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听著烏達說話。
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我在重華山上修養的這大半年,外界消息的唯一來源就是秀卿和師父。可是他們倆卻從來都沒有提起過,一個字都沒有提起過。
烏達說︰「……後來公子亭還是明媒娶了無雙公主,從東衛迎了她的牌位,是謂冥婚。」
原來那日我問他,返魂香是為誰所求,他回答是為了他的發妻。原來,他竟然真的沒有騙我,沒有玩笑。原來我當年的殤情,竟只是一場陰差陽錯麼?可是,饒是我再愚鈍,也不可能分不出他當時那決然無情的眼神是為了什麼。
這一刻,我只覺得喉頭一陣腥甜,我搶過身邊烏達牽過來的馬,翻上馬背就往常林軍營奔去。
我策馬經過容風和那副將對峙的地方,我看見容風動作一凝,竟被那副將撩下了馬,我看見他的傷口崩開,鮮紅的血染透了他的前襟。我竟然忘記了,他剛受過重傷,這樣上場硬拼,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隱約中,我似乎听到烏達的呼喊叫我回頭,也似乎听到容風沉痛地喚我的名字,可是我沒有停下來,我只能視而不見听而不聞。我重重甩了馬鞭,越過褚雲軍的前陣,沖進常林軍的軍陣中。
常林軍在我眼前如同潮水般涌來,我的眼前一暈,但還是抓緊了韁繩。我身後的褚雲軍仿佛如夢初醒,戰鼓陣陣,他們也隨著我騎著馬的身影,沖殺而來。
可是我看不到那一些,我的眼中,只有遠處的銀白身影。
若要說我這一世還有的唯一的執念,那一定就是蘇凌塵。
無數的常林兵擋在我面前,想要攔住我前進的路。我揚了馬鞭,毫不猶豫就甩了下去。一時之間,離我最近的那個常林兵血肉橫飛。這是我這一世作為天雪的第一次殺人,我以為這輩子我再不用再沾上血腥了。
我一路沖殺,可是眼里只有他。
這時候我手上的馬鞭上,已經染了十數人的鮮血,可是我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可是我一定要過去那一邊,我不能在這里被他們絆住腳步。也許過了這一刻,我就再沒有勇氣去問他。
我要問他,烏達說的都是不是真的。我要問他,我愛他七年,究竟是不是值得的。
不管是什麼答案,我一定要听到他親口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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