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不多時,又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何事?」卻是連卿,後面緊跟著的是秋浦。
「小姐,今兒在朱雀大街」,連卿頓了頓,「有外邦人販賣奴隸,都是一些女子」。
「哦。」不用吩咐,小青便極快地飛了出去探看消息。
「小姐,那些女子生得十分美麗……不如我們收留了她們?」連卿滿懷期待的說著,就等凝嫣點頭。
「連卿是想做煙雨樓的主事?」一句話不冷不熱,澆滅了連卿的希冀。
「那些女子很可憐,她們被關在籠子里……」
秋浦急急插了話,不想被凝嫣打斷。
「與我何干?」
秋浦憤恨的掃過凝嫣和連卿,凝嫣自是知道她對她的恨怕是要多一分了。
「連卿逾越了。」連卿拉著秋浦連忙退下了。
小青也在這個時候,返回了。
嘰嘰喳喳了半刻,才知道這事兒有些蹊蹺。那些女子雖是生得美麗,但是耳朵長得十分奇怪,修長、形狀也不規則。惠國是頗具仁道的,除了官妓,一般不會有這麼多女子在集市里被買賣。若是說是他國的,又怎會放任不管?
海里,她們來自海里!小青叫嚷著。
海里?妖?
凝嫣隱約覺得此事似乎與她有干系,但眼下……
「小青,你身上這是什麼?」凝嫣理了理小青的毛,發現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那些女子的眼淚。
「眼淚?」
北海有鮫人,泣淚成珠?
落難的人魚族女子,與她又何干?凝嫣嗤笑著,隨手擲出了淚珠。
入夜。
「凝嫣、小姐。」秋浦端著茶,頓了頓,才把「小姐」兩字加上。
「進來」,凝嫣側臥在榻上,微閉著雙眼,「有什麼事兒麼?」
「秋浦想來伺候小姐。」秋浦推門而入,盡量地謙卑。王爺的話還縈繞在耳際,要是你能成為她的貼身侍婢,還怕沒下手的機會嗎?這樣,你也可認識一些王公貴族,對你可是很有幫助。最好的復仇方式,不是殺死仇人而是讓她生不如死。不過,你要記住萬不可輕舉妄動。
「想伺機毒死我麼?」
秋浦有些驚惶,但很快鎮定,「是,我恨不得親手掐死你,為我姐姐報仇。」
「倒也實誠。你就做我侍婢好了」,凝嫣有些不以為意,「幫我把那茶水端過來,我渴了」。
秋浦有些顫抖,仍是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姐姐,你看到了麼?我要為你報仇了,我就要得手了。我什麼都不管了,只要能殺了她就好,能殺了她就好。秋浦打翻了茶托,右手的匕首顯露出來,全力刺向凝嫣。
鮮血流淌,卻是不耀眼。比起凝嫣的紅衣,很是黯淡,血中還帶點黑。她刺中的是凝嫣的小月復。她對準的明明是凝嫣的咽喉,明明是。凝嫣卻似乎有意讓她刺中小月復。
凝嫣解開面紗,對著秋浦淺淺一笑。
啊————,秋浦手中匕首落地,那是、那是她日思夜想的姐姐,那是她的姐姐如煙。怎麼會?那樣的顏容只是一瞬,再看時,她看到的是凝嫣的傾世之貌。她不知她看見的如煙是凝嫣的迷幻術的幻影,而此刻凝嫣竟無力去掩飾她正真容顏。
「這樣可算還了如煙?」凝嫣面色變得蒼白,「若是有第二次,我絕不會放過你!你走吧。」
「還了我姐姐?呵呵,那妙音姐姐的呢?紅衣羅剎?我要告訴天下的人,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凝嫣冷笑,卻是忘了還有聞妙音那一碴。秋浦之前在拈花樓待過些時日,受過聞妙音的照顧。眼下,是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突然,只听得秋浦悶哼了一聲便倒了下來。
「出來吧。」凝嫣冷冷道。體中的毒素迅猛得很,她有點難以支撐。小青,小青,她心里呼喚著,卻忘了小青已經去妖都覓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