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水馨宗眾人的喜悅,羽家聖王們的臉色則是陰沉到了極點。只見其中三人,已經將那被羽天齊洞穿了胸膛的三名聖王帶回了自己的陣營!雖然後者沒有殞命,但是從三人所受的創傷來看,這等傷勢,沒有個一年半載的調養,絕對難以痊愈,而且即使痊愈了,也會因此留下暗傷。換句話說,此三名聖王,已經被羽天齊所廢,恐怕終三人一生,修為也很難再有大的長進。
這三名聖王,均是羽家難得的人才,此次也是前往海環福地參加百脈會武的,可是,這才出發了半個月,便被人所廢,這直叫羽家的眾人難以平復心頭的怒火。甚至,此刻對于羽家的眾人來說,擊殺羽天齊報仇,比參加百脈會武還來的重要!
「殺了他!必須殺了他!」
「少主,殺了他,為兄弟們報仇!」
……
一時間,羽家眾位聖王均是怒不可遏地嘶吼出聲,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慨。不過雖然眾人憤怒,但卻沒有貿然行動。不說羽天齊實力遠超自己等人,光是羽師明,便讓眾人忌憚不已。此行是羽師明帶隊,所有一切行動,自然是由羽師明發號施令!所以,眾人此刻只能以羽師明馬首是瞻,一切任憑羽師明決斷!
羽師明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羽天齊,絲毫不為身後眾人的叫囂所動,僅僅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著羽天齊,不發一言,也不知其在思考著什麼。
就在羽家眾人憤怒不已之時,水馨宗眾人內,晴雨有些恍惚地看著羽天齊的背影,半晌,晴雨才咬了咬牙,朱唇輕啟道,「多謝道友相助,對方乃是東北域的羽家,那為首之人乃是羽家的當代少主,羽師明,其一身修為深不可測!道友實在沒必要為我水馨宗得罪此人,不如道友速速離去,我等自有辦法月兌身!」
晴雨此話一出,其身旁的眾人神色微變,但盡皆沒有開口多說什麼,只是嘴角掛著抹無奈的苦笑,認同了晴雨的做法。的確,得罪如今的羽家,絕不是明智之舉,若是羽家有心報復,一般宗門勢力根本難以抵御。而且,眼前的羽師明更是強大不已,其凶名早已傳遍整個東北域,羽天齊雖然表現不俗,但水馨宗的眾人對羽天齊也沒有報以太大的期望,所以眾人才贊同晴雨的做法,不想連累了羽天齊。
羽天齊平靜地听著晴雨的話,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半晌,羽天齊才緩緩轉過身,靜靜地飄到晴雨身前,以一種溫柔的目光看向了晴雨。雖然這種目光在其余水馨宗聖王眼里,似乎勾起了眾人心頭無名的怒火,但是落在晴雨眼中,卻是有種似曾相似的味道。而此刻,晴雨一反常態的沒有斥責羽天齊的褻瀆,而是有些莫名而又忐忑地問道,「你是誰!我似乎認識你!」
羽天齊微微一笑,當即收起了對往事的追憶,平靜道,「晴雨,莫要多想,今日的事,有我!有我在,任何人,都傷害不了你!」
說到這里,羽天齊陡然轉過身,飄飛到了羽家眾人身前,目不轉楮地盯著羽師明,朗聲道,「羽家的人听著,十息之內全部離開,否則,死!」
隨著羽天齊猖狂的聲音滾滾傳開,羽家所有人的臉色突然一變,變得無比憤怒起來,然後各個開始謾罵嘲諷,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拍死了羽天齊。因為眾人實在想不出,一個聖王境界的羽天齊,究竟有何囂張的資本。
對于羽家眾人的反唇相譏,羽天齊置若罔聞,僅僅大喝一聲,道,「八息!」僅僅這一怒吼,便瞬間蓋過了羽家眾人的嘲諷,使得羽家眾人心中震顫。羽天齊這一聲怒吼,已經夾雜了一絲精神力,一吼之間便徹底壓制住了羽家眾人的威勢。
羽師明一怔,嘴角終于劃過抹冷笑,淡然道,「閣下,一個月前,我們是不是見過?」
羽天齊目光淡淡地瞥了眼羽師明,並沒有回答,而是冷然說道,「還有四息!」
羽師明聞言,頓時一窒,實在沒想到羽天齊竟然無視自己的話語。這一刻,心電急轉之間,羽師明的嘴角忽然綻放出抹濃郁的笑容,當即對著身後的羽家眾人揮了揮手,道,「你們先離開!」
「嗯?」听聞羽師明的話,羽家眾人一怔,絲毫不明羽師明的用意,一個個都沒有邁出腳步,而其中一人,更是在一陣躊躇後,大著膽子上前,想要詢問。可不料,還不待其開口,羽師明那嗜血的目光便猛然射向了他,然後,只听羽師明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道,「我說!現在立刻離開!」
瞧見羽師明那吃人般的目光,羽家所有聖王都不自覺心中一驚,當即,一個個再也沒有了猶豫,趕緊縱身飄退,朝著遠空射去。
喝退了眾人,羽師明臉上才恢復了淡然,對羽天齊抱拳道,「閣下好修為,日後若有機會,師明再行領教!請!」說完,羽師明的嘴角露出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身形一晃,便淡漠地消失在了原地。
看著羽天齊一聲怒喝,便驚退了羽家的眾人,水馨宗的聖王們都是神情呆滯,就連晴雨,也是有些莫名,絲毫不明為何羽家的人會在大好情勢下放棄攻擊。羽天齊雖強,但其也只不過是名聖王,若羽家全力動手,這一戰的勝負也不好說!而且,那羽師明慣有凶名,其號稱聖尊之下第一人,有此人在,聖王之境根本難有人與之匹敵。
想到這里,水馨宗的人不禁心頭震顫,難不成眼前的羽天齊,比羽師明還要強不成?
