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是在重華山上。
那時候她輕輕打開門,看著我的眼里有一抹我似曾相識的清朗和一絲驚慌。我覺得她應該是認識我的,或者,我應該認識她。
當時,她一身的白衣,腰間別著一支精致的玉笛,長發松松挽起。她靜靜立在門邊,不施粉黛,素淨美好。而我的懷里,抱著失了魂魄的方婉。
然後我開口說︰「她是在下的表妹方婉,她誤中北域大雲漠中的奇毒。凌塵求遍各國名醫,皆是束手無策,後听聞重華山天璣先生極擅醫理,故而凌塵,特此登門求醫。」
其實為方婉求醫幾個月來,我大多對外說方婉是自己的妻子,以此來避免誤會,可是看著她的那一刻,我卻不想這麼說。
我記得她當時垂下眼楮,斂了眼眸中我似曾相識的光華。
我見過她嗎?見過的吧。
我覺得她一定是一個很奇特的女子。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是在七合鎮上的烏有鋪里。當時我站在烏有鋪外,月光照進前堂,只照到她一抹裙角,她亭亭立在桃花屏風前,一張臉躲在陰影里。我只覺得,她的背影很孤單。
她半天不曾動過,只是靜靜伸手,細長的手指緩緩撫上桃花屏風上的銀白花瓣。
我想起來,曾經也有個姑娘曾經和我說過,銀白色的桃花本身就極為罕見,很多人甚至都沒有听說過。我也曾經為那個姑娘尋這桃花去過很多地方,只為帶她一睹它的風華。可是……
我第一次看見天雪的時候,她睜著一雙水靈干淨的眼楮望著我,身後,就是重華山上漫天飛揚的銀白桃花。那一瞬間,仿佛已經是隔世。
從前那個姑娘告訴我,這種銀白的桃花,它有一個名字,叫做銀雪。
……
後來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
在連臣的夢境,在方婉的過往。我靜靜走在她的身後,只希望能從她身上,復習著另一個女子曾給過我的純粹而美好的感受。那種溫暖,是自從那個女子離開後,我再也沒有感受到的平靜。
只不過一開始遇到天雪的時候,卻也沒太多的想法。當時心里想著,這樣一個小姑娘,眉眼里怎麼藏了這麼重的心事。
她說︰「我听過一個說法,對于命中注定的相愛來說,一眼,都嫌太長,何況一天。方婉喜歡上拂衣,恐怕只是憑了那一眼。」
她說︰「感情里,誰能分得請誰對誰錯呢?」
我看見她抹了眼淚強顏歡笑說︰「哈,怎麼會,是風沙迷了眼。」
她很像從前那個姑娘,她很像我的芳菲。
他們都聰明地看穿了一切,卻不去點破。就算平時再怎麼活潑樂觀,卻總是也忍不住將自己帶入進憂傷的氣氛里。我突然很想讓她開心些,卻不知道怎麼去做。
原來,這不僅僅只是一場萍水相逢。
這一刻,我終于清楚自己的心,她是特別的。非關她的美貌,非關她的秘術,我只是愛上了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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