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十五,宮中沒有任何節目,依然是一片寧靜。秋的夜,不減半分熱氣,慈安堂的小圓桌前圍坐了一群人。正位是安夫人安然嵐,其後是太子蕭逸風、太子妃孟雪、及兩個側太子妃傅容兒及韓成君。
等了一會兒,蕭逸風終是不耐煩了,卷起了袖子,嚷嚷著太熱。一旁的太監小路子連忙舉來了扇子,站于其後賣力地扇著。
「母親,紅梅什麼時候來?」
安然嵐將環于手中的佛珠放到了桌邊,看了看外面的天,不自覺地在心底嘆了一氣,隨後笑道︰
「今日她城中的‘梅花居’開業,想來是月兌不開身了。我也不知你們都能來,也就這幾個小菜,不嫌棄就動筷子罷!」
「開業?這事兒臣怎麼不知,兒臣也去湊個熱鬧去!」這幾日來忙著別的事,居然連她青樓開業的日子都是忘卻了!
安然嵐連忙拉住兒子不安份的身子,眉頭淡蹙,終于將心底的氣息嘆了出來,語氣中流露出一絲不快︰
「你這孩子,怎麼總是這般毛燥?看樣子你們也吃不下我這粗茶淡飯的,也就都各自散了罷。風兒,從今天起你不能總夜宿容兒那處。你忘了你皇爺爺的囑咐了?現在子嗣很重要。
成君是新婚媳婦,你不能總冷落了她,今晚去她那處,以後每三日輪一處罷!」安夫人頭一次在這種事上發了話,也是不容置疑的。
太子蕭逸風立即十分順從地恭敬領命,其他三位妃子都是各懷心事福了身向外走去。待人都散去,安夫人將‘梅香亭’的兩個小宮女也吩咐了下去,獨自一人入了內室。
太子攜著三位妃子回到了太子宮,自是听從的母親大人的吩咐隨著韓成君往偏宮走去。傅容兒雙眼淡眯,狠狠地目送那兩個背影,咬牙拂袖而去!孟雪淡淡地望了一陣,對身邊的兩個隨身小宮女淡道︰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想靜靜!」兩名小宮女看著主子寞落的模樣,想來心底是十分難過的。主子從大牢中出來之後,只是在西宮別院與太子合寢了一次,便也被棄于了一處。有那狐媚的傅容兒在,其余兩個妃子終是難得寵的!
兩名小宮女福身退下,孟雪便慢慢地行于寂靜的皇宮中,望著空中明亮的圓月,眼眶泛紅。憶起了孟家,憶起了死去的父親還有失蹤的哥哥,淚水終是抑制不住地流著。
「太子妃!」一個擔憂無比的聲傳來,隨後張武急急走來,低道︰「見您沒有回太子宮,屬下實則不放心便是出來尋尋……您,怎麼哭了?」
孟雪暗暗拭了淚珠,吸了吸明月的冷氣,低道︰「有個朱釵好像是落在那假山之後了,你陪我去找找吧!」
「是!」張武不敢怠慢地陪同孟雪來到了假山之後,便認真地開始圍著整個假山找尋著,不一會兒額頭就是累出了汗珠。嘆口氣,抬起頭來,認真道︰
「太子妃,屬下去取個燈籠來!」憨直的身子迅速向外閃去,卻被雪白的雙臂阻了去路,孟雪自他身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張武一愣,全身緊繃,大大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小、姐……」
緊緊地抱著這個男人,像是抱著一塊浮木,卻不知到底是不是生的希望。淚水不自覺地滑落,拿出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低啞道︰「你不想我嗎?」說著,小手自後方探入了他衣服下的胸膛。
張武的胸膛上下起伏了一陣,猛得轉過身來將她擁在懷里,依在一個假山旁,狠狠地吻起她。明月似乎躲避了一絲,連那風都已冰住了呼吸!
兩人喘息著混濁地熱氣,拉扯著彼此的衣物。他將吻深深地埋在她的臉上,頸上,一路深深地游走、盤旋著。
她瘋狂地流著眼淚,顫抖地接受他細致而纏綿的愛戀,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停止哭泣!
又吻上她的嘴,吻出她的細細呢喃,俯到她的耳邊,輕輕地吐著︰「別哭,別哭,別哭!」慢慢而深深地愛著,吻著。
她的全身猛得一顫,低呻一聲,雙臂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脖子,忘了哭,只剩低低地喘息!身子上下起伏著,衣衫半散,圓月半露。
將她柔軟的身子納入懷里,掌握住她的所有,覺得這個時候她完完全全是她的,即使是利用,即使沒有愛。可她終是他的,利用的也是他,亦是滿足了……
夜深,梅子與小奇急急地往皇宮趕著。終是晚了一步,見安夫人的慈安堂已經是熄了燈,微微一嘆,將手里的小禮物放在了門口,又與小奇往梅香亭走去。
走于一座假山旁,其後傳來的細細聲響使梅子雙眼輕眯,小奇閃動著輕巧的身子探了過去,不一會一臉為難地走回。梅子看著他的表情,自是知道看到了一些苟且之事,可其眼底閃過的一絲難過,梅子不容忽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小奇連忙阻止她,低道︰「郡主……」梅子雙眼輕眯,淡淡地站在假山的一角等著那兩個人苟且完,一邊整理著衣衫一邊走了出來……
「嫂嫂!」
「郡主!」那兩個聲音,透著驚訝與羞愧。
梅子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底絲絲煩悶,只能是微微嘆了氣,冷道︰「好自為之!」便抬起步子,與其二人,擦肩而過!
終是來了一陣風,吹醒了孟雪,立即反手抓住了梅子的手,低道︰
「嫂嫂,你相信雪兒,雪兒是為了孟家!雪兒,雪兒不能跟那太子,雪兒只想,只想……」
面對梅子眼底的冰冷,面對張武眼底的詢問,她終是沒再說下去。松開了小手,不言不語,轉身步向太子妃宮!
望著明月,淚水在眼底打轉,忍之又忍,終是隱藏!也罷也罷,殘破不堪,無論是身子還是心靈,終也是不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