相較于眾人的猜測,羽天齊則是對羽師明離去的原因心知肚明!其是認出了自己,所以才選擇離去。彼此實力相若,若真正交手,肯定是場大戰。這對于即將要參與百脈會武的二人來說,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所謂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所以兩人自身也不願兵戎相見。
不過,這只是羽天齊所知的其中一點原因,另一點羽天齊不知道的,則是羽師明猜測到了羽天齊的來歷,實在不願與羽天齊動手,畢竟,誰人也不知道,羽師明心中,仍就對羽天齊充滿了敬畏。
此時此刻,在一陣沉默後,水馨宗的聖王們終于反應了過來,相繼爆發出興奮的歡呼。而晴雨,更是激動不已,其看向羽天齊的目光,充滿了感恩。然而,也就在晴雨想要上前感謝羽天齊和詢問一些情況時,忽然,三道身影陡然射至了場中,第一時間來到了晴雨身前。
「晴雨,好久不見,近來可好?」洪濤三人一到,第一時間開口關心起晴雨。而羽天齊,也在此刻轉過身,一臉笑意地來到了洪濤三人之間。
此刻,看著突然出現的洪濤三人,晴雨本就驚喜異常,然而,待看見羽天齊與三人站在一處時,晴雨的驚喜瞬間變成了驚愕,當即不由自主地驚呼道,「道友是烈火宗的弟子?可是小女子似乎並未見過閣下!」
「哈哈,晴雨啊晴雨,你看他像我們烈火宗的弟子嗎?我們烈火宗,可容不下這尊大神!而且,你不覺得奇怪,我們三個會突然在這里,而且和他一起?」洪濤似笑非笑地說道。
晴雨一怔,細細品味了一番洪濤的話,當即,晴雨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目光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羽天齊。先前羽天齊能報出自己的名諱,又用那種極為熟悉的目光看著自己,這一切,只能表明,自己與其有舊!而看著洪濤這曾經的三名摯友出現在此,晴雨還能反應不過來嗎?
這一刻,晴雨呆呆地看著羽天齊,十年前的記憶,猶如潮水般的涌現在眼前,一幕一幕,是其此生都難以忘懷的場景。猶記得當初,自己十人一路跋山涉水,最後分別的無奈與坎坷,所承受的痛苦與折磨,這些,無一不是當初的遺憾。
「你是天齊…」終于,晴雨報出了這個塵封在心底許久的名字,而其臉頰,兩行清淚也徐徐滑落。因為晴雨實在想不到,自己還有與羽天齊重逢的一日。因為晴雨,早就認為羽天齊已經不在人世了!
看見晴雨的激動與感傷,洪濤三人都身有同感地保持了沉默,心間浮現出抹酸楚。的確,這十年,對于三人來說,也充滿了思念與無法忘懷。
「是我!晴雨,我回來了!當初,謝謝!」說話間,羽天齊主動上前,一把抱住了晴雨。而晴雨,則是毫無反應地任由羽天齊抱住自己,愣愣地回想著羽天齊的話語。半晌,晴雨才反應過來,此時此刻,晴雨並沒有抗拒,而是也張開了雙臂,緊緊抱住了羽天齊,整個人忍不住輕泣出聲!
遠處的水馨宗一干聖王看到這里,無一不雙目圓瞪,絲毫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晴雨乃是水馨宗一代天之驕女,不僅才華橫溢,更是貌若天仙,被水馨宗無數青年奉為女神的存在。雖然其因為修煉寒冰元力,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清冷,但絲毫不影響其在眾人心間的形象。許多年來,便有無數青年對其表達了愛慕,可是無一例外,這些人均入不了晴雨的法眼。
而今日,晴雨竟然主動與一青年擁抱,還泣不成聲,這一幕,直叫這些水馨宗的聖王們難以接受。這一刻,只見這些聖王表情不一,有憤怒,有驚愕,有苦澀,但無一例外,這些人此刻心中最在意的是,那羽天齊的身份,其究竟是何人,為何能得到晴雨的芳心?
其實眾人不知道的是,此刻羽天齊與晴雨,只是將彼此當做朋友一般,只是故友重逢,因一時激動才情不自禁的相擁一處,根本不是眾人所想的那般關系。若是這些聖王知道這些,或許反應就不會如此激烈了。
一旁的洪濤三人老懷安慰地看著這一幕,可是,也就在洪濤不經意地擦拭眼角的淚痕時,忽然瞥見了那遠處一個個怒目而視的水馨宗聖王,當即,洪濤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瞬間反應了過來。
「咳咳,我說二位,你們可以了吧?」此刻,洪濤也是迫不得已,若是在刺激一會那些聖王,難保不會出什麼岔子,所以洪濤只能「挺身而出!」
听見洪濤的提醒,傷感中的羽天齊和晴雨也回過了神。看見遠處大眼瞪小眼的一干人等,羽天齊當即露出抹歉意的神色,松開了抱住晴雨的雙手。
晴雨見狀,臉上也忍不住一陣嬌羞,不過隨即,晴雨那渾身的寒意又再度升起,當即對著遠處的一干聖王喝道,「還愣著做什麼!先離開這里再說!」說著,晴雨才柔和地看向羽天齊,道,「天齊,走,隨我來!」說完,晴雨便率領著眾人,離開了這片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