲然,她也很喜歡听他們講起她爸爸媽媽以前的故事,「舅媽,我想看看我爸爸媽媽生前的樣子,你和舅舅有留他們的照片嗎?」
「這個……」莫母猶豫了一陣,又想了想,最後搖搖頭。「你爸媽走的太著急,而我們也沒想到那一別,竟然是永別,我們都沒有留照片。」
「這樣啊……」免不了一陣失望。
莫父想了想,又說︰「照片是沒有,不過夏曲然,你和你媽媽長的特別像,你只要去照照鏡子,你就知道你媽媽長的什麼樣子了。」
大家又聊了好一會兒,夏曲然才終于切入正題,問︰「舅舅舅媽,你們對凌雲的印象如何?」
「那個從監獄里出來的女孩兒,莫非帶她回來過幾次,他們似乎在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