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地奔出公司大門,完全顧不上一路迎來多少雙驚訝莫名的眼楮,和多少個差點撞到而迅速閃躲到一旁的身影。又再跑過了不知多少條的大小街道。此時的我,心緒慌亂而害怕,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因為過于恐慌的,竟然連呼吸也變的困難。吃力地拖著腳步移到街邊,扶著路邊的樹木我喘的差點透不過氣來。
雖不能確定是他,但也不敢就肯定不是他。可若如果真是他,我不敢想象……只能默默祈禱自己閃逃的夠迅速,他並沒有將我認出來。
心狂亂地跳動,雙腿也因奮力奔跑過久而劇烈地顫抖著,雙腳更麻木且無力,再也提不起挪不了了。想就算是他也沒有可能追過來了的,我才稍敢地松懈下來,放任自己潰然地跌坐到地上。然而不久我又有所恐懼地慌亂爬起來,躲進一個光線照不到的比較隱蔽地角落里,再三確定沒有人可以注意到我了,才敢蹲下來喘口氣。
夜幕早已降臨,路上行人絕跡,偶爾會有輛車急速地劃過,過後一切既又恢復寧靜。
整條街道顯得空寂而昏暗,稀落的路燈雖耀眼奪目卻也並不能無一遺漏地將街道各處都照顧的通透光明,因此蜷縮在陰暗角落里的我也就不會那麼引人注目了。我自我安慰著。
可是蹲在角落里的我依然有鋒芒在刺地感覺,更有暴露在刺目的光圈中遭眾人指責笑罵地羞恥和難堪。
滿眼、滿腦子里呈現的晃動著的都是他那帶著驚訝、不屑更失望、憤怒地眼楮。
我拼命地搖頭,想要擺月兌掉他的影象,卻無能為力。
要是他,而他又認出了我,那他一定會嫌棄我,一定會鄙視我,也一定會後悔以前對我的關照和溫情,他肯定會後悔死。
想象著是他而可能會產生的種種反應和態度,想象著他因此會有地震驚和失望,想象著從此我在他心目中地印象有可能頓然變的墮落不堪……光想象都已經讓我悲苦絕望到不行了,要是真讓我面對這一切又會將如何?
我愧對了他給予我的溫情和期望,更辜負了他予以我的照顧和尊重,我後悔死了,我恨自己為什麼不就地死了算了……我羞愧地雙手抱住頭,懊惱、悔恨、更慚愧地低垂下去,深深地埋進雙腿間。恨不得就此鑽入地低,再也不要出來拋頭露面,尤其再也不要出現在他眼前了。
頃刻間,自責、愧疚涌滿整個胸腔,腦子里依然都是他那極度不屑更冷漠地眼神,以及那失望、憎惡更痛恨到極至乃至扭曲了的一張俊臉……
忽然才留意到不知何時一雙白色男款運動鞋出現在我的面前,雖然視覺並不是那麼清晰,但我依然可以看出那雙鞋地樣式和質地都是超前衛地時尚和優質,而且打理的很好,鞋面一塵不染,透著最純粹地白色。
顯然鞋子的主人多麼注重自身地形象,甚至連穿在腳上的鞋子都不肯忽略。
我一陣詫然,不由暗暗地猜測著這雙男鞋的主人會是怎樣一個有品位,也更有身份的人。
我順著他那同樣品質優良又時尚的,也同樣是白色的休閑長褲一點一點地往上看,緊跟著出現在我眼前的是相同顏色也同樣有品質地T恤。
此刻我的大腦忽然一片渾諤,一切思維似乎都停止了。對于這身打扮我莫名地有種惶似熟悉地感覺,也隱隱的產生了股莫名的膽怯,忽然地有些不敢再望上看了。可僅頓了頓我的目光還是不受控制更不由自主地慢慢往上瞟,往上瞟,再往上……瞟。
天!腦袋炸然一暈,呈現在我眼前的正是此刻我最不想面對,也最害怕見到的,更期望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的那張,正召顯著強烈激憤和惱怒而變形了的俊臉。竟然真是他,我絕望了。
果然,周子俊異常地氣憤,暴怒。他凶惡地瞪著我,咬牙低喝︰「你怎麼會墮落到這種地步,你怎麼可以變的如此下賤,你居然都去坐台了?是不是也跟許多男人上過床了?虧我還一直把你當聖女一般地尊重,小心呵護,從不侵犯。早知道你是這麼下賤的女人,我干脆不用浪費那麼多地用心,直接拿錢砸暈你得了!說,你是不是很喜歡錢呀!你是不是太需要男人了?告訴我,我會滿足你,也會給你錢的。你說話呀!說話呀!」
他雙手用力地掐住我的肩頭,異常粗暴地搖晃著。肩頭在他的奮力之下,生生地疼。可這種疼痛永遠不及此刻我內心里的痛楚。我無力反駁他對我的辱罵,更無顏回復他的質問,此刻只希望自己快快死掉,快快死掉,好能夠結束這一切,也結束我這羞恥失敗地人生。我沒有臉去跟他爭討事情的真相,也放棄澄清。因為我明白,澄清對我來說根本沒有用,那只會更讓他認為我是個虛偽而且敢做卻沒有勇氣來擔當的人,也更讓他多一項對我的失望和指責。我絕望地閉上眼,任由他肆意地凌虐。
見我毫不做聲,更沒有一絲辯駁地意思,他更加暴怒,猛力地一把將我從地上拎起來,拖著便走。動作快而堅決,差點把我拖趴在地上。我慌忙強撐起精神,用盡全力才勉強能夠應付他的速度,緊跟上他前進的步伐,不至于讓自己被他拖趴在地上。
我遲鈍地反應過來他似乎是有目的地想要帶我去什麼地方,而且更似有著什麼不善地意圖。我好害怕,怯怯地看著他小聲問︰「你要帶我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他粗聲回我一句,頭也沒回一下。
「你要干嘛?」我再小心翼翼地問。
「干你想干的事!」他仍然惡聲惡語。
我的腦子里更是一片混亂,加上緊張、羞愧和害怕,我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更是忘記了一切該有的抗拒和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