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遠處的天際不斷閃耀出一團團耀眼的光芒,所有火羽城的人都是神色震撼,絲毫不明那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唯獨一些少有的高手,能夠隱隱感覺到,那方是兩名強者在戰斗。
羽帝和李秋泉的實力,都是帝級高手,但如果真正相較起來,李秋泉更要強悍,外加其擁有星圖,更不是羽帝可以比擬的。不過如今兩者戰斗,盡皆沒有全力以赴,所以打起來也極為膠著。
就這樣,在兩人轟擊了足足半個時辰後,李秋泉才哈哈一笑,借助能量沖擊的威勢,朝著遠處退去,不一會就落到了遠空,停下了動手。
羽帝見狀,神色一凜,咬牙切齒地說道,「李秋泉,怎麼,不打了?」
「哈哈,羽帝之威,果然名不虛傳!今日我已經盡力,可惜卻無法奈何你,不過我也算完成了承諾!」說著,李秋泉氣勢一縮,顯然不打算繼續動手了。
這一刻,就在李秋泉轉身之時,李秋泉又再度開口道,「羽帝,你在南元落地生根我可以不管,不過,如果屠盟的人敢再踏入南元,可就休怪我海環福地的人不客氣了!還有,你羽家也該收斂收斂,好自為之吧!告辭!」說完,李秋泉腳踏虛空,竟是直接扭頭離去。
羽帝愣愣地听著李秋泉的話語,半晌才怒吼一聲,宣泄著心中無盡的羞憤。這李秋泉什麼為了完成承諾,明顯是來阻攔自己獲得星圖的,如今半個時辰過去,那天火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自己現在再追,根本是大海撈針!
「海環福地,你有種!」羽帝憤恨的怒罵出聲,強大的氣勢肆虐而開,又將那一片狼藉的戰場席卷了一遍,然後羽帝才稍微有些平靜下來,只是其臉龐仍就有些顫抖。
「哼,莫要以為你們海環福地身為上仙六道,天下就沒人可以和你們作對!待我盟大事成時,你們海環福地,注定要消失,李秋泉,你就等著吧!」羽帝暗罵一聲,直接身形一展,朝著火羽城而去。
待羽帝回到火羽城,其直接回到了山月復內。不過,在羽帝閉關之前,羽帝卻喚來了黃老,對其吩咐了一件事,然後才回了鎮元塔,開始修復起自己的這件至寶。此次,星圖未能獲得,還使得鎮元塔元氣大傷,羽帝可謂丟了夫人又折兵!
「那聖獸不能留!海環福地、李秋泉,此仇不報,我羽帝誓不罷休!」在鎮元塔的火之世界內,羽帝憤恨的聲音一直響徹不斷,直到良久,才緩緩消失。
而同時,在羽帝閉關不久,羽家的各路人馬,盡皆離開了火羽城,朝著東北域各個地界蔓延而去。而他們離去的目的,誰也不知道,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是為了尋找羽天齊的尸首以及那特殊的魔獸。
對于羽家大動干戈,派遣了所有可用勢力出外,雖然整個東北域都為之震蕩,但卻沒有人多說什麼。因為羽帝的威名,第一時間傳入了各大勢力耳中,不得不說,如此以來,羽家真的成為了無人敢招惹的對象,畢竟,一個元帝高手,足以橫掃東北域一切勢力了。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在羽家大動干戈之時,李秋泉也已來到了火羽城千里之外的一座大山內。此刻,在這座山巔,正聚集著不少人馬,李秋泉一出現,這些人就急急地圍攏上來,詢問情況。
若是羽天齊在此,定會驚愕地看見,這群人,盡皆是羽天齊的老熟人,有李夢寒和童佳,有烈火宗和水馨宗的人,最後,竟然還有一個羽天齊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在這里的人,千葉長老!
話說千葉長老,當日在聖城與藥老一賭之後,就消失無蹤,不過羽天齊知道,是千葉長老輸給了藥童,然後去執行藥童的任務了。不過誰都沒想到,這千葉長老會出現在此。
瞧見李秋泉歸來,千葉長老第一時間迎上前,著急道,「李宗主,可有結果了?天齊情況如何?」
隨著千葉長老發問,其余人也是希冀地看向李秋泉,等待答復。
李秋泉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露出抹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道,「羽天齊的情況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魔獸帶他逃走了,至于逃去哪里,由于羽帝的阻攔,我無法感應,所以現在也不知他們身在何處!」
說到這里,李秋泉頓了頓,看著眾人那凝重的神色,李秋泉補充道,「不過,在我趕去之時,羽天齊已經身受重創。」
「身受重創?」眾人眉頭微皺,李夢寒頓時擔憂道,「究竟受到了怎樣的創傷?」
李秋泉眉頭微皺,微微沉凝,才老實道,「他的元晶被毀滅了,恐怕……」說到這里,李秋泉便住了口,不再多說。
而眾人聞言,盡皆如遇雷劈的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過了多久,人群中才有人不自覺地發出一陣憤怒的吼聲。這一刻,只見洪濤四人各個神色悲憤,整個人都隱隱顫抖了起來。元晶毀滅,短短的四個字,卻已經宣布了羽天齊的結果,那是必死的結局。誰都沒有想到,羽天齊竟然會在這一役中遭遇這樣的事!
