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七樓 第五十九章 你就是個十足的大傻蛋

作者 ︰ 木迪蓨子

唐水一離開,賭坊又恢復了正常。該買大小的買大小,該下注的下注,該嚷嚷的也不含糊。只是坐莊下注的人都不由得用余光瞧了瞧陸謙,這陸老板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

不理會這些人,陸謙上了樓。

剛推開門,一直靠枕迎面砸來!正好砸到陸謙的腦門上,他卻沒有下意識去擋。

「老板!」這個罪魁禍首不由得一驚,趕緊站直了,低著頭,用眼角余光探看著陸謙的反應。

「可看清楚了自己的鞋尖兒?」突如其來的一問,害得小巴猛地一抬頭,硬是對上了陸謙的眸子。

陸謙依然那副處變不驚的樣子,似乎任何事都不能激起他心中的波瀾。

小巴莫名其妙的就覺得生氣,他憑什麼拿他來賭?他就一點兒不擔心嗎?萬一、萬一他是女生呢?他怎麼一點兒都不考慮?陸謙笨蛋!混蛋,混蛋!王八蛋!

「你嘟嘟嚷嚷的說些什麼呢?」

「我說陸謙你這個笨蛋混蛋!你知道不知道白紙黑字一定下來就沒法賴賬了?你知不知道你那麼輕易就把賭坊給壓出去了?你知不知道你這行為有多魯莽有多蠢!你就是個十足的大傻蛋!」想都為曾多想,小巴把心中的要說的話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無比憤恨地看著陸謙。

「我知道。」依舊波瀾不興,陸謙不咸不淡地應了一句。

卻不曾想,小巴那一時發熱的頭腦還尚未清醒過來,揪著陸謙的衣服怒氣未消︰「你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什麼?你……」

陸謙被小巴這般拉扯著,卻仍是以極其悠閑的姿態小口嘬著茶。

「消氣兒了?」

小巴這才意識到,在這賭坊他才是老板……而他剛剛就這樣沖他發脾氣了……糊涂了。

送開了手,往後退了退步,小聲囁嚅著︰「老板……」

「你只是有點像姑娘,又不是真的是姑娘家,怕什麼?我知道你臉皮薄,明天只讓一個人驗身就好。」

「可……」

「且先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有的折騰。」

「是,老板。」下巴無力地應著,整個人像霜打得茄子一樣。

陸謙點頭笑了笑,轉身就要跨出門檻,突然停了下來——

「你這腳也小得跟個姑娘家似的。」

什麼?!

說完這句,陸謙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臉陰沉沉的小巴。砸東西,砸東西,都怪那個潑皮無賴!小流氓!都怨他!哼!好端端地搗什麼亂啊?還非得提出這麼一個沒道理的賭約!哼!如果早知道有今日,打死他都不來這倦客賭坊來報什麼恩情!就算是來報恩也早早走掉,不對,應該在那潑皮無賴出現之後再來。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要不…去向老板坦白?老板斯文有禮,應該不會讓他清白全毀的,況且,他也不想因為他失了這倦客賭坊。對,就去告訴他!

剛跨上門檻,小巴就後悔了。這讓他怎麼說?老板會不會一氣之下把他趕出去?小巴開始覺得左右為難……

要是看也只能給老板看呀,至少,他會負責的不是麼?

翌日。

賭坊剛剛開門,就涌進來了一大批來看熱鬧的人,其中不少說是唐二少請來作為見證人的。這日,倦客賭坊前所未有的熱鬧。

「你說,那小廝會不會真是個姑娘家?」

「怎麼會?哪家的姑娘這麼不知廉恥跑到男人堆來?」

「這小廝我認識,好像叫小巴來著的,是長得細皮女敕肉的。但是在這賭坊有些時日了,應該不是個姑娘家。」

「那唐二少好端端地賭這個干嘛?」

「那些銀子不都是唐二少從倦客賭坊贏來的麼?就是輸了,就沒有什麼可惜的。」

「我只是可惜那銀子。」白花花的銀子啊,就算是贏來的也不用這般揮霍,去賭一個必定會輸的賭。

「那這唐二少可真是……」

「你們這些人懂什麼?人家唐二少是誰?他老子可是唐左相,官子兩個口,張嘴壓得死咱老百姓!」

「我可听說唐二少雖說是紈褲子弟,但是逢賭必勝。這京都里大大小小的賭坊,他都進去過,可是從未失手。」

「那可未必,這次這唐二少就要栽跟頭了!」

「來來來,咱們都來下注。」

「當然是陸老板。」這不是明擺的事兒麼?

「我壓唐二少。」先不說唐二少代表的權勢,就論唐二少在京都的名字,三大霸王之首,怎麼會賭這種沒腦的賭約,又怎麼可能會輸?再想想這小廝的表現,忸忸怩怩的,活像個大姑娘。

一眾人吵吵嚷嚷地壓了注,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一半的人壓在陸謙身上,另一半則是壓在唐二少身上。

「陸老板下來了!」不知是誰的一聲驚呼,眾人紛紛側目——陸謙正從樓梯上走下來,青衣飄飄,小巴卻沒有跟在他的身後。

而那唐二少正坐在梨木椅上,睥睨著緩緩下來的陸謙。看樣子,似乎等候多時。只是奇怪得很,這個二少爺竟然沒有開口責難,實屬難得。此時唐水心里卻是同情起陸謙來,這是可憐,眼神兒不好就算了,居然腦袋還這麼笨!他也算做了件好事,多好的賭坊,要是毀在這個書生手里豈不是太可惜了?

「唐公子請隨我來。」

難道是這書呆子知道了?把他請過去私了?還是殺人滅口?腦中閃過昨日陸謙那帶有寒光的眸子,唐水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不,我不上去,就在這兒等著」,唐水說著挪了挪,指著身邊的一人「你,跟他上去,給爺我瞧仔細了!」

陸謙粗略打量了一番那人,一個中年男子唇上無胡子也沒有喉結,原來是個宦官。不曾想這唐二少考慮到挺周全的。

「請。」

半刻鐘過去了。

「二少,是…男子。」男子低著頭,低聲說道。

「什麼?!你再給爺大聲說一遍!」唐水一臉愕然,這個結果…怎麼可能?

「那小廝是男兒身。」聲音頓時提高,帶著宦官特有的尖銳。這下不僅唐水,賭坊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誰讓你那麼大聲嚷嚷的?」這怎麼可能?

宦官苦著臉,這不是您吩咐的麼?這位爺可真是不好伺候,可是卻也千萬不能把他得罪。

唐水難以置信地從梨木椅上跳了下來,氣勢洶洶地要跑上樓去。

PS︰情況究竟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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