「天齊……」李夢寒面色慘白,雙拳緊握,有些失神地望著夜空,一抹淒涼,浮上李夢寒的心間,內心的痛苦無以言表。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來這麼晚,若是早點過來,或許天齊就不會這樣!」晴雨淚如雨下,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一個淚人。
千葉長老也是面色難看地佇立原地,臉色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不說千葉長老本就對羽天齊極為欣賞,加上藥童對其的重視,就讓千葉長老不知該如何對藥童交代,若是此事傳了回去,恐怕藥童因此發飆也不一定。
一念至此,千葉長老心中更是氣怒不已,同時,也有一絲愧疚。眾人雖不知千葉長老為何會出現在此,但是千葉長老自己,卻是心知肚明,自己來此的目的,就是奉藥童之命,守護羽天齊的。一路上,千葉長老一直跟隨羽天齊,暗中保護,從不敢懈怠。
可奈何,羽天齊自歷練之地出來之後,就失去了蹤影,待到千葉長老探查到羽天齊的蹤跡,已經晚了,千葉長老還是沒有來得及救下羽天齊。
「可惡!上次在那九曲連環口內,老夫就已經有所失職,沒想到這次,更是坐視天齊小友遇害,老夫又如何向藥老交代!」千葉長老喃喃自語一聲,心中充滿了惆悵。
不過隨即,千葉長老便目光一凜,心中有了決定。自己失職受罰是免不了的,自己這一命既然是藥童給的,還給藥童又何妨,只是,就算死,千葉長老也不能就此罷休。羽天齊如今下落不明,自己至少要尋到羽天齊才行吧?
想到這,千葉長老當即對李秋泉抱拳道,「此次多謝李宗主出手相助,此情我代藥老謝過,日後有機會,藥老定會親自拜謝!如今時日不早,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此拜別,請!」說完,千葉長老便陰沉著臉,率先離去了。
對于千葉長老的離開,李秋泉僅僅暗暗一嘆,隨即便目光柔和地看向了李夢寒,使了個眼色,然後,李秋泉對著洪濤等人言道,「烈火宗與水馨宗,你們的要求本宗已經完成,如今南元正值多事之秋,你們還是早些回返宗門吧。至于羽家的事,你們無需再參合!」
說到這里,李秋泉頓了頓,又再度威嚴道,「記住,羽家的事,不是你們兩宗可以介入的,你們離去吧!」
「嗯?」洪濤等人聞言,心中頓時一怒,羽天齊如今生死未知,自己等人怎可能輕易離開,當即,洪濤便要反駁,可不料,神火長老和柴修文卻是先一步攔住了洪濤,然後在洪濤四人憤怒的目光中,兩人強行帶著四人告退,不一會便離開了這處山峰。
直到飛了許久,柴修文和神火長老才臉色難看的放開了對洪濤四人的禁制。這一刻,恢復了行動能力,洪濤頓時火爆的喝道,「神火長老,你攔著我們做什麼!天齊如今下落不明,我們怎可能袖手旁觀,我們要找天齊!」
「不錯,不找到天齊,我們決不罷休,不管他死活,我們都要尋到他!」冷雨也是憤怒的叫囂起來。
「什麼不管死活,天齊肯定不會死!」听見冷雨的話,洪濤頓時怒了,斬釘截鐵的說道,「那李秋泉說了,他趕到時,天齊只是重傷,被他魔獸救走了,他根本沒親眼看見天齊的元晶潰滅,說不定是那李秋泉信口雌黃而已!」
「嗯?」听見洪濤因憤怒公然詆毀海環福地宗主,神火長老與柴修文都是嚇出一身冷汗,若是此話傳入李秋泉耳中,恐怕樂子就要大了。
當即,神火長老與柴修文對視一眼,神火長老沉聲喝道,「夠了,你們四個小家伙,天齊小友不管生死,至少,他現在沒有落到羽家之人手中。而且,天齊的本事,你們不是不知道,他既然沒死,那羽家就絕不可能再次抓到他,所以你們不用擔心。而現在,你們要擔心的是,如何替你們的好兄弟報仇。」
「不錯,天齊的實力,有目共睹,我和神火都不是他的對手,他不會輕易出事的!而你們四個,現在因一時莽撞過去尋找天齊,不說幫不上他,反而還會成為他的拖累,難道你們想害死他,連累自己的宗門?」柴修文也是怒斥道。
洪濤四人聞言,盡皆一怔,那縷怒火稍稍有些平復,半晌,黑岩才第一個壓制下怒火,咬牙道,「不錯,我們的實力,與天齊差得太多,我們根本幫不上天齊什麼忙!那羽家有元帝強者,我們更不是他們的對手,如今的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修煉,只有當我們擁有了絕強的修為,我們才能幫助天齊!」
「絕強的修為?」洪濤三人聞言,盡皆苦澀一笑,這句話說得輕松,可做起來,卻談何容易。不過,在憤怒的激勵下,很快,三人的眼神就變得堅定起來,互視一眼,點了點頭,道,「努力修煉,我們早晚能擁有絕世的修為,我們定能幫上天齊!」
「不錯,求人不如求己,求那海環福地,還不如我們自己好好努力!當年天齊都能忍辱負重,隱修十三年,我們又有何不可!從今日起,我洪濤發誓,不修到元尊的境界,絕不出關!」
「元尊嗎?哈哈,我要成為元帝,再替天齊報血仇!」冷雨狀若瘋癲地嘶吼一聲,道,「當年天齊不求回報的救我,如今更是給予我們極大的幫助!我冷雨若是此生不為天齊報仇,我枉為人!」
一時間,洪濤四人各個下定了決心,將仇恨埋藏在心間,渾身充滿了強大的斗志。
看著四人這極大的轉變,神火長老和柴修文也是暗暗心驚,兩人還從未見過四人如此堅定,如此執著,當即,兩人滿含欣慰的點了點頭,道,「不錯,天齊的仇,就落在你們四人的肩上了,你們要好好努力!你們放心,天齊的事,我們會多加關注的!雖然海環福地明言不讓我們直接插手,但是我們也有許多其他的途徑,到時候發現天齊的下落,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好!」四人應承了一聲,隨即不再猶豫,一一告別,各自返回宗門潛修了。雖然如今四人的實力還很渺小,但是四人相信,早晚有一天,自己四人,能替羽天齊報仇雪恨。
就在烈火宗和水馨宗各自離去後,那山巔上的童佳,終于懷著沉痛獨自離去了。童佳自開始到離開,都沒有說過話,一直保持著沉默。對于她去了哪里,去干什麼,李秋泉和李夢寒都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兩人知道,童佳需要一段時間冷靜。
此刻山巔,只剩李夢寒與李秋泉,終于,強裝鎮定的李夢寒,目光豁然看向了李秋泉,一字一頓,道,「現在所有人都離開了,你可以說實話了!」
李秋泉一愣,有些莫名道,「什麼實話!」
「關于羽天齊下落的實話!別人不知道你李秋泉的深淺,我可是知道!那羽帝再怎麼強,也絕不是擁有星圖的你的對手,你說你救不了羽天齊,恐怕是別有內情吧?」
「嗯?」李秋泉眉宇間閃過抹煞氣,道,「我已經說過,我趕到時,他已經隕落,我根本救不了他!能夠阻擋羽帝,已經極為艱難了!夢寒,你要知道,如今我海環福地所處的尷尬境地,屠盟的強大已經遠超我海環福地,若是因此事和屠盟全面開戰,到時候海環福地所承受的損失,又有誰人能承擔,我已經為了你親自來此,你不要得寸進尺!那星圖是屠盟志在必得的東西,誰也搶不了,你可不要忘了,當初劍宗的教訓!」
「哈哈,這就是你給我的答復?我看不盡然吧!我想是你根本就不想救天齊,所以直到他隕落,你才出手,我說的可對?李-秋-泉!」李夢寒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初答應你的事,我自不會反悔,可是如今你卻故意讓天齊遭受不測,你這是何意?」
「你!」被李夢寒冰冷的目光仇視著,李秋泉內心也充滿了憤怒,霍然間,李秋泉舉起了手,想要扇李夢寒巴掌,只可惜,李秋泉舉起的手,卻是僵在了空中,如何也下不了這等狠手。
就這樣,兩人毫不退讓的彼此對視著,良久,李秋泉才長舒一口氣,放下了手,淒涼道,「夢寒,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盡力了!如果你覺得我食言,以前的約定就一筆勾銷吧,畢竟,我失去了妻子,我不想再失去你了!」說完,李秋泉有些惆悵地轉過身,蹣跚行去。
這一刻,李秋泉哪還有一絲絕世高手的風範,就猶如一名傷心欲絕的中年男子,而他那滿頭白發,似乎都在此刻變得更加暗淡無光。
李夢寒愣愣地看著如此狀態的李秋泉,半晌,李夢寒才大喊出聲,道,「李秋泉,你不用激我,你放心,當初你答應放天齊離開,我就自會守約!此次的事,從此不必再提,還有,若是有朝一日海環福地不再需要我,我自當離去!」
李秋泉聞言,微微頓了頓,但並沒有轉身,僅僅黯然一嘆,便再次邁步而去。
遠遠地看著李秋泉消失在山間,李夢寒收回了目光,有些淒涼地望向羽家的方向,半晌才喃喃自語道,「天齊,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說你死了,我也不會相信,我知道,你會有一天回來接我的,我等你,我要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說完,李夢寒的嘴角劃過抹堅強的微笑,然後,李夢寒也離開了山巔,只留下那瑟瑟寒風,在山巔悠悠回蕩。